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考試,一共有四張卷子,每一張卷子的滿分都是150分,總分600分。隻需要360分,也就是及格,就能拿到A證,A證全國通用。除此之外,320分可以拿到B證,280分可以拿到C證。B證可以在一些經濟和教育落後的縣市區使用並注冊律師,C證可以在很偏遠的地方使用並注冊律師。

即便隻是360分,即便每年參加考試的都是本科大三在讀及其以上的學生,每年的通過率都不到5%,難度可想而知。這其中要學習的法律,包括並不限於《憲法》、《民法》、《刑法》、《刑事訴訟法》、《民事訴訟法》等等差不多200部法律。

其中僅僅民法,就包括了物權法、債權法、合同法等等,商法就更多了,經濟法、稅法、勞動法、公司法、合夥企業法……甚至還要學習國際法,國際公法、國際條約、國際準則、海商法、聯合國這麽多年來的各種條例和規章……

正在《刑法》中苦苦掙紮的白鬆聽到趙欣橋的話,死的心都有了……

200部法律……

“沒你想的那麽難”,趙欣橋道:“《刑法》算是司法考試裏最難的一部分了,這一門法律就差不多占100分的題,有的小法律根本不考,隻是在考試大綱裏待著,如果你想考,以你的智商,我感覺並不難。”

“嗯,謝謝你的信任……”白鬆對這個一點底都沒有。

“你行的。”趙欣橋道。

白鬆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這次,應該是和趙欣橋打電話最久的一次了。

“嗯,那我去看書啦。”趙欣橋本來還想問問白鬆現在的情況,但是看白鬆的囧樣,也沒再說。

“好,我也去看書了。”白鬆說完,道了句別,就掛掉了電話。

晚上看了會兒書,白鬆有點腦殼疼。

如果說刑法裏哪個罪名最難,那麽估計一半以上的人會說是“詐騙”。一般的罪名,查一下某度,就兩句話,而“詐騙”,估計能看到一篇論文……

聽著很簡單,但是非常複雜。這讓白鬆想起了大學的語文老師,大一的時候,學校曾經開設了語文課,語文老師是個神級人物。大學語文第一節課,是講的論語。每周一節課,一節課90分鍾,兩個課時。一個學期,40個課時。

學期過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語文老師剛剛講完“子曰”這兩個字裏的“子”是什麽意思。

這真的不誇張,就這一個字,老師講了半個學期,全班的同學還都沒有睡覺,但是白鬆現在想想,基本上已經忘幹淨了……太難了,曲高和寡,登高者寥寥無幾。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張三在車站看到了李四,張三能說會道,謊稱是李四的老鄉,把李四說的團團轉,兩人相見恨晚。後來李四上了廁所,東西就放在張三附近,張三趁機把李四的箱子拿走了。

這是什麽?盜竊還是詐騙?

不用懷疑,這屬於盜竊。

這個箱子,並不是李四因為被騙了以後給張三的。雖然張三前麵也欺騙了李四,但是李四並不是因為張三的騙而想把箱子給張三。所以算偷。

再比如,把小孩騙走,然後賣掉賺錢,構成詐騙罪嗎?

這個是送分題了,這構成拐賣兒童罪,不是詐騙罪。

一轉眼就半夜一點了,王亮那邊還在奮戰,白鬆洗漱完畢,進入了夢鄉。

白鬆出來租房特別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單位的上下鋪太短了,白鬆有點伸不開腿,能睡大床真的太舒服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白鬆準時起床洗漱,王亮還在睡覺,白鬆過去踹了兩三次才把他叫醒,今天是西方的聖誕節,兩人也都值班,可不能遲到了。

有這種舍友,真是操不完的心。

一大早就不清閑,又是一起電動車電瓶被盜,孫唐帶著馮寶出去了,前腳剛走,一起打架的警情,又把馬希和孫師傅支了出去。

兩人剛走不久,前台的電話就打到了白鬆手機上:“有個小糾紛,老趙他們接待群眾呢,你帶個輔警去一趟吧。”

“好。”白鬆看了一眼三米:“走,有個糾紛,咱倆去。”

這段時間,白鬆跟著出了至少五十個警情了,糾紛至少有30個,但是此時他還是有些緊張。

帶齊了裝備,白鬆帶著三米,直奔報警地點。

報警地點位於電大分校學校裏麵,就是上次被詐騙了6000塊錢的古宇所在的學校。

“你報的警?啥事?”白鬆找到了報警人。

“他打我!”報警的是個大二的學生,與古宇不同,這倆人穿著都十分新潮,兩個男人都戴著首飾,發型略有些誇張。

“打你你活該!你居然想勾搭我女朋友?不弄死你算你運氣好。”另外一個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何況你還打我了!”

“你放屁!孫曉慧什麽時候答應做你女朋友了!”報警的男生大喊道。

“別吵吵,你叫什麽名字?”白鬆先做了簡單的登記。嗯?孫曉慧?

報警的叫陳凱,今年19歲,是大二的學生,另外一個男的叫賈飛,是大三的學生。電大分校是大專,三年製,這會兒大三的學生基本上就要出去實習或者找工作了,這兩個人估計都是富二代,倒是不需要考慮這個事情。

“陳凱,你報警,是什麽意思?”白鬆懶得去和他們捯飭那些雜事。

“他打我,警察你得把他抓起來。”

“那你打他了嗎?”白鬆反問道。

“打了,但是是他先打的我。”陳凱理直氣壯。

“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三條的規定,你們這種行為屬於互毆,你也一樣觸犯法律,構成毆打他人的違法行為,你要是執意要我來處理,你們倆都得拘留,有問題嗎?”白鬆心裏略有緊張,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第一次帶著輔警出警,白鬆還是略有緊張。

不過好在陳凱是個學生,一聽到白鬆的話,立刻就有些害怕了。

白鬆看了陳凱的反應,心中大定,這警情到了這會兒,就已經處置了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