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些,文季師不敢輕視麵前這個看起來豔麗迷女人,她表麵上,溫婉可人,沉醉琴棋書畫,暗地裏,手段盡使,配合司徒推行新政,鏟除阻礙。

他來自兵家,寧願醉心軍務,也不喜歡司徒那般,心思全放在勾心鬥角上,因為,他清楚新政之路,流血之多,不亞於攻城掠地。

在林楓長期身處前線的狀況下,還有能力把燕國治理井井有條,絕對不簡單。

韓雪箋目光注視著前方,語氣淡定的道:“宣布年號,閱兵,就不必憶苦思甜了,說的多,不如做得好。”

“是!”文季師聞聲,恭敬應了聲,轉身去忙了。

他有自己想法,但韓雪箋怎麽說,他會怎麽做,因為,他很清楚,若準備在燕國施展抱負,就不能得罪韓雪箋,對方雖是宋國人,在燕國沒有多少根基。

然而,受林楓寵愛不說,垂簾聽政,還受司徒,餘哲明支持,已在燕國形成她的力量,或者說,有人肯聽從她的建議。

盡管與林楓有很大關係,但也不得不說,對方很有魅力。

離開韓雪箋,文季師輕鬆許多,看著午門下麵,密密麻麻的百姓,心中感觸良多。

去年初一,燕國人自娛自樂,派使者出使宋國,還被李釗當眾狠揍,驅逐出過境。

今年,燕國群臣齊心協力,眾誌成城,將士南征北戰,拋頭顱。灑熱血,孜孜不倦努力,終於。讓燕國強盛許多,盡管不能與大國同日而語,卻也有不少諸侯國人了。

總體來講,燕國就像不斷向上攀爬的蝸牛,速度很慢,每前進一步,卻距離頂端越來越近。

文季師威嚴掃視了眼四麵。笑容滿麵的神色,馬上嚴肅起來,清喝道:“諸位。皇上身體微恙,暫時留在南趙養病,燕國之事,暫時由皇後代勞。今日。受皇上,皇後之命,我文季師,有幸宣布件事兒!

我皇盛名,決定自今日起,設年號為元狩,今年便是元狩元年,常言道。去舊迎新,接下來。一年中,我衷心希望,燕國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繼續壯大。”

“元狩,好,承前啟後,繼往開來!”有人稱讚道。

不過,文季師沒有言語,按理來說,新建年號,需要祭祖拜天,但是林楓受傷,誰也不敢代替,他不行,皇後不行,身在邙山地區的定國侯林梟也不行,因為,年號之事,唯有草草了之,等待來年,正式祭祖拜天。

沉默半刻,文季師在懷裏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令牌,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晶瑩光芒,眾人觀之,皆叩首行禮。

不為別的,隻因,文季師手中拿著象征皇權的九龍玉令。

待眾人行禮之後,文季師猛喝,聲音比以往提高許多,道:“馮石虎,雷傑英何在?”

“末將在!”事先經過安排,閱兵之事,早已準備妥妥當當,隻待下令,便可開始了。

此刻,文季師開始點將,在場之人,不敢馬虎,今日,馮石虎代表率軍在外的諸位將軍,調配各個部隊,雷傑英率領禁衛軍,確保各處安全,保證閱兵正常進行,保證在場之人,人身安全不受威脅。

聽到文季師點將,兩人意識到閱兵即將開始了,盡管先前準備的妥妥當當,但臨事馮石虎、雷傑英兩人,還是有點緊張。

閱兵乃無比榮耀之事,顯示著無上榮光,兩人崛起於草莽,今日,卻在萬人矚目之下,擔任重要職務,甭提心中有多高興了。

“即可按照事先安排,去準備!”文季師揮手,其實,他心裏也緊張,這會,不知有多少故人親朋,在城樓下觀望自己,他代表燕帝,代行天子之責,出現任何披露,會成為眾矢之的。

“是!”

馮石虎,雷傑英領命,快速去準備,閱兵之事,關乎燕國榮譽,絕不容有失。

察覺文季師臨時調兵,宴會上,不少人不淡定了,參加宴會前,燕國官員僅說,行地主之誼,邀請各位來燕國,共享燕國取得成就。

可是,宴席尚未開始,文季師宣布燕國年號後,竟開始調兵遣將,頓時,眾人心中驚慌,有種鴻門宴的感覺。

“文大人,這是?”慕容博文聞聲,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自被侯銘封,馮石虎解救,他就來燕京住居,不久前,因為長期抑鬱生病,近日康複,不成想燕國宴會上,竟掀起兵鋒。

不僅,慕容博文心生忌憚,甚為不解,在場之人,除了少數燕國士兵,被邀請的人,包括部分燕國官員也不清楚,盡管百姓獲悉年初一閱兵,也是自湘聚緣傳出的小道消息。

燕國之所以,沒有告訴受邀之人,閱兵情況,就是計劃出其不意,在眾人驚慌中,把燕國部隊拉出來炫耀一番,這樣,才更具有震懾力,更顯示出燕國士兵厲害。

突如其來的兵鋒,一時間,讓受邀之人心生恐慌,類似鴻門宴的事情,多年來不是沒有發生過,何況,燕國向來不安常理出牌,說是請客吃飯,也不是沒有可能趁機設下圈套。

驚慌,猜測,迷惑,列為受邀者不解,許多人大驚失色,目光轉向看在馮石虎,雷傑英兩位燕國大將身上,甚至有人,習慣性摸向身邊,準備拿起兵刃自保。

可惜,閱兵乃燕國盛世,參觀人員無不是身份顯赫之人,又豈會讓受邀者,帶兵器入皇城。

看著眾人驚慌失措,麵帶憂色樣子,文季師故弄玄虛的道:“諸位,稍安勿躁,還是安心坐下,免的馬上受到驚嚇,燕國向來以禮待人,但對外無禮之人,也不馬虎。”

文季師言出,讓本已不安的受邀者,越發心思沉重起來,特別燕國老貴族,在推行新政期間,做了許多事情。先前沒有被懲處,但此刻,氣氛忽然嚴肅起來,許多人不約而同想到,秋後算賬這個詞語。

雖說,年初一,萬事和睦,不宜殺生,但燕國向來不計較繁枝縟節,做出許多讓人意外事情,今日,趁著眾人齊聚,舉起屠刀,反而輕而易舉了。

然而,在眾人惶恐不安時,文季師卻哈哈大笑起來,道:“諸位,放心,今日燕國邀請諸位,多是參觀閱兵之事,諸位千萬不要多心。”

呼,許多人同時暗暗鬆口氣,齊聲罵文季師狡詐。

還好不是鴻門宴,否則,今日大家簡直是自投羅網了。

“哈哈!文大人,果真不是常人,連玩笑都說的這麽驚心動魄!”眾人心思平靜,坐在韓雪箋不遠處,有位長者忽然發言,看身份,不像燕國官員,亦不像列國使者,但坐在韓雪箋身邊,足以見對方身份高貴。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氏家主李紹,以前在趙國執掌財政,盡管沒有參軍,但李氏族人,在趙國部隊者不少,因此,李紹豈能不懂兵鋒。

何況,次子李霖,義子楊飛,皆是趙**中翹楚,什麽場麵沒有見過,李氏族人這次僥幸逃過北趙虎賁軍追擊,入蒼岩山避難,就因李氏中有不少人掌兵,危難時刻,救李氏於水火之中。

“文大人,你太幽默了,老夫心髒不好啊!”獲悉不是鴻門宴,氣氛頓時輕鬆許多,有人故意活躍氣氛,按在胸口嬉笑,殊不知,韓雪箋冷眸早瞪著他,對他在推行新政期間,種種表現非常不滿。

看到韓雪箋,那雙淩厲的眸子,對方縮回脖子,安分的坐下。

不過,此刻,更多人心中是期待的,燕國兩年來的變化,尤其軍隊上變化,周邊諸國有所目睹,特別在燕軍深入北方諸侯極少踏進的東胡地界,還取得大勝,大家有點急不可耐,想見識見識燕**隊究竟有多強大,與各自國家軍隊到底有何不同。

達到預期震懾效果,文季師心中暗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若是事先告訴你們,讓你們心裏有所準備,又怎麽襯托出燕軍的強大呢?

畢竟,先入為主的觀念,還是很起作用的!

清了清嗓子,文季師朝著受邀者道:“諸位,閑話不多了,我去準備準備,馬上會讓大家見識,燕國馳騁草原的健兒。”

不待眾人回答,文季師站在午門上,厲聲道:“馮石虎,聽令,閱兵即將開始!”

“是!”馮石虎大聲應了聲。

此刻,宴席上,包括韓雪箋在內的所有人,紛紛起身,來到城頭,大家目光全部望向城下,恨不得馬上看到燕國部隊。

今年來,燕國騎兵名揚數國,分別在晉國,鄭國,東胡手中占領大片領土,開始由前期的默默無聞,到今日,開始成為北方不可忽視的力量。

一舉一動,無不牽著眾人的心。

韓雪箋也異常激動,心中怦怦直跳。倘若有選擇,她寧願像趙紫煙,楊子汐那般,做個簡單女子,不理朝政,不問政務,相夫教子,可惜,燕國目前的情況,隻能讓她幫助林楓排憂解難,不然,林楓雙拳難敵四腳,根本是分身乏力,這會,她也想看看,那些為燕國南征北戰的士兵,究竟有多麽強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