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痛苦(1/3)

“愛妃何時進來的?”夜離軒恍然,慢慢抽回雙手,佯裝無事般看向雪女。

“不早不晚,正看到皇上可以起身為自己揉腿的時候,想來鄭禦醫說的是對的,皇上的傷勢該是到了下床走動的時候,若久臥在床,許會生出別的病來。”雪女不動聲色將手中的托盤擱在桌邊,繼而走向床榻。

“禦醫是這麽說的?可朕怎麽覺得這胸口還是疼的緊呢?”夜離軒不以為然,心底卻將鄭謹天罵了個狗血噴頭。

“許是心裏放不下吧,皇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些伸舉的動作也不會牽扯傷口,雪女在想,皇上還是試試的好,免得臥出別的病就得不償失了。”雪女淡淡道,本欲伸手去扶夜離軒,卻在想到之前的突發事件之後,警覺的將手收了回來。

夜離軒無語反駁,隻得慢慢起身走下床榻,下床之際,夜離軒陡然以手扶額,作暈倒狀,雪女柳眉緊蹙,即刻上前扶穩夜離軒。

“這才對嘛,朕好歹也傷著,愛妃就該這麽體貼才對。”感覺到夜離軒言語中的戲弄,雪女臉色頓冷,隻是握著夜離軒的手卻沒有隨自已意誌抽了回來。

看著桌上的五色**,夜離軒不禁詫異非常。

“這道菜特別的很,朕怎的之前沒有看過?”隻見雕刻精致的瓷盤上,一朵盛放的蓮花璀璨如華,五色蓮葉交錯有致的穿插在中間的芯蕊周圍,若細細看來,上麵竟還沾著雨露,嬌豔欲滴,惹人憐愛。

“這是雪女做的,皇上自然不曾見過。”淡雅的聲音悠然響起,雪女將夜離軒扶至桌邊,繼而伸手欲用純金龍筷將其中的一片蓮葉挑到夜離軒的瓷般前。

“慢~別壞了它!這個……真的是愛妃做的?”夜離軒受寵若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平日也會有妃嬪為他精心準備膳食,可那種感覺與此刻完全不同,那種被心愛女人重視的感覺讓夜離軒興奮不已,原本精亮的眸子更加燦若繁星。

“皇上若不信,可以找禦膳房的人一問便知。”雪女平淡回應,眸光波瀾不驚。

“朕沒這個意思,隻是沒想到愛妃除了舞蹈出神入化,廚藝竟也堪稱一流,看來朕的皇後還真是多才多藝!”夜離軒讚許道。

“皇上舍命相救,雪女自知感恩圖報,這五色**便是雪女的一番心意,皇上不用,是否覺得雪女誠意不夠?”雪女已與靜喻定好離開越宮的時間,便是封後**的前夜,原本忐忑的心也算有了著落,可在麵對夜離軒的時候,雪女忽然有種莫名的愧疚感,在雪女知道夜離軒封後之事非兒戲之時,這種愧疚感便慢慢升起,到決定離開越宮的那一刻,這種愧疚感更加強烈,可轉念一想,雪女不禁懊惱,她怎的會有愧疚感,這件事遠不及夜離軒對她做的那些事過分。

“自然不是,這是愛妃第一次為朕準備膳食,而且還這般精美

,朕舍不壞了它,想把它擺在鳳羽閣,待愛妃封後之時,朕便將它放在床邊,每日見到它,便如見到愛妃一般。”深情的目光沒摻雜一絲雜質,雪女詫異於夜離軒的表白,心底,莫名心虛。

就在此刻,正廳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皇上正在休息,媚娘若有事請在這裏稍等片刻,奴婢這就進去通稟,若皇上……”靜喻謙恭開口,卻被媚娘一把推開。沒有反手還擊,靜喻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眼見著媚娘衝進內室,靜喻隻得隨後跟了進來。

“娘娘,奴婢有阻攔,可是……”靜喻誠惶誠恐道。

“你下去吧~有事本宮會喚你!”雪女柔聲吩咐,繼而揮手退了靜喻,此刻,媚娘的目光正看向桌上的五色**。她道雪女對月如風的情誼有多深,終是抵不過皇後的寶座,平日裏裝的淡薄名利,現在還不是想盡辦法套住皇上的心,和那些後宮的妃嬪比起來,雪女也不過如此。

“有事?”夜離軒眸色漸冷,狐疑看向媚娘。

“回稟皇上,媚娘近日發現了後宮的一樁醜事,原本不想驚擾皇上自行處決,可事關鳳羽閣的宮女月芽,媚娘便不敢貿然處治了,所以特來稟報皇上,希望皇上能嚴正後宮風化。”靜喻淡然開口,眸光直視夜離軒,男人果然薄情,自從有了封後的念頭,他的心裏就隻剩下雪女了,自己陪了他不知多少個日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愛情也有親情,可如今,看看眼前男人的那雙眼,分明帶著一絲厭惡,多麽可笑嗬,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似乎成了搖尾乞憐的小狗般在這個男人麵前極盡討好!雪女卻可以唾手可得那份本該屬於自己的愛情,該有多恨嗬!

夜離軒無語,轉眸看向雪女,見雪女一臉淡然,方才開口回應

“何等醜事需要朕親自過問?”夜離軒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滿,他有些慍怒的看向媚娘,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連她自己都弄不清身份麽!夜離軒不以為然。

“回皇上,鳳羽閣宮女月芽與禦醫院禦醫鄭謹天竟然有違宮規,珠胎暗結。”媚娘眸色低垂,直言開口,一語畢,雪女心中暗驚,她本以為媚娘會將此事壓下去,畢竟她的做法也不是那麽光明。

“果有此事?可有確鑿證據?”夜離軒眸色漸冷,雖平日裏對後宮這些無關痛癢之事毫不在意,可如今得了給雪女臉麵的時候,他自然要表現的鄭重其事。

“媚娘不敢妄言,皇上隻需將他們二人傳來一問便知!”感覺到夜離軒神色轉陰,媚娘沾沾自喜,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得罪她媚娘的人隻有一條路可走。一側,雪女眉宇間浮現一抹憂鬱,眸光下意識看向夜離軒。

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鄭謹天與月芽雙雙跪在夜離軒麵前,此時的月芽傷勢雖有好轉,卻也能看出曾受過重傷。

“微臣叩見皇上。”在靜喻傳喚的時候,鄭謹天

便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怎樣的風暴,他不豈求保住自己的命,隻求能讓月芽活著。此刻,月芽亦在靜喻的攙扶下跪倒在地。

“奴婢月芽叩見皇上。”明知凶多吉少,可月芽的臉上卻透著少有的鎮定,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今死對她而言已經沒有那麽可怕,隻要能保住鄭謹天的命,她便死的其所。

看著地上的兩人,媚娘櫻唇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弧度

“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居然不顧宮規私下苟且,如今麵對皇上,就沒半點愧疚之意嗎?且莫在皇上麵前喊冤,若沒有足夠的證據,我也不會站在這裏!”陰惻惻的聲音自媚娘口中溢出,那雙鳳目透著的光芒讓人自心底生寒。

“媚娘是否有些操之過急了,可容他們先說句話?”一側,雪女眸色如冰,絕色的容顏上隱隱透著一絲怒意,什麽叫惡人先告狀,今日她總算領教過了。

“回皇上,此事與月芽無關,是微臣先動色心勾引的月芽,且強迫她以身相許,微臣自知罪該萬死,無顏求皇上寬恕,但求皇上憐憫月芽,莫要治她的罪!”鄭謹天決然開口,說話間將頭一磕到底,額頭與地麵接觸的聲音重重響起。

“謹天!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你我情投意合,是月芽自願以身相許,從一開始,便是月芽愛慕於你,如今又是月芽連累了你!皇上!月芽死有餘辜,但求皇上看在謹天對皇上,對大越鞠躬盡瘁的份上,饒他一命!”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蘊出圈圈漣漪,月芽急急爬到夜離軒麵前,乞求般匍匐在地。

“你們二人各執一詞,如今讓朕到底相信誰?”夜離軒薄唇輕抿,正色道。

“月芽!在皇上麵前切不可胡說!皇上,是微臣的錯,求皇上賜微臣死罪!”鄭謹天急急開口,跪著倚到月芽身側,雙眼迸發著必死的決心。

“不是!皇上,若非月芽有心勾引,鄭禦醫豈會垂憐我這等卑**婢,鄭禦醫隻是一進糊塗,月芽求皇上開恩,給他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看著鄭謹天堅定的目光,月芽眼中含笑,縱是死了,她亦無怨無悔。

“微臣不是一時糊塗,月芽,不管你是宮女也好,是奴婢也好,可在謹天眼裏,你是獨一無二的!謹天終此一生能與你相知相愛,是老天爺對謹天最大的恩賜,便是到了黃泉路上,謹天也會心存感激!無你在,生亦何歡!有你在,死亦坦然!”決然的語氣,刻骨的表白,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鄭謹天隻想將一輩子的愛全都說與月芽。

‘生無遺憂,死亦坦然……’雪女的腦海裏頓時回**起月如風當年的誓言,那張風華絕代,舉世無雙的容顏是那樣的堅定執著,隻為這一句,他付出了太多。心,似被線細細密密的纏繞著,隨便撥動一根,便會有痛徹心扉的感覺。她能深切感受到那種生離的痛苦,所以,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讓月芽與鄭謹天再承受這樣的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