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白玉龍不是不懂,但是白鬆身邊的事情、九河分局的事情,孫唐要明白的多。

這種話,按理說是不會有人告訴白鬆的,即便是李隊。李隊人家也是領導,再熟悉,也深諳這裏麵的門道,白鬆能不能當領導他左右不了,去提這個幹嘛?

李隊的身份,反而怕白鬆誤會,畢竟確實是有的領導在競聘前去刻意提點一番,接下來……

……

大家都走了,醫生也跟所有人說了,白鬆需要靜養,今天除了父母,不會有其他人可以再進來探視白鬆了。

午飯時間,父母帶著煮好的飯菜進了病房,和白鬆聊了起來。白玉龍還要趕回去上班,周麗也有自己的工作,都該回去了。

父母的擔心和關心都溢於言表,周麗真的是強忍著沒說出“要不別幹了,回家吧”這種話,但是白鬆已經成長了很多,顯得成熟了一點,倒是讓周麗安心了不少。

上午孫唐走了之後,這幾個小時裏,白鬆除了和趙欣橋微信上聊了半個小時外,然後跟大家報了平安,其他時間一直在靜靜的思考人生。

無論是已經年近半百的父母,還是女友欣橋(額,這個稱呼白鬆還很不習慣啊……),都是自己要扛起來的責任,無論如何,做事也要謹慎再謹慎、細致再細致了。

也沒外人,白鬆把師傅說的事情,都跟父親討論了一番,父親給白鬆做了更細致的解釋。

雖然是競聘不需要所有領導全票通過,但是崗位沒那麽多,能競聘成功的很多都是滿票,所以如果有個別領導覺得白鬆不行,那就基本上涼涼。

白鬆實在是太年輕了!30歲以下能當上副隊長的有幾個?

而有領導欣賞又如何呢?馬局長不過是新局長,在副局長裏排名還墊底呢,那些30歲左右年富力強的、受更多領導賞識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爭取向上、增加經驗、不必氣餒。這是白玉龍跟白鬆講的最主要的話了,白鬆滿口答應。他並不是一定要爭這個,付出最大的努力即可。

白鬆的想法讓他很欣慰,如果白鬆是很急切地想要進步,他反而要批評一番,這種心態是極不可取的。白鬆太年輕了。

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白鬆也吃了一些東西,父母也安心了很多,告別了白鬆,下午就將踏上回家的列車。

看著父母依依不舍的樣子,白鬆麵色非常平靜,盡可能的表現出一副大人的樣子,隨著母親最後的目光離開在視線之外,白鬆側躺起來,心中思緒紛飛。

……

最低的出院期限是一個周,這段時間,白鬆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徐紡那裏的小說上。

白鬆最近的頭疼,僅僅是外部的傷口問題,並不影響思考,很多地方想得比以前更加細致和寬泛,觸類旁通,把整本書的所有案子都連了起來,構思了一個智商極高的校園犯罪。

徐紡都驚了,她也算是博聞強記了,但是從未看過這麽精巧的設計,小說從開篇到結尾,都是由一塊糖貫穿全書。

這本書似乎要和上一本搞個幾部曲,同樣是寫了一個小城的校園,但是這本書是女頻,主角是女的,行文更加細膩,主角的聰慧與靈動躍然紙上。

由於白鬆提出的這個主線實在是巧妙,以至於,原作者徐紡,甚至都覺得,一作應該給白鬆,白鬆嚴詞拒絕了。白鬆屬於那種,構思還行,偶爾能根據生活和工作想出點好的點子,但是文筆嘛,嗬嗬……

這幾天時間,無論是張偉還是老鄭,亦或者是上京市的朋友,白鬆都和他們聊了不少,也算是受傷帶來的福利了。

當然,這些,都是無奈之選。

想搞案子,李隊不讓,非要讓他休息……

上次白鬆一個想法,三隊忙活了一整天的事情李隊曆曆在目,這事情如果是白鬆自己來搞,不僅可以節約不少人力物力,還更簡單一些,畢竟這些案卷白鬆都摸過,自己腦子裏也有案子的模型。白鬆的想法,讓其他人來實現,真的是……

白鬆一句話,三隊跑斷腿這種事,李隊是打死也不願意重現了……

休息了一整個周,終於,出院了。

說好的下午出院,白鬆上午就自己跑了……

鬼知道有沒有記者跟著,白鬆收拾好東西,一路小跑,就離開了病房。

這幾天,白鬆一直在病房裏走動,出來呼吸新鮮的空氣,非常之美好!

雖然網上曾經當了一小陣子的熱點人物,但是其實沒人認識白鬆,走樓梯離開這一層之後,白鬆就大膽的背著包,哼著小曲,慢悠悠地坐上了電梯。

臨近一樓時,白鬆就聽到了外麵有點鬧。電梯門開了以後,才發現是有人在這裏躺著吵鬧。

醫院這種事情也確實是比較多,得益於九河橋派出所轄區內並不存在醫院,所以這種警情白鬆從來沒有處理過,但是也聽說過不少,跟別的糾紛沒有本質的區別。

無非是,覺得自己利益受損了而已。

本來白鬆打算上前看一下,想了想,還是站在了人群裏,問了幾個人,大體明白了是什麽事。

簡單地說,還是保守治療的問題,這個人的家人得了癌症,已經做過一次手術了,但是是在老家的小醫院做的,癌變組織清理非常一般。

後來,家裏人也想了一些辦法,最終來了這邊,但是醫院都認為,這種情況沒辦法進行二次手術了,建議化療,也就是保守治療。

家人是聽說,這邊的胃癌手術清創很不錯,想手術,但是醫院認為做不了。

癌症手術,一般來說,第一次手術要做盡可能幹淨的清理,而一旦複發,腫瘤其實已經轉移全身了,手術基本上沒用了,隻能化療。

病人家屬也隻能聽醫院的,但是幾次化療之後,癌細胞擴散情況還是有些控製不住,可以說,剩下的時間就是數天數了。

病人在老家縣城有份正式工作,已經退休,正是領退休金安享晚年的時候,但是逢此大禍,其妻子有些接受不了,一定要醫生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