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冬日,晉國前往燕國官道上,四麵茫茫一片荒野,戰火塗炭過後,一切景象全部顯的蕭條,冷風簌簌,光頭頭樹梢上落著零星烏鴉,嘎嘎直叫。品書網

蕭瑟冷風下,官道兩旁屹立數百人,一個個神情沒落恐慌,在燕軍看押下,像驚弓之鳥了,又在翹首期盼,似乎在等待什麽。

人群中央,北辰穹身著普通素衣,繃帶纏著受傷手臂,站在一輛馬車前,馬車內坐著受傷的北辰格,此刻,北辰格情緒略顯低落,無精打采,像戰敗的公雞,在他旁邊,獨孤太後眯著眸子,神情古井不波。

馬車內,北辰格挪了挪身子,掀開掛在馬車前的簾子,麵色失望,朝著北辰穹道:“十五弟,別等了,晉陽宮被破,六姐,七姐,九姐,被燕軍生擒,而今生死未卜,處境未知,依著各諸侯國對待戰俘態度,她們怕自身難保,多半被辱,又豈會顧得上咱們。”

北辰格不是不清楚戰俘的處境,女子淪落為戰俘,處境往往比男子更悲慘,現在,他不敢想象,生怕幾位皇姐受辱,自盡!

眼不見為好!

“十四哥,再等等吧,燕軍沒有驅趕我們,我想六姐她們隻要願意,肯定會來。”北辰穹心中帶著幾分期待,自己即將遠離故土,前往燕國了。

北辰氏子弟再相見,不曉的還有沒有機會,這會兒,他迫不及待與三位姐姐相見,若親眼看到她們安然無恙,縱然自己身死,也瞑目了。

“唉!”獨孤太後聞聲,沒落的歎口氣,心中五味陳雜。

屹立東北六百年的晉國,就因曆代君王相爭,日漸衰落,而今北辰氏亡國了,大家方知親情重要性,為遲已晚了。

在眾人翹首期盼中,人群到**起來,隻見官道遠處有幾輛馬車隱約出現,迅速朝著這邊駛來,北辰穹揉了揉眼睛,遙遙相望,確定沒錯,也不確定馬車內主人,下意識朝著馬車內喊道:“十四哥,母後,六姐她們來了。”

“咳咳,十五弟,扶我下車。”聞言,北辰格神情,挪動著身體,激動說道。

北辰穹見狀忙上前,扶著北辰格下馬車,獨孤太後猶豫半刻,最終也下了馬車。

這時,人群中,冉家族人也迅速走了上來,望著遠處馬車翹首期盼,神色中露出喜悅之色,冉清歌在晉陽宮內,或許燕帝會看在他麵子上,放過冉家族人。

那些女眷在晉陽宮地位較低的家族,這會兒,神色卻充滿了失落,漫長遷移之路,充滿了不安,心中惶恐,不清楚能否有命前往燕京。

在眾人期待與憧憬中,很快,有五輛馬車靠近,停在不遠處。然而,令北辰穹與北辰格失望,首先下馬的不是北辰鸞等人,卻是冉清歌、

看到冉清歌出現,北辰穹嘴角微微抽搐起來,不曉的該怎麽麵對,昔日,因為林楓搶走了蘇浣晴,他匆匆納冉清歌為太子妃,婚後兩人關係並不好,不然短短兩三年時間,晉陽宮中不會出現二十名皇妃。

現在,冉清歌又被林楓搶走,他心中五味陳雜,極為難受。

冉清歌下了馬車,迎麵留意到北辰穹神色,腳步微微猶豫,卻依然迎了上來,朝著北辰穹行禮,問道:“皇上,你好嗎?”

麵對北辰穹,冉清歌也不清楚該說什麽,昨日,林楓答應讓她來送行,卻也要她斷了與北辰穹關係,言語中,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從前,縱然因家族容易,她必須委身林楓,北辰穹卻在晉陽宮中亂搞,把宮中弄的烏煙瘴氣。但終究兩人為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今日,在這樣的場景下兩人相遇,恐怕兩人也從來沒有想到過。

冉清歌不喜歡北辰穹,然而,再看北辰穹落魄模樣,依然情不自禁難受起來,無論再怎麽說,他畢竟曾經為晉國皇上,貴為帝王。

“我暫時還不會死!”北辰穹無言以對,聳聳肩自嘲,又望了眼冉清歌:“你沒有受傷害,我就放心了。”

北辰穹不清楚該說什麽,自己淪為階下囚,自身難保,前去燕國路途漫漫,能不能苟活尚且不知。

從前兩人關係並不親密,自己要被送往燕國了,冉清歌能夠來為自己送行,或許,為族人送行,可率先能夠與自己道別,他已心滿意足了。

畢竟,雪中送炭則少,落井下石者多,從外人角度來看,他現在的處境,與當年李煜被滅掉江山處境沒有任何區分,儼然是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闌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聞言,冉清歌沒有說話,默默轉身,走到馬車前,從馬車內拿出一個盒子,又折返回來,來到北辰穹麵前,關切的道:“你受傷了,這次去燕京,怕處境不會太好,我現在也沒有珍貴東西送給你,這個補品你拿著,希望你早日康複。

而今,我淪落在晉陽宮中,苟且偷生留在燕帝身邊,遲早會變的不幹淨,我對不起你,對你而言,我沒有恪守婦道,此行,你去了燕京,若有生活中有苦難,我能幫你會盡量幫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你照顧好自己,不必在乎我,我雖為亡國之君,林楓為在外人麵前表現出賢明之君,定不會對我趕盡殺絕,我在燕京處境或許不佳,至少人身安危不會受到威脅,做為帝王,我不合格,做個凡夫俗子,我希望自己會快樂。倒是你,留在晉陽宮,險象環生,自己要多加小心。”北辰穹囑咐道。

就在冉清歌還想對北辰穹說點什麽時,卻被旁邊突然中年男子拽過去,厲聲道:“輕歌,北辰穹已為亡國之君了,喪失江山,自己淪落為亡國奴,你幹嘛與他糾纏。你來了,燕帝怎麽說,有沒有看在你的麵子上,放過冉家?”

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冉家家族冉曾平,冉清歌的父親。若先前北辰穹看不出他為人,現在他三言兩語,已經把他本性全部暴露出來了。

冉清歌聞言,甩開冉曾平手臂,大聲道:“父親,你太過分了,我與皇上之間的事情,不容你插手,何況,冉家所做之事,燕帝豈會不清楚,清歌不過為階下囚,又有何麵子可言!”

“嗬嗬,難怪燕帝先前有言,若冉家前去燕京繼續不識好歹,直接按照刑律處置,看來炎帝預料不錯,冉曾平,就你現在對十五弟態度,縱然你女兒留在晉陽宮,你去了燕京,繼續飛揚跋扈,怕也朝不保夕。”這會兒,北辰鸞馬車也靠前,北辰鸞沒有下馬車,揭開簾子,露出俏麵,向著冉曾平不客氣的說。

晉國亡國,像王氏,冉家這樣大家族逃不了關係,而今北辰氏沒有力量追究冉家過錯,冉曾平卻羞辱北辰穹,這會兒,他暴露出本性,北辰鸞聽在耳中,怒不可解。

北辰氏衰落了,可北辰穹與北辰格照樣被林楓已侯爺身份相待,他冉曾平,不過階下囚,什麽東西,有何資格諷刺北辰穹。

這等背信棄義之人,有何資格在這裏張狂,還是林楓有先見之明,料到冉家態度。

這會兒,北辰鸞到希望冉家繼續囂張下去,北辰氏不能親手鏟除這等亂臣賊子,自有人收拾他。

然而,旁邊與父親鬧得不可開交冉清歌,聽到北辰鸞言語,不悅的道:“公主,我父親不對,但冉家的事情,還不需要你管!”

“我懶的管冉家的事情,不過,燕帝什麽態度你該清楚,冉家繼續飛揚跋扈,縱然你被燕帝封為冉妃,怕也救不了冉家,還會把自己牽連進去,我勸你,早點與冉家脫離關係,免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連冉妃地位也不保,被送去軍營為奴。”北辰鸞說完,下了馬車,朝著北辰穹與北辰格走去,再也沒有正眼瞧冉家人。

冉清歌聞言,朝著冉曾平道:“父親,燕帝非等閑之輩,女兒在晉陽宮,亦非你想象的尊貴,臨行前,燕帝曾說過,倘若冉家不收斂,他會看在女兒麵子上,不會殺了冉家人,卻會讓冉家人把牢底坐穿,接下來,該怎麽做,你好自為之了。”

非她無情,皆因現在自己處境不佳,家族成員又飛揚跋扈,她不想被對方牽連,遭林楓發配軍中,任人欺淩。

林楓對她有好感,冊封她為冉妃,已經仁至義盡了,做自己不識好歹,讓林楓為難,晉陽宮中,怕再也沒有他立足之地了。

“清歌,你怎麽這般決絕,任憑你的美貌,吸引不了燕帝嗎,現在家族生死存亡全靠你了,你怎麽能置之不顧了,太忘恩負義了。”冉曾平大聲喝道。

冉家族人全部淪為階下囚,唯有冉清歌尚能自保,又天生麗質,若耍點小手段,讓林楓喜歡她,冉家肯定會度過難關,還會借助燕國皇室力量,家族實力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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