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山路綿綿

第二天,啟程。

星魂是沒有證件的,那坐車就成了問題。不過,她倒是提出個建議,縮在送給維然的那條星形的墜子裏,等到地方了再出來。要是維然睡著了,他們也能在夢裏聊聊天。

火車站的人算不上多,這一趟去西山要轉兩趟車,先坐火車到鄲城,再坐汽車到霸嶺,不過到西山,還有一段路。維然一路輾轉,等到了霸嶺才知道,要去西山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隻能走著去。

維然心裏臥了個槽。

看著眼前的山道綿延看不到盡頭,維然頓時就一陣無力。這主辦方也不知道真不知道怎麽找到這地方的。剛下了車,還有微弱的信號,查了咯咯地圖,上麵顯示到西山還有好幾公裏的山路。

維然剛一下車,車就要掉頭開走,眼看四周連半個鬼影都沒有,維然快跑了幾步,攔住了車,問司機:“我說哥,你沒找錯地方吧,是這嗎?這可不像是有人啊?”

司機是個三十歲的漢子,開著公交車,嘴裏叼著煙道:“就是這,沒錯了,你不是要去西山嗎,順著山道一直走看見大路就是了。西山就在這座山後麵。”

“這地方,多久來一趟車啊?”維然看著曠野,有些擔憂,這來總算是來了,要是回不去那可就麻煩了。

“一天兩趟,上午下午各一趟。這地方,兩年前出了點事,聽說都沒什麽人住了,你怎麽會想到來這呢?”司機滿臉疑惑道。

“有點小事,過去找個人,應該也就兩三天功夫吧。”維然大概估計了下時間。他可隻打算過來見見世麵,看看這道門大會到底是個什麽名堂,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他估計最多呆三天,過去一天,再待一天,最後一天出來。

“行吧,到時你等著就行,下午一般是三點左右,上午就沒個準了,不過你放心,肯定不到十二點。這地方偏,來得也少,平時要是沒人過來都不從這邊走。好長時間沒見人來過了,也就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不少去西山的。”

司機臉上滿是困惑,這山前的村子是個留守村,除了有幾戶老人在這,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老人歲數大了腿腳不便,很少出門,常常幾個月見不著一個人影。可最近,不一樣了,老有些生麵孔過來。

“哦?都是些什麽人?”維然打聽道。應該是開道門大會的那些人吧?

“有道士,一堆和尚,還有幾個挺漂亮的女的,我跟你說,那模樣配上那身條,我立馬就雄風乍起……”

“……”維然無語。

原本是打聽消息,可這位大叔,一講到美女就收不住了,話題就開始往奇怪的地方偏了。

維然咳嗽一聲,打斷了司機大叔的夢,大概他離某種境界就差那麽一線了,生生被拉回來,對維然也怒目而勢。

“謝謝了,哥。我知道了,這路也挺遠的,天不早了,我就先啟程了。您路上也慢點,我們過兩天再見。”

“好。”司機冷冷地應了聲,把煙頭伸出窗外彈彈煙灰,又重新叼著煙一腳油門開走了。陽光照在他瘦削的側臉上,他靠在椅背上,吞雲吐霧間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夢。恍然,已經和夢裏的女人融為一體,親密無間。

至於維然,則拖長了步子,一腳一腳地向西山去了。

……

北方,維然的小屋。

十三看家時做得十分到位,她養花澆水除草捉蟲,儼然把那盆栽當成了最親密的夥伴,桃花默默感動,隻是羨慕十三能吃些糕點,她現在可變不成人,心裏再想吃也沒用。

當植物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口水可以自給自足啊。看著十三手裏的小點心,桃花流出口水來,淌進泥土裏,又被根苗吸收,重新把自己澆灌了一遍。

正在她為著心頭再起的逃離的念頭惴惴不安時,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開門。”門外的人粗暴地砸門。

“誰啊?”十三回道,絲毫不準備開門。

自從失憶以後,她就在這家裏當女仆,做飯糕點等等都做的像模像樣。“大概我以前就是做這個的吧。”她想到。

漸漸熟悉後,主家突然要出遠門,留她看家。她記得星魂交代過,不要放陌生人進來,她當然是記在心裏,唯命是從了。

“開門。”門外的聲音不回答是誰,倒是砸門聲越來越厲害了,十三聽了眉頭緊鎖。這真讓人生氣,又不說是誰,還偏要砸個不停。除了能從聲音裏分辨出是個男的外,再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你是誰啊,憑什麽給你開門?”十三沒好氣道。就連桃花都在暗罵,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砸什麽砸,吵死了。

“嘿嘿,你不開我也有辦法,別以為躲在裏麵不出來就行了。”過了一會,門竟然開了,那人邊推門邊說道,“你倒是躲到天邊去啊,你以為靠著這門能攔住我白魚,真是天真。”

四目相對,十三麵如寒霜,門外的人也是呆了一下,道:“十三,你怎麽在這?不是讓你找少爺去了嗎?你怎麽……”眼看十三一身女仆裝,手裏拿著小點心,吃了一半,頓時怒從心起,“好啊,你竟敢背叛我們玄狐一脈,你恐怕是忘了你家祖先的痛苦了。到今天就輪到你了。”

十三冷的像冰,道:“我不認識什麽玄狐一脈,請你馬上離開。主人交代了,不許有陌生人進來,你再不出去我就要挨罵了。”

“嗬嗬。”玄狐一脈的現任家主白魚冷笑一聲,“什麽狗屁主人。我才是你的主人,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說說吧,你怎麽在這。我這可是尋著小白的蹤跡過來的,這家人呢?”

“主人有事出去了。我真的不認識你,要是你再不走,我可要報警了。”十三又道。眼前的這張臉,雖是感覺有些熟悉,但在腦袋裏搜尋一圈,又不認識,大概隻是似曾相識吧。這人恐怕是個瘋子,淨說些瘋話,又不知所謂。

“報警?笑話。我問你,我兒子呢,他去哪了?”

“我不認識你的兒子,自然也不知道他在哪。”

“你不知道。”白魚冷哼一聲,“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正要動手,忽然掃到後麵的那盆栽,皺眉道:“桃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