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黑!

風,漸起!

江,怒浪!

萬籟寂靜!

蜀軍營盤,篝火漸滅,縷縷火苗中,冒出淡淡輕煙.

帳內,大多兵卒入睡,帳外,少數斬巡邏兵,手持短劍,背著弓弩,麵容困乏,微含警惕,穿梭營盤內.

不時傳出哈氣聲,與校尉嗬斥.

伍召馳,盧東元住宿附近軍帳內,幾乎相同時間內,走出兩名兵卒,在軍帳附近小便,徘徊,確定附近沒有巡邏兵,謹小慎微前行,溜進伍召馳,盧東元軍帳內.

此刻,伍召馳,盧東元侍衛早被安排去休息,軍帳內,昏昏暗暗,伸手不見五指.

不管伍召馳,還是盧東元,全沒有休息.盤腿端坐軍帳高位.等待命令.

白天,混跡營盤內燕國暗劍成員,早先他們通報,深夜兵卒傳來消息,部署迎接江北燕軍渡江之事.

兩名兵卒溜進帥帳內,似乎提前清楚伍召馳,盧東元不曾休息,移步帳中央,將懷中書信交給伍召馳,盧東元,旋即,無聲無息退出帳內.

少時,營盤內響起嗬斥聲,與連連求饒聲,漸漸營盤內恢複安靜.

伍召馳,盧東元掏出火折,拆開書信,借微亮光芒,瀏覽信中內容,謹記心中,分別焚之.

“伍召馳?”

“盧東元?”

相距較遠兩處軍帳內,通讀書信,伍召馳,盧東元,謹慎臉頰中,布滿詫異與意外.

他們來自江北漁民家庭與販鹽家庭,當初暗劍選中,助其學習兵法,習練無疑.

分別在四年前,與三年前,加入長江水師.

幾年來,憑借暗劍支持,在戰爭中,不斷建功立業,從初出茅廬兵卒,晉升為長江水師內舉足輕重將領.

各自清楚隱姓埋名在長江水師內任務,所以,多年來,成功招降部分鄭國水師,招募江北漁民,組成戰力極佳的水師.

然而,看到書信之前,他們絲毫不清楚朝夕相處的同僚,與自己有相同使命.

甚至多時,因策略不同,因軍功薄厚,互有嫌隙,明爭暗鬥.

一切努力,兢兢業業,又戰戰兢兢,不敢馬虎大意,生怕被他人探出端倪,引來殺身之禍.

誰知,皇上技高一籌,在長江水師中,安排兩名暗臣.

短暫詫異與驚愕後,他們思緒漸漸平息.

燕軍南征,一統江山.

燕帝與群臣潛心籌謀多年,鐵騎渡江,關乎燕軍對江南征伐,單單安排一名暗臣,危險極大.

若出現任何意外,所有努力前功盡棄,還影響燕軍南征.

隻是,他們沒有料到燕帝行事,這般謹慎,若非暗劍拜訪,他們根本曉得對方真實身份.

沉默少時,不曾任何猶豫,伍召馳,盧東元紛紛起身,離開軍帳,向長江邊緣走去.

營盤內,偶遇,

周邊巡邏兵穿梭,伍召馳麵含笑意,不疾不徐道:“盧將軍,別來無恙啊!“

盧東元聽出伍召馳弦外之音,也明白對方真實身份,頗為感歎道:“夜出偶遇伍將軍,好生意外!“

旋即,麵容浮現玩味笑容,一笑泯恩仇.

伍召馳望向江北,餘光瞥向身邊穿梭的巡邏軍,提議道:“盧將軍,燕軍狡詐,亡我之心不死,近期非常可能夜襲長江要塞,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妨與伍某同行,前往江岸巡視?“

“當然,大帥三令五申,警惕謹慎,盧某不敢輕心.“盧東元微微點頭.

旋即,他們徐徐走出營盤.向長江邊而去,一邊前行,一邊低聲攀談,

抵達江邊,找出出處濤聲滾滾,震耳欲聾之地,確定旁邊無人,伍召馳麵色一冷,叫道:“好你個盧東元,竟來自北方,食君之祿,卻不分君之憂.暗中與北方燕軍勾結.”

“伍將軍,彼此彼此!”盧遠東含笑道.

這時,伍召馳麵孔冷色漸漸退去,低聲道:“盧將軍,既然來到江邊,說明將軍願意放棄蜀國榮華富貴與地位,準備投身燕軍中.”

“大勢所趨,不容不做出決定,何況沒有燕帝,盧某哪有今時今日地位.”盧東元道.

“英雄所見略同!”伍召馳含笑.

不管伍召馳,還是盧東元,皆心似明鏡.

燕帝花費錢糧,精力,不斷送來俘虜,漁民,甚至犧牲北方領土,讓他們不斷在蜀軍中建功立業,其目的,除便宜渡江外,還包括借蜀國財力,訓練水師經驗,打造燕國水師.

若他們心懷鬼胎,敢投靠蜀國,且不說,身在江北的家人被殺.

單單暗劍泄露彼此身份,便招來殺身之禍,在長江水師中,難以立足.

暗劍非尋常之輩,隻要他們有背信棄義跡象,必雷霆出手,除之而後快.

何況,燕騎稱霸北方,前往江南,吞並南方,指日可待.

為此,他們唯有效忠燕國,不斷完成來自江北的任務.

確定雙方沒有背叛之心,伍召馳直奔主題道:“盧將軍,侯帥派暗劍傳消息,命令你我斬準備行動,將軍有何良策?“

長江戰線,水師十萬,他們各自執掌不少,反觀江北,雄兵數十萬,隻要運送部分渡江,便可改變敵強我弱局麵.那時,輕鬆控製長江水師,不在話下.

盧東元沉默片刻,道:“伍將軍,你率領麾下水師,按慣例在江心巡視,接近燕軍,掌握江北地形,肯定有好方法.“

“盧將軍,自我觀察,侯帥早做好準備,另外,與侯帥作戰中,故意在水師中,留下數名親信,向侯帥匯報長江防禦,暗劍來報,侯帥命令伍某,明夜派戰船前往江北,運送鐵甲步兵渡江.”伍召馳道明來自江北的命令.

旋即,伍召馳麵容泛起些許憂色,繼續道:“伍某領兵在江心巡視半月,依郝龍森謹慎作風,明日匯報時,肯定命令李飛白領兵前往江心巡邏,所以,唯有盧將軍主動請纓,領兵在江心巡視,夜深人靜,才是我們行動最佳時機.“

盧東元聞聲,沉默不語,考慮片刻,道:“你我帳下水師,足有三萬,何不在江南斬殺郝龍森與李飛白,建功立業,再迎接候侯帥領兵渡江,算是潛伏長江防線多年,回歸燕國,你我獻給皇上大禮.“

長江防線內水師十萬,郝龍森掌控半數之多,五百戰船,三名副將各掌控萬餘,百餘艘戰船.

盧東元提議,具有一定誘惑性,奈何過於凶險.若失敗,他們身死,還會打草驚蛇,江北水師,欲渡江入蜀,難度倍增.

“盧將軍,關鍵時刻,切不可貪功冒進,侯帥書信中,要求你我謹慎行事,還是渡船將燕騎迎接過長江,與鐵騎聯合,再向對郝龍森,李飛白動手.“伍召馳否定盧東元提議.

畢竟,郝龍森,李飛白帳下合計,足足七萬兵卒,若在江南內訌,郝龍森,李飛白,拚死力戰,後果嚴重.

“也好.“盧東元頷首,旋即提議道:“不過,盧某提議,迎接鐵甲步兵過江,黎明時,郝龍森出征巡營時,伍將軍提前生擒他.”

“這是自然.”伍召馳爽快答應.

生擒郝龍森,江南突顯燕軍,他們領兵殺伐,定給長江水師造成重大打擊.

群龍無首,近日來,惶恐不安的長江水師,定然像驚弓之鳥,唯有四處逃離的份.

詳細安排部署後,伍召馳,盧東元有說有笑,返回營盤中.

翌日,似伍召馳猜想,郝龍森果然換防,讓伍召馳帶遊長江的水師回營.

這時,盧東元挺身而出,主動請纓,領兵前往江心巡視,得到郝龍森讚同與盛讚.

隨即,盧東元率帳下水師,乘坐戰船,前往江心巡邏,派遣少數兵卒,渡船靠岸,猛攻江北.

這其中自然包括自身親信,攜帶書信,向侯銘封匯報江南戰事.

侯銘封清楚,隻要伍召馳,盧東元領兵出動出擊,所俘虜蜀軍內,定然傳遞消息得探子存在.

趙鴻儒領兵前往俘虜營,果然有江南信使,毫不猶豫待領親信前往帥帳內.

信使來到帥帳,看到侯銘封,不敢有任何遲疑,道:“將軍,盧將軍,伍將軍,準備在江南準備妥當?”

旋即,解開鎧甲,從裏麵掏出信封,寄給侯銘封.

接過書信,侯銘封詳細瀏覽,信中描述江南部署,以及在江南做出的準備.

觀之,侯銘封毫不猶豫對趙鴻儒道:“鴻儒,江南準備妥當,我們該準備了.”

“萬事俱備,是該行動了!”趙鴻儒頷首.

中午,燕軍將領,商議作戰之事,早製定作戰方案.

按照部署,趙鴻儒與鐵甲步兵率先渡江,前往江南.

若江南蜀軍察覺,當即領兵殺戮,若江南蜀軍,不曾獲悉,選擇按兵不動,待天亮時,發動攻擊.

這時,侯銘封伸手拍趙鴻儒肩膀道:“鴻儒,領兵前往江南,謹慎行事,若不曾撼動對方,或被蜀軍察覺,務必堅持,戰船前行,我會派遣飛行軍,為你保駕護航!”

“老候放心吧,江南戰事,遠遠沒有想象中嚴重,我會謹慎行事!”趙鴻儒頷首,信心滿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