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鬆現在的處境其實是有點尷尬的,主要是他現在所掛職的十隊,根本就沒人,理論上講,他支使不動任何人。

剛過來的時候把人派出去那是一回事,現在想要人有點難。

把這些情況,都給秦支隊反映了一番之後,秦支隊讓白鬆先去熟悉一下案卷,接著就沒安排什麽工作了。

這案子哪有什麽案卷呢?

目前的也就是零星的幾份筆錄和幾份監控錄像。

錄像並不多,白鬆大體看了看,這錄像就是那個公園門口的錄像,按照耿南所說的交易地點和時間,這個地點正好是錄像的死角。幾個攝像頭都照不到這個位置。

快進看了看,白鬆心情有點浮躁,一點線索也沒發現,他現在已經不是剛來派出所一盤錄像看一天的時候了。

今天一天經曆的這些事,他提前進入了角色,身份和以前似乎真的不太一樣了。

但是,還是得踏踏實實,既然秦支隊給他時間讓他看線索,白鬆深呼吸幾次,靜靜地看起了錄像。

因為耿南不怎麽配合,所以這些錄像價值其實是不大的,畢竟耿南完全可以隨便說些瞎話來幹擾偵查。但這邊的“案卷”確實是太薄了,不看這個也確實是沒什麽別的可以看的。

這會兒就有些懷念王亮了,同樣的視頻錄像,王亮能比他專業許多不說,最關鍵的是能夠對一些不太清晰的、有閃動的片段做一些提煉。

要說,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技術人員了,雖然沒個正行,但是技術確實是蠻紮實。

不過,也正因為和王亮的接觸時間比較久,白鬆也掌握了一些基礎的技巧,能大大增加看視頻的速度。

四倍速,四個畫麵一起看,這已經是白鬆的極限了。

這一處公園,有一個攝像頭下人流量比較大,時常能看到有小攤小販在這裏擺攤,四倍速下,每個人都像運動健將一般。剩下的三個角度人流量就比較小了。

白鬆按照耿南所提到的時間段,看了足足半個多小時視頻,視頻裏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左右,一無所獲。

這讓他頗有些動搖,腦子裏開始想起了這幾份筆錄的內容。

幾份筆錄裏,賈竹的筆錄最有價值,賈竹跟小嶽,不僅僅是朋友,更算是閨蜜。賈竹接觸這個東西以後,自己也吃過,確實是有效果才開始賣,而且給小嶽的價格,基本上就是進貨價,倒是沒打算賺小嶽的錢。

從賈竹的血液中,也檢測出了鹽酸西布曲明。

賈竹也承認,她從耿南那裏,聽說過這個藥有一定的不良反應,她親自吃了以後發現確實是有反應,但是不明顯。

其他的幾個筆錄裏,有一份是小嶽的父親的,小嶽父親的筆錄取得明顯有些斷續,看樣子其父現在情緒非常不穩定。

從其父親的筆錄裏可以看出來,小嶽和賈竹關係不錯,兩個人從小就認識,而且還上了同一所大學。近日裏,二人還曾經多次聯係過。對於小嶽吃減肥藥的事情,小嶽的父親並不了解,但是小嶽最近每天都有些神經衰弱他還是知道的,隻是囑咐了閨女幾次不要熬夜,別的也沒有多說。

另外幾個吃藥的,也都表示,賣藥給她們的賈竹說過這個餅幹一頓一片,一天三次,但是這些人普遍擔心“是藥三分毒”,還有的覺得這個藥貴,基本上都沒有吃這麽多,所以雖然減肥效果不知道如何,卻也沒因此出什麽事情。

其中有一個吃了不太舒服,和賈竹有聊天記錄,後來賈竹也告訴她這是正常反應,少吃一點就沒什麽大問題。後續確實是也沒什麽大問題。

“白隊”,所裏的內勤王國晨推門進來:“馬局長讓我跟您說一下,去會議室開會了。”

“行,我馬上到。”白鬆把電腦點了暫停,揉了揉眼睛,把剛剛看的筆錄也都收拾好了,放在了原處。

起身準備離開,白鬆看著視頻裏的一個小販,麵露疑色。

這視頻清晰度尚可,白鬆把那個鏡頭放大,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他記憶力還算是很不錯的了,事實上,他也總去逛一些夜市攤之類的地方,難道這種熟悉感來自於某次晚上吃東西?

這倒是有可能,但白鬆還是把這個照片拍了下來,在他成立的六人群裏發了過去,問問哥幾個有沒有人有印象。

本來白鬆沒抱什麽希望,但是不一會兒,王亮就打來了電話。

“你這照片是做什麽用的?”王亮問道。

“我這邊的一個案子,在一個現場拍到的。”白鬆道:“估計過會兒如果需要增援,你們幾個也得被叫過來。”

“三木大街派出所的案子?”王亮似乎略有耳聞:“這個人你可能記不清是誰,我記得清,這是那年咱們剛來那會兒,遇到的那個‘二哥’的手下,他們後來和咱們打了一架,這個小子就是當初動手打我的那個,我無論如何也能記得住他。”

“……”白鬆聽王亮這麽一說,也逐漸回憶了起來。

當初,白鬆、王亮、王華東、孫傑四人因為“啤酒妹”王若伊和嚴曉宇的事情,和“二哥”等人鬧了矛盾,後引發了一次群毆,雖然最終沒有輸,但是四人多少也掛了點彩。

“這個人淪落擺攤了?”王亮看到照片的情況:“可以啊,還掌握了一門正兒八經的生存技能。”

白鬆知道,這幾個打架的,因為賠了錢,獲得了他們的諒解,除了“二哥”判了一個短期的拘役,其他人都直接判了緩刑放了出來。

但是白鬆可不相信,這種人會擺地攤啊。

和王亮簡單聊了幾句,白鬆掛了電話,接著跟王國晨一起去了會議室。

本來白鬆還想再嘮會兒的,但是王國晨一直等著,白鬆也不好意思了。

這個視頻錄像裏,居然看到了熟人,這是白鬆始料未及的。自從去了刑警隊,白鬆已經很少和這些人打交道了。

想來,這回下了所,打交道的次數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