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河北岸.

滾滾河水中,蜀軍屍體漂浮,仿佛山巔傾斜石塊,欲把清源河攔腰折斷,阻擋濤濤河水.

河岸內,殷虹鮮血,似逶迤前行毒蛇,在地上扭曲前行,最終,流淌進湍急河水中.

東倒西歪蜀軍屍體,層層疊疊,難有立錐之地.

這些屍體,有些被銳利長槍刺穿,身體上留有雞蛋大血洞,濃濃黏稠滴滴落下.

有些被長槍刺死,仰頭躺在血泊中,樹立的槍杆,在夜中來回晃動,仿佛在叫醒地麵戰死的勇士.

那些被巨石砸中的蜀軍,遭遇越發慘不忍睹,頭顱崩裂,似被擊中的西瓜,紅撲撲瓜瓤散落地麵.

雙腿斷裂兵卒,苦不堪言,為躲避空中落下的箭雨,趴在屍體堆中,艱難前行.每每動輒,口中發出撕心裂肺慘叫.

更多蜀軍身體刺滿斷箭,像慘死的刺蝟,縮在血泊中,麵孔扭曲,能想象出臨死前,經受怎樣的苦楚.

帶傷未死,還能衝鋒陷陣蜀軍,踩在袍澤屍體中,依然前赴後繼,冒著生命危險,穿梭在槍林石雨中,向河岸前行.

進一步,殺出重圍,退一步,滔滔江水,猶如九曲黃泉中冥河,勾魂索命.

張臣洛領兵作戰,每每狂喝,命令兵卒衝鋒,心中卻疼的滴血.

蜀軍修建堅固防禦,沒有殺敵立威,最終,反而自己挖坑埋了自己.

固若金湯防禦,配合軍械,簡直成為蜀軍麵前難以逾越鴻溝.

看著狹長河提內來回穿梭的燕軍,高大林立的軍械,恨不得挖心掏肺,采取百般酷刑折磨.

三萬蜀軍,死傷過半,午夜到黎明,沒能破開燕軍防禦.

在燕軍槍林石雨凶猛打擊中,他又不敢鬆懈.

欲以命搏命,與燕軍相隔甚遠,征戰沙場十餘年,何嚐經這般窩囊,窩火苦戰!

河岸上,馮石虎文穩若泰山,輕鬆自若,持刀帶甲屹立河提前端,盯著前赴後繼蜀軍,最終紛紛倒在血泊中,麵容無波.

征戰殺伐數年,他的心,早被打磨像鋼鐵般堅硬.

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他寧願鐵血殺伐,讓敵軍逐一戰死自己麵前,也不肯身邊袍澤,受到丁點傷害.

此刻,機械軍拋出的巨石,皆是蜀軍預備,準備施加給強行渡河的燕軍,而今,悉數還給對方.

在機械軍團後方,馮異,鞠文泰各帶五萬精騎,仿佛守護領地猛虎,來回穿梭在清源河南岸附近.

此戰,他們提前渡河,鐵騎肅清南岸蜀軍,長久駐紮此處,尚未殺敵建功.

東方魚肚白,天色漸漸透亮,南方行軍探子終於傳來消息.

永王率五萬多數蜀軍,直撲南岸而來,皇上命令,重創蜀軍,爭取生擒永王,溫知明.

隱忍半宿,刀箭叮當作響,.全軍枕戈待旦,早有殺敵之心.

永王領兵,領兵尚未趕到南岸,馮異,鞠文泰提前出兵,各自率領五萬虎騎,自東西兩翼策馬南下,一左一右,似兩柄利箭俯衝之下.

永王領兵,急不可耐前行中,透過絢麗晨光,看到北方塵埃滾滾,四麵馬蹄隆隆,鋪天蓋地黑騎,似北方飄來黑雲,直撲而來.

一場勁爆的傾盆大雨,似乎即將在黑雲中降臨.

暗暗喘口氣,永王不敢猶豫,當即對郭嘯閔道:“郭將軍,迅速命令藤甲兵前衝,持長刀形成防禦.”

“遵命!”郭嘯閔得令,帶藤甲兵闊步前行,欲在蜀軍前方,形成強大防禦.

“溫將軍,命令前鋒蜀軍,形成箭陣,掩護藤甲兵禦敵.”永王繼續吩咐.

“遵命!”溫知明拱手,即可吩咐副將,親自帶弓箭手,前往前鋒,掩護藤甲兵.

這些藤甲兵,以西南荒蠻之地所生野藤為原料,經能工巧匠加工製作藤甲,又以桐油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後才製成。

此甲又輕又堅,善能防箭,刀砍槍刺不入,遇水不沉,戰場之上所向無敵。

當初,蜀軍征服南方蠻族,付出慘重帶甲,才勉強征服藤甲兵.

後諸葛孔明南征之時,用火攻之計,火燒盤蛇穀,大破藤甲軍。

永王掃了眼手持身披藤甲,手持六尺長刀,刀鋒散發寒芒的藤甲兵,麵容陰鶩.

你林楓不是讓本王交出王妃嗎,你不是讓本王葬身江北嗎?

月牙陣大破燕軍,藤甲兵手持長刀,照樣上砍騎兵,下砍戰馬,重創燕騎.

“殺!”

藤甲兵前行中,突然狂喝,全軍停止前行,長刀豎立,放在眼前,似鐵牆屹立原野中.

後方弓箭手半蹲,搭箭拉弓,冷眸直視.,高盾形成銅牆鐵壁.

馮異,鞠文泰,率鐵騎自東西而來,看到蜀軍臨時布陣,雙方麵孔內泛起微笑.

臨戰倉皇備戰,是不是為時已晚?

冷眸橫掃嚴陣以待蜀軍,位於左翼的馮異,率先策馬揚刀狂喝:“前鋒強衝,後軍射擊.”

“射箭,衝殺!”右翼,鞠文泰躍馬吩咐.

鐵騎浩蕩,箭雨簌簌,似渣渣飛蝗,直撲蜀軍.

藤甲兵後,副將凝視,目睹燕騎靠近,爆聲吩咐:“射,射,射!”

長弓中,箭雨如虹,直撲空中.

長箭,短箭,在空中交錯前行,不少箭矢在空中碰撞,雨滴似得落地.

“殺!”

“殺!”

“殺!”

陣陣短箭落下,刺在藤甲兵身上,仿佛打在鐵甲上,發出清脆聲響,旋即落地.

長箭疾行,刺在鐵甲鎧衣中,亦叮當落地.

郭嘯閔目睹,高舉長刀,厲聲爆喝,命令藤甲兵衝殺,泛起殺氣刀芒,在晨光下閃爍不定.

馮異,鞠文泰,領兵疾馳中,看到箭雨射中藤甲兵.竟僅有寥寥數人倒地,餘下兵卒似野獸,竟迎戰上前,主動出擊.

一時,大吃一驚!

戰場殺伐,向來全是燕軍抗擊敵軍箭雨,不曾想,麵前身披藤甲兵卒,竟同樣能阻擋利箭.

幸得,馮異,鞠文泰,皆是沙場宿將,很短時間內,便看出蜀軍陣型貓膩,各自吩咐副將領兵迂回,自蜀軍後方殺伐!

兩支鐵騎,數萬兵卒,脫離主力軍團,大迂回,與藤甲兵擦肩而過,向南而去.

餘下鐵騎,猶如鋼鐵洪流衝來.

嘭,一聲,兩支氣勢洶洶步騎,狠狠撞擊一起.

前鋒藤甲兵,直接被撞擊飛旋,砸向後方藤甲兵身上,鐵騎直接強行碾壓,馬蹄下血肉模糊.

但是,也有少許衝擊而來藤甲兵,迅速揮刀,直擊馬腿.

刀鋒出鞘,寒芒四閃動,砍在馬腿,戰馬嘶鳴,前身傾斜,馬背騎兵,倉皇落地,六尺利刀,已經撲麵而去,與鐵騎混戰.

,!

鐵騎斬馬刀與藤甲兵六尺長刀,兩支戰場巨型兵刃,互相撞擊,火星四濺,響聲四起.

藤甲兵英勇,起初給鐵騎造成威脅,可惜在十倍鐵騎麵前,縱然神勇,卻難以做到以一敵十.

僅僅初始展現出凶悍戰力,後方蜀軍箭雨不斷外,當鐵騎似驚濤巨浪,撲麵而來時,藤甲兵便唯有抱團禦敵.

藤甲兵之威,超出永王預料,卻僅是曇花一現.

即使如此,永王照樣麵含笑意,高興的像孩子.

此戰,藤甲兵數量太少,若數量與鐵騎旗鼓相當,阻擋鐵騎之怒,大殺四方.

看到藤甲兵鐵騎混戰,隨著後方鐵騎殺來,漸落下風,永王高舉短劍,狂喝:“殺!”

“殺!”

“殺!”

身邊半數守軍,手持高盾,鋒芒畢露,雷霆前行.

戰場中,蜀軍湧進,勉強改變藤甲兵各自為戰悲慘遭遇,時常能夠對鐵騎反攻,造成莫大傷害.

隻是,如此苦了蜀軍.

他們手持高盾防禦,前行中,長江射擊奈何在沿途狂殺的鐵騎麵前,根本就是群渣渣,馬踏高盾,手起刀落,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與此,迂回後方的鐵騎,也仿佛漁夫灑出的巨網,開始漸漸收網,自東南,西南兩翼,橫插進蜀軍後方.

一時,留守後方蜀軍,盡管在溫知明吩咐中,提前備戰防禦,照樣擋不住殺伐果斷,鐵血殘酷的鐵騎/

鐵騎沿途衝擊,人飛盾落,後軍混亂,似有念頭割裂蜀軍,逐個殲滅.

溫知明猜出燕軍意圖,額頭冷汗滾滾,不敢戀戰,急忙吩咐侍衛通知永王.

此刻,永王身邊藤甲兵,蜀軍,麵對數倍鐵騎,也漸漸力不從心,遭遇快速穿梭燕騎,根本不能阻擋.

雙方苦戰少時,心生退意,聽聞溫知明匯報,帶領藤甲兵,且戰且退,希望能甩開燕軍追擊.

與溫知明匯合,隻聽驚慌道:“王爺,燕騎凶悍,我們唯有放棄泗州郡,前往南方合陽郡,在當地抓壯丁,組建軍隊.“

漢坤城之戰,蜀軍傷亡幾何,難以預料,但溫知明明白,不管怎樣,蜀軍損失肯定會很大,當前務必快速補充戰耗.

聞聲,永王無可奈何道:“唯有如此,希望林楓小兒,不要馬不停蹄追擊.“

清源河南北,蜀軍皆大敗,傷亡慘重,今夜,他的部署,更是被燕軍重創,永王生怕林楓繼續派起兵南下,不給他任何機會.

大軍後撤,馮異,鞠文泰領兵緊追不舍,俘獲無數,追逐百裏,才領兵返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