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白鬆心情不錯,自從上次的鈴聲事件之後,白鬆聽到正常的鈴聲就會很開心。

“白所,前台抓了個人,是個小偷。”任旭給白鬆打了個電話。

抓到人這種事,肯定要跟當班的領導匯報呢。

白鬆正在辦公室看卷,看著李隊那邊案卷裏的幾張照片正皺眉呢,接了電話,立刻就下了樓。

前台的大廳裏,一個身材瘦小,皮膚黢黑的女孩,被銬子銬在了長椅上,蜷縮在那裏瑟瑟發抖。

“怎麽回事?”白鬆問道。

“白所”,艾歐尼亞王者王小峰說道:“這個人偷東西,被人抓了個現行,扭送過來了,失主正在裏屋取筆錄呢。”

“有監控錄像嗎?”白鬆問道。

“有,她偷走了手機,帶出去之後,被失主發現了,人贓俱獲,監控也都很清楚。”王小峰道。

處理過不少的盜竊案,也抓過不少小偷,但是這個有點不太一樣。

這個女孩雖然是瘦小,但是一點也不像小偷的樣子,主要是眼神不對。

她的眼神,有點……呆滯。

上午的劃車案的那個嫌疑人,就是這個樣子。

雖然眼睛也在四處亂看,眼神裏也透露著好奇和驚恐,但是那股呆滯的狀態,白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種情況,要麽就是精神有問題,要麽就是有一定的低智情況存在。

這樣的人盜竊,往往都有著很特殊的原因,因為白鬆很懷疑,這個女的偷了手機都不知道去哪裏賣,除非有壞人組織。

隻是,光聽說壞人組織這類人去乞討,沒聽過組織去盜竊的啊。這也太容易被抓了。

上前詢問了幾句,女孩一句話也不說,王小峰適時說道:“這個姑娘自從被扭送過來,就一直沒說話。”

“家屬和監護人聯係了嗎?”白鬆問道。

“額……白所,這女的身份還沒確認呢。”王小峰道。

“去我辦公室,拿一下戶籍室鑰匙,查一下案發地附近小區的精神障礙患者的底檔,看看有沒有她。”白鬆吩咐道。

“明白。”王小峰領命去了,白鬆就先去了詢問室。

被偷手機的是一個壯漢,帶著酒氣,應該是剛剛在喝酒,白鬆問了一下,這個人喝著酒,也沒發現自己的東西被偷了,直到女的把手機帶出了屋子,他同行的人才看到,然後他跑出去就把人抓住了。

這案子很簡單,手機要先做一下接受證據,也就是先放在公安局幾天,去做完物價鑒定再返還。既然是扒竊,那肯定是刑事案件無疑了,但是如果不知道女孩的情況,還確實有點麻煩。

現實生活中,就存在很多被抓的人不提供自己的信息的,這情況也能拘留,而且拘留之後想再查明一個人的信息對警察也不算很難。

這女孩的情況,如果查不實,就必須刑事拘留了。因為她一沒錢二沒擔保人,不可能取保候審,直接放走又有可能跑掉,不采取刑事拘留,人跑了誰都有責任。

取完筆錄,丟手機的人先走了,任旭有點頭疼:“白所,就那個女的那樣子,刑拘七天也沒用啊,這點案值,檢察院也逮捕不了,回頭如果一直找不到她的家屬什麽的,咱們難不成要改成指定居所監視居住?”

白鬆有些詫異地看了眼任旭,看來最近沒少下功夫啊。

刑事案件的幾種強製措施,除了刑事拘留,公安機關能使用的隻有取保候審和監視居住。

取保候審就是有保證人或者保證金,監視居住就是居家監視和指定居所監視。

這個女孩如果沒住處,公安局指定居所監視居住,哪怕僅僅兩個周,四組能瘋掉。這活兒可是太熬人了。

“沒事,真找不到她家屬,就先刑拘,然後申請一個精神病鑒定,精神病鑒定的期限是不計入拘留的時限的”,白鬆琢磨了一會兒:“如果她確實是有精神問題,再加上情節輕微,不具有較大社會危害性,檢察院那邊可能也就批評教育一番,接著就酌定不起訴了。”

“哦哦,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任旭也會考慮最壞的結果,聽到白鬆這樣說,就有了定心丸。

這時,王小峰進來了,“白所,查到了,我已經聯係她爸了。”

“她爸怎麽說?”白鬆有些擔心地問道:“原話一字不落的告訴我。”

白鬆就擔心這個女孩的父親是個老混蛋,畢竟他遇到這類問題都是把人往壞的方向管,有的就是一句:“死你們那裏我都不管”,那誰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刑拘這個女子了。

這個刑拘,就很麻煩了,需要女警察。

“她爸說半小時後過來,讓咱們受累等一等。”

“他說了‘受累’?”白鬆問道。

“嗯。”王小峰肯定地說道。

“受累”二字,算是當地的口頭語了,大概就等於“麻煩”、“拜托”。

這讓白鬆鬆了一口氣。

“這女孩情況講一下?”白鬆問道。

“31歲,叫趙芬芬,她爸叫趙啟。”

“額……”白鬆想到了剛剛和任旭聊的那個話題,這就遇到一個和皇帝名一樣的,姓還是曾經的皇姓呢。

這期間,任旭和王小峰又去出警去了,白鬆就在這邊等著女孩父親過來。

四組是沒有女民警或者輔警的,如果這個女孩今天要執行刑事拘留,那還得找所裏調兩個女同誌過來,但是女孩父親能過來的話,這情節還是可以辦理取保候審的,也就不用找所裏要人了。

手機也不算貴,就算鑒定出來也沒多少錢,女子情況也特殊,不做鑒定白鬆都能察覺出她有精神問題,這是根本裝不出來的。

過了一陣子,女孩的父親過來了,白鬆多看了一眼,發現是蹬著三輪車過來的,車上還有一些廢品,一看就是收廢品或者撿破爛的。

進來的這個男子,身高不足一米六,體重也就是八九十斤的樣子,胡子拉碴,駝背,看樣子有六十多歲了,看到白鬆和自己的孩子,就向著白鬆跑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小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