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巡邏這種工作確實是比較舒服。

劉立峰因為是男生,被安排了不少工作,所以下午白鬆巡邏的時候,就沒辦法帶他,隻能帶著楊璐。

上京這邊辦案的強度比天華市要大,而且對於打處的嚴厲程度也要更高,附帶著,這邊的正式辦案民警的水準也是會更高一些。

劉立峰不怎麽說話,也就意味著比王帝更不懂拒絕,各種被拉壯丁也是正常,但是他自己不說,白鬆自然不會管。事實上,實習期間吃的苦都不會白吃。

這個社會複雜,就這句話誰都明白,可到底有多複雜,沒點閱曆是真的不懂。學生時期對社會的理解絕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隻有實習才能明白,當然,也隻是明白一部分。

……

下午,白鬆沒有開車,步行帶著楊璐巡邏,並且裏麵穿了便衣,如果發現算命的,他肯定會故技重施,想到這裏,白鬆問道:“師妹你裏麵穿的什麽衣服?”

楊璐看了眼白鬆,不知道白鬆為啥這麽問,有些疑惑。要是沒有上午的相處,她都得以為這是流氓。

“是這樣”,白鬆講述了一下昨天的經曆,“萬一咱們遇到了,還給所裏抓一個。”

“哦哦哦”,楊璐表示明白:“我衣服沒問題。”

“好的”,白鬆道:“就是想到這裏了,沒事,估計遇不到。”

“嗯”,楊璐點了點頭:“師兄,我中午在群裏分享的時候,我同學有人說在網上看到了這個事情呢。”

“啊?有人發網上了?”白鬆道:“也對,當時前台還有好多群眾,肯定有人拍了發到網上,怎麽,是有人發微博上了嗎?”

“不是”,楊璐有些疑惑,拿出手機:“是發了個視頻,我看看……嗯……好像是一個叫抖音的軟件。”

“抖音?哦哦”,白鬆想了想,他聽過這個,張偉好像就有投資。

想到張偉,白鬆突然想起了給狗做DNA鑒定的事情,這麽長時間過去,一直還沒有信呢,於是乎,白鬆抄起電話,直接給孫傑打了個電話。

就是給狗做DNA麻煩,也不至於這麽麻煩吧?

孫傑昨晚剛剛和白鬆一起吃飯,今天接到電話就有些疑惑,問清楚之後,跟白鬆說他打電話問問,便掛掉了電話。

不出十分鍾,孫傑打電話給白鬆:“那邊一直忙,前段時間去送檢,但是被退回來了,忘了跟我說。”

“那也就沒辦法了”,白鬆倒也不怪罪孫傑,孫傑來上京時間還是太短,雖然說他是在部裏,但是並不是誰都給他無盡的麵子。

“但是他跟我說,有個地方是比較簡單的,那就是贛省省會的警犬基地附屬醫院”,孫傑道:“那邊我沒有關係,你有認識的人嗎?”

“沒有”,白鬆搖了搖頭:“太麻煩就算了,我……嗯……我問問。”

白鬆還是有點不願意放棄那個案子,掛了電話之後,給以前的舍友林雨打了個電話,畢竟他之前就在負責這方麵的工作。

林雨聽說之後,倒是完全沒推辭,說等過幾天回上京之後幫白鬆這個忙。林雨到了刑偵局之後,最近一直在國外,剛剛回國不久,目前還沒有回上京。

聯係完這些,白鬆接著和楊璐一起巡邏。

“師兄,給狗做DNA?”楊璐有些好奇地問道。

“嗯”,白鬆閑著也是閑著,就給楊璐講了講這個案子。

“我有一個同學,他們家的狗狗得了糖尿病,已經打了五年胰島素了”,楊璐道:“沒想到上京這邊還有搞克隆狗的。”

“據說難度並沒有多大”,白鬆道:“有錢人也知道新生的狗是沒記憶的,但是你看今天那個法拉利車主了沒?人家眼裏幾十萬和幾塊錢差不多,所以他們克隆一隻狗,就好像市場上再買一隻差不多。”

“難度不大為啥還有騙子啊?”楊璐有些不解。

“可能騙起來更容易?”白鬆聳了聳肩。

倆人溜達著,慢慢就走到了上午發生糾紛的地方,但此時周圍一切正常,啥事也沒有,溜達著,白鬆就進了商場。

在上京,晚上想看豪車去工體,白天想看豪車來這裏,這邊的商場,白鬆進去之後便感覺所有目光都在看他,他倒是沒啥感覺,楊璐則感覺到了不適應。

說起來,這邊的商場警察確實是不常來,因為沒啥太多的糾紛,而且發生糾紛一般商場會迅速派人解決,不怎麽需要警察。

這地方人不算多,而且多是有錢人,警察來這邊被人一直瞅著,就多少有些別扭。

當然,白鬆沒事,他無所謂,轄區的大商場並不多,他打算挨個看看。按理說,巡邏警察的身份,即便是一些會員製的會所,也可以去公共區域隨便轉,隻是在沒有搜查證的情況下不能隨意去客人的私人區域罷了。

簡單的說,就是貴、大氣。

所有的珠寶、手表、首飾,都是獨立玻璃櫃的那種,隨便抄一個出來就是五十萬以上,有的手表甚至過千萬。

白鬆知道,女人一般比男人能花錢,但是真的有錢的男人花錢絕對是非常狠的,尤其是腕表類。

路過一個很高檔的手表店的時候,白鬆發現這個店所有的櫃子都是空的,外麵的展示櫃也是空的,這讓他有些疑惑,被盜了?

走進了展廳,白鬆看到裏麵幾位穿著考究、形象氣質佳的女銷售,看到白鬆,便立刻走過來兩位,很有禮貌地詢問白鬆有什麽需求。

“你們這裏為啥展櫃都是空的?”白鬆不解。

“警官,是這樣的,咱們捷克豹的手表配額有限,目前僅有的兩個配額都已經被拿走了,還有一些預定的,所以大部分展櫃裏都是空的”,女銷售解釋道:“但是有時候客戶可能需要預定,我們這裏有視頻可以看,也一直維持著一流的服務。”

“哦”,白鬆看了看,屋子裏隻有一隻表在售,是一個皮帶的鑲了鑽石的手表,裏麵1到12的指示都是粉色的菱形寶石,標價40多萬。

“警官你有什麽事情嗎?”銷售問道。

“沒事,賣的這麽好是好事”,白鬆點了點頭:“行,我們走了。”

出了門,白鬆心裏琢磨,要說別看來這邊買東西的人都有錢,但是還是這種不出名的大牌賣得好,這肯定比百達翡麗什麽的便宜……

估計40多萬沒賣出去的,是他們家最貴的表了。

白鬆也不是小白,他和王華東認識這麽久,百達翡麗、江詩丹頓啥的都認識了,但是他明顯感覺剛剛進去的時候,那些銷售看他的表情是有些瞧不起的。

這不是錯覺,白鬆進來之後,很多店鋪的銷售人員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狀態看他,似乎就是看自己家私雇的保安那種感覺,也不知道這些銷售哪裏來的自信。

“有錢人確實是真有錢……”楊璐走出了十幾米,才說道。

“怎麽?”白鬆聽出了意思:“這個很貴嗎?”

說著,白鬆拿出手機查了一下,然後就一臉不解地翻了翻手機,搞了半天,剩下沒賣掉的,居然是比較便宜的一款。

好一點的三四百萬,再好一點的一兩千萬?

帶手上一天可以當兩天過嗎???什麽天體陀飛輪……額……不過……是挺好看的……

深深呼出一口氣,白鬆道:“走,樓上轉轉。”

……

這一天的巡邏,白鬆感覺這派出所來對了。

晚上回到住處,和大家交談今天的見聞,白鬆感覺自己平靜了許多。

你所看到的世界,並不是屬於你的世界。

來這邊看看燈紅酒綠,要是五年前的白鬆,可能真的會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裏,但現在也都無所謂了,隻是增長見聞。

不過,白鬆沒想到的是,今天居然接到了張偉的電話。

“我在抖音上看到你了”,張偉道:“你啥時候跑派出所去了?”

“世界這麽小嗎?”白鬆解釋道:“我下基層鍛煉一段時間。”

“哦哦哦,上京真是土豪多,今天那個哥,戴的手表一百多萬呢”,張偉道:“真是不知道有啥用。”

“哈?”白鬆道:“你和我想的一樣啊。”

“是吧,我覺得勞力士綠水鬼就行,十萬左右,又漂亮。”張偉道。

“哦……那咱倆想的可能不太一樣……”

“哈哈哈,過幾天你爸生日,你回來嗎?”張偉問道。

“不回去了,在派出所也忙,再說我過生日他都不發個祝福……他過生日,我回頭給他網購個刮胡刀就行了”,白鬆道。

“行,你不去我替你去一趟。”張偉道:“就是看到你了,感覺挺有意思,沒別的事,我掛了。”

“嗯。”白鬆道。

白鬆接到張偉電話,其實是有些擔心張偉詢問克隆狗的事情,因為這麽長時間沒進度,可是張偉壓根就沒提。

就連白鬆都不得不承認,張偉這小子,為人處世的能力實在是點滿了。

……

周三,白鬆繼續早早跑步來上班。

他不得不早起一些,這樣才能在七點半到單位,然後在淋浴間洗個澡換個衣服,七點五十去吃飯,吃到八點十分,準備開會。

派出所也不是沒好處,因為這邊有宿舍,所以配套的洗浴等是比較齊全的。

開完會,白鬆去了一組的辦公室,和一組的所有人見了麵,當然,是華所帶過去的。

周一那天沒分組,昨天一組的人又不齊,所以今天才算是正式見麵了。

“白探長是市局下來的辦案高手,大家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多跟他請教”,華所給大家介紹了一下,然後自己就先走了。

華所走了之後,白鬆道:“華所剛剛太捧我了,我啥也不會,希望多多照顧。”

“白探長?”有個老民警問道:“多大了?”

“我今年26歲”,白鬆回答道。

“26?”這位隨隨便便地嗯了一聲,沒有繼續問。很顯然,他對白鬆沒啥興趣。

簡單的介紹,並沒有引起大家過多的關注,所謂市局的,跟大家有啥關係?白鬆就算是市局的,也不是市局的大領導,一個年輕的幹部罷了。

派出所裏,其實隻有少部分人想離開派出所,而且以年輕人為主,老民警們一般懶得動了。他們工作了三十年了,很多事情再明白不過,也不會對工作調動有什麽希冀,所以別說是白鬆,所長他們都不一定鳥。

這屋裏,除了白鬆,就三個年輕人,而且有一個應該30歲左右,在派出所一看就待了不少年了,叫馬一斌,另外有一個35歲左右,在一旁待著抽煙。除了他倆之外,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也就是白鬆的師妹,叫燕雨。

也就是說,除了白鬆和燕雨,最年輕的都30歲了。

過來之前,白鬆和華所了解過,四組之前有兩個年輕人,都25歲左右,不過一個調動到分局了,另一個工作滿五年,滿足了最低服務年限,直接辭職了,所以現在就這個情況。總的來說,四組算是人比較緊張的。

也不知道為啥,在這邊白鬆感覺氣氛還可以,但沒有以前在九河橋派出所那種感覺。這裏的感覺就是,大家各有各的事情。

“白探長,你叫啥名字?”有個老師傅問道。

“哦哦哦,我叫白鬆,您叫我白鬆即可”,白鬆這才注意到,華所介紹他的時候,名字沒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哦哦哦,好的”,這位道:“咱們組我是警長,有啥事多商量。”

“您貴姓?”白鬆道。

“姓杜,杜守一”,這位還是有些樂嗬嗬的狀態,站起來給白鬆介紹了一下:“這位是馬一斌馬警長,是副警長,不過馬上就接我的班……這位是沙惠強沙師傅,老退伍兵,在咱們組七年了,這位是翁仙平、薛鐵明……”

白鬆一一記下了名字。

說起來,如果是在大街上看到一些人,白鬆很容易從他們的麵部分析這個人是什麽性格和處事方式,但是這邊不行。這些派出所的老民警們,白鬆也不可能隨便看出來是什麽人,隻能都客客氣氣的。

然後,燕雨主動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