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猜測雖然有道理,不過若真如你所言,那居住在雲桑城的人們豈不是都中毒了?”

滿庭芳開口說道,這雲桑城之中住著許多人,如果雲桑樹真的有劇毒,想必這有毒的香氣早就毒死了整座城池的人,哪裏有人敢住在此地。

“非也,這便叫做以毒攻毒。正是因為雲桑樹的香氣有毒,從而讓這些終年生活在南域這種毒蟲遍布的地方的人們,能夠活下來。”

雪鸞歌雖然沒有親自診斷過,但她猜測是這樣的情況。

生活在南域的人們體內原本就積累了部分毒素,雲桑樹的毒正好與他們體能的毒中和。

“聽你這麽說,那我倒真要見識一下這雲桑樹了!”

滿庭芳被勾起了好奇心,他被譽為醫仙,見過無數的奇花異草,也救過無數人,診斷過各種病症,卻也沒有見過如此奇異之事。

“我也想看看這雲桑樹,那我們就一同過去看看,證明我的猜測是對是錯。”

雪鸞歌微微一笑,兩人都是妙手回春的醫者,也有著相同的興趣。

“如此正合我意。”

滿庭芳含笑點頭,與雪鸞歌一起在雲桑城中尋找那一株雲桑樹的所在。

循著空氣中的香氣,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雲桑樹。

宛如浮雲的葉子,輕盈飄渺於枝頭,透著夢幻般的朦朧。

兩人站在樹下打量著這一株雲桑樹,樹下擺放著許多祭祀祈福之物,有不少人朝著雲桑樹膜拜,祈求它的庇護。

雲桑樹旁還建有一座神龕,其中擺放著的是雲桑樹的銅雕。

在南域之中,雲桑樹就是最神聖的存在,宛如神祗一般不可褻瀆。

“鸞歌,你猜對了。看來我的醫術,不如你高明啊!”

滿庭芳隻是站在樹下親眼看了看雲桑樹,就知道了雪鸞歌猜對了。

他不得不佩服她如此聰慧,才剛剛踏入雲桑城,她就能夠斷定出這雲桑花的香氣有毒。

她的心思細膩,觀察入微,哪怕是他,都自愧不如。

“庭芳擅長醫術,對這毒不精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雪鸞歌知道滿庭芳醫術高超,並不覺得自己的醫術比他高。不過論起毒術,她確實更加精通。

她本就是醫毒雙絕,對於毒非常敏感。

“不過你怎麽確定是我猜對了?”

她跟滿庭芳邊走邊說話,她一路觀察附近是否有鳳舞九天的下屬留下的印記,循著這印記找落腳之處。

“那雲桑樹花香濃鬱,本該招蜂引蝶,極其吸引各種蟲子。但我細細觀察,雲桑樹的四周沒有任何其他植物,甚至連蟲蟻都沒有一隻,這情況能夠說明什麽?”

滿庭芳曾經在海城蜃樓呆過許久,對於各種惡劣的環境也很清楚。

但凡是至毒之物,四周反而沒有蟲蟻敢靠近,否則就會被毒死。

“這些人若非懷著對雲桑樹的無上尊敬之心,膽敢伸手去觸碰雲桑樹的話,隻怕就會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他看這些城中居民,都隻敢在距離雲桑樹三米外的地方膜拜,生怕靠近之後會褻瀆聖樹。

在南域之中,雲桑樹就在他們的信仰,沒有任何人敢褻瀆。

“正是他們的這份信仰,才救了他們的性命。”

雪鸞歌不由感慨道,如果他們知道自己距離那至毒的雲桑樹如此之近,怕是要寢食難安了。

根據她的觀察,那雲桑樹最毒的是樹脂,花朵反而無毒,隻有花香帶著微毒,所幸傷害並不大。

“雲桑城不曾受到毒災的侵襲,真是雲桑樹的功勞。”

滿庭芳聽說現在南域一片混亂,剛才那些人在雲桑樹下祈福,應該也是害怕毒災蔓延過來。

“現在誰也不知道毒災的起源,雲桑樹並不是萬能的,如果毒災真的蔓延過來,雲桑樹也不一定能夠護佑他們。”

雪鸞歌看情報上所說的內容,這毒災詭異莫測,幾乎如同洪水猛獸,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無人幸免於難。

“你明明知道這是一趟渾水,何必要摻和進來呢?”

滿庭芳聽雪鸞歌的話,這毒災很可能比這雲桑樹還要可怕。

如今南域就是個危險的泥沼,別人逃都來不及,她卻要踏進來。

“這話我應該問你才對。你若是能說出個答案,我自然也可以。”

雪鸞歌笑著看著他,他明明知道這是一趟渾水,還是踏進來了。

“你隻當我喜歡湊熱鬧就成了,哪裏有麻煩,我就喜歡往哪裏去。”

滿庭芳平靜的說道,他從來都不怕麻煩。就算是海城蜃樓那樣危險的地方,他還是照樣過去了。

南域再危險,應該也及不上海城蜃樓的凶險和驚心動魄。

“你就是心腸太好了,遲早會吃虧的。”

雪鸞歌無奈的說道,滿庭芳太過善良,這樣的爛好人,真的會吃虧的。

“醫者,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本是份內之事。我不怕吃虧,隻怕虧心。”

滿庭芳溫暖的目光凝視著雪鸞歌,他所言盡是出自真心肺腑。他但求無愧於心,活得坦坦蕩蕩。

這世上有很多飽受病痛折磨之人,他不能全部救治,但他遇到的病患,他就會盡全力去救治。

“在我遇到的那麽多大夫中,你是最讓我佩服的一個。”

雪鸞歌真誠的說道,她來到這裏時間也不短了,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大夫。唯有滿庭芳的醫術與醫德最讓她佩服,她打心底裏覺得他真的能夠擔得上醫仙這個稱號。

“鸞歌這麽說,就是折煞庭芳了。”

滿庭芳俊顏微微一紅,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他做事從來都是隨心所致,並沒有求什麽回報,也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我們到了。”

雪鸞歌看到了鳳舞九天的暗號,便帶著滿庭芳走向了院子門口。

她伸手抓起銅門環敲了敲,不多時就有人前來開門。

“誰呀?”

來人看到他們兩個很臉生,臉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雪鸞歌隻是亮出了身份牌子,對方一看這令牌,就馬上打開了大門。

“鳳主,快請進!屬下不知道鳳主親臨,禮數不周,請恕罪!”

年輕的男子恭敬的說道,沒想到自己能夠親眼看到鳳主,聲音充滿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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