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唯一的終點
“如果你是想抓住那鬼，以你現在的實力，要學會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但是，如果是清除的話，那就簡單多了。”
“一定要殺嗎？不能讓他清醒過來嗎？他之前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鬼，不知道因為什麽才變成這樣的。”
“我控製不了讓他保持清醒。剛才讓你產生咬你一口的幻覺，我去看那鬼時，他正在屋子裏拚了命攻擊床底下的那個鬼，他們的存在正因為撕扯而逐漸變淡。如果他不死，那創下的鬼很快就要死了。”星魂表達她的無能為力，哪怕在時間的長河裏她經曆種種，捉鬼這件事對她來說仍然不算擅長。她所使用的方法更多依靠的是規則，由生向死容易，昏沉清醒倒難。
“啊？床底下還有一個呢？我一直也沒見過。你說把鬼清除，是怎麽做的？”
“對我來說，簡單的很，直接抹殺存在，他就完全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還有投胎嗎？還有來世嗎？”
星魂沉默了，她思考了後又說道：“沒有，什麽都不會剩下，他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在人變成鬼以後，那留下的情緒被剔幹淨，他也就散了。在你所看不見的空氣裏，也許他會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在你呼吸間穿過你的肺，被你吸進去又呼出來。”
“那麽我呢。如果讓我來，你要教我什麽？”
“我教你‘離火’，用意誌生成一團火，用火燒掉鬼的存在。”
“怎麽教？”
“你隻要記住一種感覺就好，記住意誌的方向和持續時間，現在在你的夢裏，我控製著你去感悟。”
“星魂，你說，我要多久才能學會？”
“很快，醒來就會了。夢裏學東西比你清醒時快得多，身體其他部分都在休息，腦袋就專心得多。學東西事半功倍”
維然感覺到了那種意誌的表現，形式上像是流星閃過眼前，突然浮現出的靈感，這門叫做“離火”的術，用來焚鬼，他學會了。
醒來，已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維然做好了準備，瞟了眼床下的那個鬼，對著跟他來的瓶中鬼，他用起了離火。“鬼啊鬼，你現在要是醒著，你就吱一聲。那我就不燒你。如果你沒醒著，那你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你的遺願，我會一直記得的，那個女人，我會找到她的。我現在要做的也不是出自我本意，你別怪我。”
火苗在指尖上跳動著，昏暗的小屋裏，這一簇火苗正是危險的代名詞，它從人的指尖上傳過去，燒到鬼的身上，不到一秒，就什麽也不剩下了。
床底下的鬼在瑟瑟發抖，他本來和另一個鬼相處得挺不錯的，有時人不在他們也會敘敘舊，就生前的事吹吹牛。不是億萬富翁，就是千萬富翁，可那鬼突然要殺他。而隨後，就在他的鬼身被咬了一塊，有點破碎時，他又看見了維然動手燒掉了那個鬼。他並不知道被“離火”燒過的後果是虛無，可眼看鬼消失的這麽突然，這麽徹底，他輕飄飄的鬼影在思考：那鬼，會去哪呢？他還有來生嗎？
維然的第一次使用離火，就成功了。他本該高興，為自己的悟性，為免除後患以後的安寧而慶祝。可他心裏覺得有點堵得慌。哪怕是麵對已經死過的鬼。
他想到了很久以後，等待他的，生命唯一的終點永遠是死亡。當死亡在另一種形式上表現得這麽透徹時，他渾身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