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手下安排休息的不一定是壞領導,但是想辦法給手下多安排休息時間的一定是好領導。

白鬆聽到這個,心中一喜。

警察並不是沒有什麽休息時間,而是休息時間很碎片化,一天兩天的休息不難,但是長時間的就很少了。白鬆實習三個月,正式工作一個月,已經四個月沒有回家了。

距離見習期結束,還有八個月,待到正式轉正了,才有一年5天的幹休假。所以馬支隊的這個安排,真的讓白鬆開心壞了。

“謝謝馬支隊”,白鬆心中的一絲陰霾煙消雲散:“今天我還不放假,我要繼續參與案件辦理!”

“好啊。”

經過半天的調查,案件的證據如打開了開關的線燈,一瞬間亮起了一大排。

水刀切割機找到了,目前還在某個經營商的倉庫裏,用於租賃。運輸水刀切割機的車子並不是白鬆預料的那輛MPV,而是這個經營商自己的小貨車。這是一種C1駕照就可以開的車子,據經營商描述,當時就是一個男孩來租的水刀切割機,還順便開走了車子。這一點與張左的供述還是對上了。

而對於張左的重新審訊,正如周隊所說,張左什麽都說了。

……

陰霾的天色仍然沒有散去的跡象,自打白鬆從這個房屋裏走了出去,王若伊的眼睛就變得像普通人一樣平淡。麵對周隊等幾個人的訊問,她的回答精準而機械。

其實她也曾想過咬死不說,至少警察還沒有拿來她殺人的鐵證,但是其實沒有那麽必要的不是嗎?被帶來的這一刻,其他的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聽說,從檢察院到法院,從一審到二審,再到死刑複核,需要長達一年的時間。太長了,王若伊如此想到,也許今天可以睡個好覺了吧。

白鬆回到了屋子裏,王若伊看了他一眼,暫停了和周隊的交流,向著白鬆說道:“白鬆哥哥,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嗯,你說。”白鬆點了點頭。

“李某的日記本,我看過,後來被我燒掉了。但是我的日記本裏,記了幾個名字,一個地址,好像是李某的父母和家庭。她死了,我也不怨她,現在想想,她也沒那麽壞,至少我從她的字裏行間,還是匯款記錄裏,她是個孝順的孩子。過幾天,你見到我媽媽,你可以跟她說,讓她給李姐姐的家裏,再繼續匯點錢吧。”王若伊略低下頭:“我不是個孝順的孩子,希望她能算一個吧。”

白鬆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他沒有告訴王若伊李某的父母有多麽的混蛋,也沒有訴說李某在家裏的具體情況。

很多事情,哪有那麽多對與錯呢?

王若伊說完,淺淺一笑,繼續和周隊講述自己的犯罪行為。

王若伊先是告訴張左,準備舉行一個大的戶外燒烤派對,張左去買了兩個鐵桶,但是來的人並不多,張左就找王千意切開了一個桶。

這次燒烤做的比較成功,張左被王若伊迷得有些忘乎所以,因此約定過幾天舉行一次大一點的聚會。張左本來想把這個鐵桶帶到王千意那裏切開,但是王若伊表示她對這個東西很好奇,想動手操作,這並沒有難倒張左,於是他為了討王若伊歡心,就去找王千意借機器,但是首飾加工廠的水刀切割機可是三軸切割機,又大又昂貴,張作無奈就去找了個小型的,然後租賃了下來。

送到倉庫的第二天早上,王若伊“受傷”了,原因是她不小心被鐵桶的邊緣劃傷了,鐵桶也被“切壞扔掉”了。這可把張左給心疼壞了,聚會延遲,再買一個桶,不用這個切割機了,再買的桶還是等著去王千意那裏切吧。

但是時至今天,第二次的燒烤聚會也沒有舉行。

幾個簡單的謊言和一些囑咐,就成了現在的結果。

那個晚上,王若伊找到李某,趁其不備對其進行了襲擊,之後砸後腦將其致死,後拉至倉庫進行後續的……

其實,當警察找到了張左的時候,王若伊就已經感覺事情要敗露了,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王若伊進了訊問室,又是幾個小時,白鬆一直在旁邊旁聽,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訊問結束,已經是下午了。白鬆直接離開了訊問室,拿著兜裏的假條,抓緊時間,送到了分局的政治處。

白鬆特地跟馬支隊說了一聲,提前一會兒走,馬支隊同意了。

從天華市到煙威市的火車,是下午五點上車,第二天早上到。白鬆什麽東西也沒有,背上了一點換洗衣服,就到了火車站。

四個月沒有回家了。從畢業到分配的這短時間,白鬆也全國到處窮遊了一個月,後來在家裏躺了一個月,都快躺的長毛了,但是四個月沒有回家,心情還是無比的激動。

火車啟動,硬臥。

要回家了,在外的遊子,誰在回家的路上不是一種激動的心態呢?

白鬆是個下鋪,這會兒沒有節假日,還是個周一,火車上的人不算多,訂票也不困難,白鬆躺在了鋪位上,才想起來,自己回家啥也沒有給爸媽帶……

無論怎麽說,也是賺了工資的了。白鬆背上包,去了趟餐車。

餐車是有天華市的不少特產,白鬆問了問價格。

打擾了。

隻能回去以後,找認識的朋友買點酒了。白鬆如是想到,一路上,看了看欣橋的筆記,玩了會兒手機,沉沉睡去。

七點鍾,白鬆準時起床,火車到站了。由於煙威市是終點站,白鬆也不著急,收拾好了東西就下了車。站台上,很多接親的家屬、出租車早已在此等候,白鬆回家這個事情沒有跟爸媽說,所以他直接穿越了外站台,離開了火車站的區域,打車去了朋友那裏。

白鬆的這個朋友叫張偉,是小學和初中的同學,高中肄業後就開始在社會上打拚,賣過車賣過房,開過出租當過服務員,基本上啥事都幹過,這幾年終於有點資金,在郊區地段不錯的地方,開了一家小煙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