騾馬市四麵圍觀商人,看到林楓主動向大家鞠躬,情不自禁動容。

在大家印象中,林楓為燕國皇上,承天意,順民心,擁有無上權力,相反,士農工商傳統,古來有之,商人地位自古處於末流地位,即便大商人作用金山銀山,依然被人輕視。

現在,林楓因騾馬市內偷盜問題,幾乎能夠連官員也會忽視的問題,他卻異常重視,大家不僅覺的喜悅。

眾所周知,諸侯列國中,最重視商業,尊重商人的國家,莫過於東麵宋國了。可燕國作為後起之秀,照樣采取重商政策,對商人重視絲毫不亞於宋國。

林楓三鞠躬之後,繼續說:“古語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商人無利不起早,但又有幾人清楚,商人就像遊魚,讓平靜世界充滿活力,可急大家之所急,通過南來北往行走,賺取金錢的同時,也滿足了老百姓需求,促進國家經濟增長,可以說,沒有商人,老百姓的生活,就像沒有顏色的畫卷,會非常單調。

不過,朕不清楚,為何在形成士農工商的社會等級地位,即便把各行各業分為士農工商,無論官員,無論農民,或者商人,大家隻是分工不同,在燕國,該享受同等待遇,一視同仁。

今日,朕騾馬市內宣布,在燕國境內,不分社會地位高低,隻要在燕國,大家全都為燕國人,受到燕國律法保護。若有燕國人,受到欺負,對內必須依照律令嚴肅處理,對外,若有人欺負燕國人,大燕軍隊絕不是吃素的。

所以,無論誰,無論那個諸侯國商人,但凡曾經在騾馬市內丟失銀錢,便可想刑部備案,事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倘若無法追回在騾馬市內丟失的銀錢,戶部會照價賠償,兩者皆雙倍賠償。不過,切莫濫竽充數,趁機渾水摸魚,得到賠償,否則,定會重罰。”

這次,林楓言語有點長,飽含信息卻很多,其一,燕國對商人沒有任何歧視,同時肯定了商人在國家中的重要性。其二,燕國重視商人,更會保護商人利益。其三,燕國皇室絕不會讓商人吃虧,會彌補各國商人在燕國的經濟損失。

高台下,圍觀人群,聽到林楓言語,無不拍手稱快,林楓言語不僅樸實,更務實,幾乎言語字句中,全部為各諸侯國商人考慮,現在,大家心中不由得對燕國生出幾分好感,曾經在騾馬市內丟失紋銀商人,對燕國亦重拾信心。

這時,有人鼓起勇氣,朝著林楓大聲喊道:“燕帝陛下,先前言語可否當真,若燕國保護商人利益,草民會把商會總部修建在燕京,擴大在燕國的生意規模。”

此人,身寬體胖,衣著華麗,簌簌冷風中,裹著黑狐裘,神色中帶著幾分富態,從衣著打扮及神態來看,像個富商。

林楓掃了眼對方,毫不猶豫的道:“當然,君無戲言,若閣下把商會建在燕京,可馬上向燕國戶部備案,朕可在此像大家保證,不僅提供許多基礎設施,還有政策優惠,保證閣下利益。”

“謝燕帝陛下解惑,有燕帝保證,草民馬上就去戶部備案。”這位商人斬釘截鐵的道,起初,他打算把商會修建在宋國,派家族重要成員經營燕國。

然而,因為今天事情,他絕對把商會總部設在燕京,與宋國相比,燕國對商人的重視半點不弱,何況,隨著燕國對外征戰,即將吞並晉國,燕國勢力暴增,同時,市場也會暴增,把商會總部設在燕京,家族成員輻射燕國各郡州,家族利益會越發增多。

現在,他絕對改變初衷,把商會總部設在燕京,全力經營燕國,同時把宋國作為重要市場。

有了林楓保證,有了這位商人表率,在場許多商人,紛紛暗自決定增加在燕國的投入,擴大家族或商會在燕國利益。

這時,林楓繼續說道:“燕國壯大,不僅需要將士們開疆辟土,更需要地主農戶提供糧食保障,更需要各國商人來燕國,促進燕國經濟發展,所以,燕國不僅不會拒絕各國商人,反而對各位到來,保持歡迎態度,有你們參與,燕國方能迅速強大起來。”

言畢,林楓掃了眼身後綁在十字架上的劉三等人,言語微怒道:“你們這些人有手有腳,卻不務正業,簡直白瞎了這副身子骨,就燕國目前的發展速度,你們從事任何工作,都不會饑餓,卻偏偏選擇偷盜,做損人利己的事情,你們的良心難道不會受到譴責嗎。

兩年來,你們不僅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簡直也太猖獗,太目無王法了,今日,不給你們顏色瞧瞧,你們恐怕還不清楚燕國刑法嚴酷。”

林楓在決定調集城防軍與刀鋒戰士入騾馬市,就打算嚴厲處置這件事情,不僅也要解決燕京騾馬市內偷盜問題,還要解決燕國各郡州騾馬市內存在的問題。

或許,不會全部解決,但絕不能任盜賊問題,繼續發展下去,對燕國聲譽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皇上,草民罪該萬死,草民絕不敢再知法犯法了,求皇上饒命。”劉三艱難的咽口唾沫,早被麵前場景嚇的麵如土色。

從開始到現在,他早早就意識到問題嚴重性了,這件事情皇上親自參與,就沒有改變餘地了,先前獲悉自己要被處以鞭刑,他就希望自己能夠扛過這次懲罰,不要把性命搭上。

現在,再次聽到林楓言語,心中已徹底涼透了,先前皇上說會量刑懲處,他作為山鷹幫魁首,自然罪加一等了。

在劉三心驚膽顫時,又有兩人被押送上高台,兩人看到劉三,先是一驚,接著神色恐慌起來。

兩人身份與劉三相似,為騾馬市內另外兩個幫派魁首,與劉三不同又在於,他們至今不清楚發生什麽事情。

一人在街上遊蕩時,上前兩位刀鋒戰士,喊了下他名字,待他應聲時,便被擒拿。另一人,在紅粉之地喝花酒時,被人破門而入,直接擒拿歸案。

一路上,兩人還想詢問為何被抓,卻被身邊勁卒兩個巴掌打的頓時安靜下來。

現在,他們看到劉三,看到趙四,再看到胡三與三指,已經差不多清楚自己為何被抓了,大家身份相似,皆為盜賊,若現在還不清楚為何被抓,簡直就太白癡了。

捆綁完陸陸續續被抓的盜賊,曹阿瞞站到林楓身邊,把手中小冊子寄給林楓,道:“皇上,這是末將查抄騾馬市三大幫派總舵後,所羅列的財物記錄。”

林楓接過,大概掃了眼,回頭狠狠瞪了眼劉三,道:“不錯,不錯,家底萬金啊,可想而知,這兩年來,你劉三究竟偷了多少商人,害的多少人血本無歸。”

言畢,林楓朝著曹阿瞞道:“阿瞞,行刑!”

曹阿瞞聞言,舉起滴著辣油的鞭子,剛剛抬起頭,準備行刑,卻又轉過頭來,朝著林楓問道:“皇上,該打多少鞭子?”

“隨意打,直到你打累為止。”林楓想也未想,直接說。

一個盜賊首領,家裏有萬金,由此可想,劉三這兩年來,究竟禍害了多少商人,直接砍了他也不為過,不過,為了震懾所有盜賊,做到殺一儆百,林楓唯有在視覺上給大家造成震撼,徹底扼殺某些人偷盜的念頭了。

“皇上,你的懲罰太輕了,像這般盜賊,就該千刀萬剮,實施淩遲!”高台下,有人喊道,或許,曾經被偷盜銀錢。

“沒錯,該先剁了他們手指,再砍頭。”

“這群敗類,早該受到刑法處置了,騾馬市內沒有了地痞惡霸,卻被盜賊橫行,簡直太可惡了,現在無論活殺活刮,他們也是罪有應得。”

劉三及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盜賊,聽到四下喊聲,又望向曹阿瞞,不僅捏了把冷汗。

眼前大漢看起來人高馬大,入冬了,依然僅僅穿著半身鎧甲,露出半個膀子,腰間放著數十斤重鐵錘,絕非簡單之輩,現在,皇上下令直到對方打累為止,這幾乎是要變相把自己活活打死,曹阿瞞尚未動手,劉三身體已經顫栗起來,褲襠上開始滴落淡黃**。

“你個慫包蛋,真他娘沒用。”曹阿瞞鄙視的望了眼劉三,放下鞭子,抽出腰間鐵錘,哐當一聲放在地麵上,活動著手腕,隨即抓起鞭子,啪一聲,狠狠打在劉三身上。

“一!”台下有人發出一聲喝,似乎在數數。

劉三卻苦不堪言,鞭子抽過地方,疼痛難忍,仿佛身上皮肉直接被鞭子割裂,痛楚由受傷部分,向著身體四麵蔓延。

曹阿瞞這一鞭子不輕,鞭子上又沾了辣油,一鞭子抽在劉三身上,他身上衣服被抽出一條印跡,即便尚未破裂,劉三身上還穿著小棉襖,卻也非常人能夠承受。

“啪,啪!”曹阿瞞左右又是兩鞭子,一個叉子打在劉三身上,劉三忍不住大叫起來,褲襠下水滴滴落速度越來越快了。

連續兩鞭子下去,他身上痛楚越發嚴重了,這會兒,隻盼曹阿瞞手下留情,往後給對方當牛做馬都行。

“二,三!”台下又有人高喊,數數的人更多了,在場之人,平日裏又被盜賊禍害過的人,現在看到劉三受刑,心中覺的特別解氣。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今日,看到平日裏囂張跋扈的盜賊受到懲罰,眾人數數之後,無不拍手稱快。

“四五六.”

連續三十鞭子之後,曹阿瞞依然精力充沛,大氣不喘,沒有絲毫受累跡象,劉三卻是遭罪了。

身上小棉襖已經被抽打成布縷,上麵粘著血跡粘在身上,他身邊全部變的血肉模糊,身上沒有半點好肉,仿佛一片被猛獸撕咬過的肉掛在身上,讓人不敢入目。

而今,劉三身上已經不是疼了,而是全身巨痛,任何挪動,全身肌肉就像被長鋸一塊一塊慢慢鋸下來,簡直苦不堪言。

氣息微弱的劉三,抬頭望了眼曹阿瞞,又看向林楓,求饒道:“皇上,草民知錯了,求皇上饒命啊!”

林楓聞言,看著傷痕累累的劉三,心中沒有半點憐惜之情,朗聲道:“現在,你也知道疼了,當時你偷盜別人錢財時,可否想過商人丟失錢財,血本無歸的景象。或許,你以為商人非富即貴,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偷盜之人的錢財是他東拚西湊,來燕國希望賺取錢財呢,他們的錢財被你偷走,損失數十兩乃至數百兩紋銀,麵對債主追債,麵對妻兒孩子,他們處境有多艱難,你可曾想過,今日,朕絕對不會原諒你,你要想活命,除非高台下商人覺的解氣了,放你一馬,否則,今日你必死無疑。”

“對,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上次,若非把銀子分成兩份,肯定血本無歸,即便僥幸沒有全部損失,也是經過半年多努力經營,方才保住本錢,不然早就盈利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這些盜賊的確可惡,卻也上有老下有小,打死他們,等於破壞一個家,讓更多人受難,得饒人處且饒人,現在,他們既然已經受到懲罰,燕國刑法又非常嚴酷,想必對方不會膽大包天到再次知法犯法了。”

“決不能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這次若手下留情,下次咱們肯定還會受害,該打,繼續打。”

“..。”

圍觀商人望著劉三處境,大家意見向佐,有人同情他,有人覺的必須嚴肅懲治他。

聽過林楓言語,劉三曉得自己小命捏在平日裏被自己偷盜的商人手裏,麵色中露出尷尬表情,這些人中,多半對他恨之入骨,若想對方同情自己,除非太陽打西麵出來。

不過,為了活命,劉三依然厚顏無恥,艱難的張開嘴,朝著圍觀之人道:“各位大爺,我劉三不是人,往日裏禍害大家不淺,我罪該萬死,可現在實在不能打了,再打,會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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