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租房

大學畢業之後,維然去了北方,當一個北漂。

他家學淵博,父母都是大學老師。三歲就能背誦滕王閣序,鄰居的王奶奶、張奶奶都誇這孩子聰明。幾年之後,四書五經,詩詞歌賦,無一不精,今年剛剛18歲,大學畢業。

作為維然從小到大的朋友,二狗子一向是個陪襯。用自己的憨傻襯托維然的聰明,用自己的其貌不揚襯托維然的貌比潘安,用自己丟失的紅領巾襯托大隊長維然的高大形象。

二狗子老被家裏說,要好好讀書。他一麵答應,一麵轉頭就忘。在他的字典裏“記性”這兩字,形同虛設。

表麵上看,維然似乎規規矩矩。長相、成績、人品,都為人稱道。但是,二狗子卻知道,他有一個獨特的愛好:尋鬼。

維然第一次聽奶奶講繡花鞋的故事,他還沒上學。那是個冬天的夜晚,外麵雪片子越刮越大,屋裏的人圍在爐邊閑談。別人聽了奶奶的故事都嚇得不敢睡覺,唯獨維然,聽得津津有味,意猶未盡。

作為家裏的長孫,在弟弟妹妹們恐懼爬滿整張小臉時,他的表現格外不同。奶奶說:“大孫子,膽子夠大的,以後家裏人就靠你保護了。”

“行啊,奶奶。我正想看看他們呢。”

當天晚上,一家噩夢。怪的是,夢是一樣的。勾魂鬼使在夢裏索要香燭紙錢,它們的長舌,穿著,每個孩子說得都差不多。

於是,維然相信這個世界是有鬼存在的。

他的好奇心也從那時候起被勾了起來。

如今,他孤身一人,在北京,二狗子說家裏有事,過些天就到。他們約好了要在這座城市裏發家致富,成就不一樣的人生。

的確不一樣,這人生足夠“精彩”,還額外附贈“驚悚”。

維然先找到了中介,幾經輾轉,他見到了房東。房東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麵色有些蒼白,眼眶發黑,口音明顯是外地的。談好了每月租金一千,簽了合同,收下鑰匙,維然就住下了。

維然出去買了些日用品,下午三點,整個村子都有些寂靜。舉目四望,大多數都是樓房,四層五層的,多是往外出租用的。高低差不多的樓房中間,有一棟四合院格外突出,青磚青瓦,有些年頭了。

維然帶著好奇,沿著遍布裂紋的路,找到了那棟四合院。往回走了兩步,他才發現,這四合院離他住的小樓隻差了一道牆。一道高牆,把院落圍起來,似乎與世隔絕。一道高牆,把四合院的風貌掩藏。也加深了維然的好奇心。

拿著臉盆,毛巾,水桶……掂回來,上樓,他瞥了一眼一樓的房東。透過門上簾子的縫隙,可以看見房東蜷縮在小沙發上麵。眼睛好像閉著,又似乎有道縫在透著精光。前麵靠牆的桌子上擺著一台電視機,沒有電視畫麵,隻有雪花的碎片。

側耳細聽,隱約有電流聲嗤嗤地響。

他本打算在這裏先住一年,等以後有了錢再換。可他很快就發現,他想錯了。

因為,這房子,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