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人家能賺到錢是有原因的,聊了幾句,白鬆才知道,上京和天華市多地出搖號政策之前,錢泰就在這邊投資了一些租車公司,不過倒是沒跟白鬆說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估計是怕白鬆聽著受不了。

進了市區之後,因為這個車確實是太大了,跟以前開過的中型SUV還是不一樣,白鬆怕給人家剮壞了,在天華市的服務區換了一下,讓錢泰開,一會兒錢泰把他送到派出所,白鬆就可以直接下車離開。

路上,白鬆接到了政治處的電話,跟他說周一到三木大街派出所的事情,然後還特地囑咐了一頓,順便解答了他幾個問題。

幹部調動和民警調動,最大的區別就是,幹部在分局內的流動非常容易,基本上說走就能走,而且組織關係變動很快。

當天變動,當天就能把網上的信息,包括執法辦案係統上的信息全改掉。

派出所的副所長,就有了一個一些職責和權力了。

治安案件的受理與終止調查、刑事案件的受理、500元以下罰款、警告、調取證據以及一些戶籍問題,派出所的所長就可以決定。

這裏所說的所長,也包括副所長。

但是著同樣代表著職責。

……

接完這個電話後不久,白鬆就接到了三木大街派出所教導員宋陽的電話。

這讓白鬆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沒有主動打過去,人家把電話先打了過來。不過僅僅思考了一秒,白鬆還是立刻接起了電話。

“白隊長,我是宋陽,你那邊接到政治處電話了嗎?歡迎歡迎啊。”宋陽是個老好人性格,以前和白鬆雖然不熟,但是說起話來頗有一種老相識的感覺。

“宋教,我還想等我下午到您那邊,再特地拜訪呢,您這主動把電話打過來,我都不好意思了。”白鬆打了個哈哈。

“以後咱都是一個班子的成員,打個電話哪有那麽多講究”,宋陽道:“你確定下午就過來嗎?”

“嗯,我估計再有半個小時就過去,我先過去看看。”白鬆還沒過去呢,就已經說“咱們”了。

“那行,我派人把你的屋子收拾一下。”宋教和白鬆聊了聊,就掛掉了電話,估計那邊案子也比較忙。

隻是白鬆沒想到的是,他到派出所的時候,宋教居然帶著內勤在門口等他。

在副駕駛上,他遠遠地看到了這一幕,連忙跟錢泰說了一下,車子就停在了派出所門口,白鬆就背著包就下了車。

“白隊長,歡迎歡迎。”見白鬆主動伸手過來,宋教也迅速伸手和白鬆握了握手,內勤立刻幫白鬆拿了東西,白鬆和錢泰打了個招呼,車隊就離開了。

白鬆這身行頭倒是很普通,但是三輛豪車送他的架勢倒是挺唬人,宋教倒是沒什麽感覺,麵色絲毫不變,內勤和其他幾個民警倒是竊竊私語著什麽,不過白鬆倒是沒注意到。

而白鬆敏銳地注意到,宋教剛剛打電話,和現在過來,都是稱呼他“白隊長”。

這稱呼一點錯也沒有,畢竟白鬆還有兩天才過來,周一才會有政治處的人帶著白鬆來和派出所的班子成員開個小會,正式公布任命,在此之前,白鬆就一直是刑警的人。

也就是說,白鬆雖然主動示好稱“咱們”,但是在人家這邊看來,還不算是自己人。明白了自己的定位,白鬆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想法,畢竟他已經提拔半年了,現在這般倒不會被人說什麽。

如果是他剛剛競聘成功,還有兩天才正式掛副科職的話,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先過來,那就容易鬧笑話。

好險……

不過即便如此,這般提前來也不是好事。

最關鍵的是,這麽一來,他還真的不能主動去問案子的情況了。

簡單地說,他問了,人家宋教出於麵子肯定要說,但是白鬆參與還是不參與呢?參與,算什麽?幫忙還是指導?

不參與,你問什麽?

而且,參與了之後,如果做出了大的貢獻,那別人就會誇他嗎?如果沒有做出大的貢獻,也……

果然,白鬆主動地說了幾句所裏很忙、很辛苦之類的事情,宋教也沒提案子的事情,隻是把白鬆的話答了個滴水不漏。

白鬆感覺這個太累了……

並不是每個領導都這樣,如果是刑警的幾個領導,那都是案子第一,管你是不是自己的人,過來了就幫忙幹活,把人抓住了就是好樣的。

而宋陽這樣的,其實也很多,這也是正常。

如果派出所搞不了這個案子,主動找刑警幫忙,白鬆過來,那算是一回事。

但是刑警的人你主動過來,以私人的身份參與辦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怎麽,我們都不會辦案,用你來教我們?

……

做了一個簡單的安頓,宋教那邊還得去開案子的會,也就沒有繼續陪白鬆,隻是說等下個周,給白鬆接個風,簡單地交流一下,算是很客氣。

在自己的新辦公室裏坐了會,白鬆有些沉悶,想出去透透氣,估計會更壓抑,但是這麽灰溜溜地走,也不是個事。

他還是太年輕了,直到坐在這裏仔細地想了想宋教的每一句話,才徹底明白了自己錯在哪裏。

而且,這個事還真的不能怪宋陽,白鬆這個時間來,其實是給人家添麻煩的。宋陽不可能直接在這個時間,把白鬆帶到辦案隊去,所以來了隻能是添亂。

主要是,如果宋陽把白鬆帶到辦案隊,這事就不對了。政治處還沒有正式任命,你一個教導員主動任命了像話嗎?

……

總的來說,就是自己不該來。

白鬆有些慶幸,自己沒有主動問案子的事情,不然就更騎虎難下了。

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裏等,幹等著,等宋教那邊忙完,過來找他。然後把這次提前過來的事情,變成私人拜訪,然後等著宋教那邊給台階下,順勢離開。

如果白鬆就這麽直接走了,反而是落了下乘。

這種事還是不用問別人的,他在辦公室燒了一壺水,泡了茶,靜靜地等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