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的搶救可以說比剛剛還要熟練,醫生迅速地對這次過來的兩個人進行了洗胃和導瀉。

要說起來,導瀉絕對不是一件幹淨的事情,很惡心,但是醫生這個行業就是這樣,尤其是急診科大夫,髒活累活遇到的太多了。

看到這一幕,孫傑倒也不生剛剛醫生的氣了,他有不少學臨床等學科的同學就在醫院,而且就是急診科。

現在醫生的工作真的非常辛苦,能混到門診的都是老資格了,急診這種崗位太熬人了,而且遇到的人間疾苦多得嚇人,不足為外人道。急診科大夫,熬夜猝死都不是新鮮事了,堪比派出所民警。

有些人頭疼腦熱,感覺醫生不親切,他沒有想過,這個醫生可能連續處理了好幾個瀕危患者了。

白鬆問了一下,這兩個人吃飯的地方在一條街,A區本身也不大,燒烤街一共就三條。

這次來的兩個人,有一個已經接近昏迷,孫傑看了一下,心率已經降到了四十多。

同樣的處置流程,重症的那個還打了兩針搶救的藥物,總之是恢複了七七八八。

“不會有第三波了吧?”白鬆看了看外麵,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他已經聯係了當地警方,今天晚上所有的燒烤店和飯店,蝦都不允許烤了,明天再說。

下著雨,上百警察到處找飯店告知。上級的命令就是當麵告知,再大的雨也沒辦法。

好在,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也都沒啥事,而那個急重症的患者也救了過來。

這時候,實驗室那邊,也有些頂不住壓力,給白鬆打了個電話。

要是平時,這些實驗室都是大爺,區裏的刑警去化驗東西,那都是“等著”。

簡單的說,人家又不受你區分局管轄,憑啥跟你那麽客氣?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白鬆等人盯著案子,加班加點也要搞。

但態度是一方麵,能力是另一方麵,確實是分析不出來是啥,分析的結果和孫傑估計的都沒啥太大的區別。

當然,也不能說沒用,實驗室調了一批大鼠,做了幾次實驗,大體對這種毒物有了理解。

這毒物……不怎麽能毒死人……

通過大鼠半數致死濃度調查,人的致死量有0.3克以上。

大盤子蝦裏放的量,差不多0.5克。但人吃蝦是不吃殼的,如果僅僅是蝦肉,一盤蝦肉的毒物總量是小於0.2克的。

也就是說,排除特殊體質,一個人吃一整盤蝦,都是死不了的。這些人,完全不治療的情況下,也一般沒什麽危險。

這事情要是讓急診科醫生聽到估計會鬱悶,這藥物吸收特別快,理論上說,不救人,這些人也死不了……

催吐和導瀉,都是沒什麽用的行為……

……

不過,這絕對不是說醫生錯了,隻是說這個毒物的情況非常特殊……有點像……毒品……

“這東西不用問了”,孫傑道:“這不是我們常見的東西,是某一種新型毒品。”

……

馬菲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毒品,是一種強效鎮痛劑。這東西的二乙酸酯又被稱為海洛因。但其最大缺點是易成癮。

它的結構是由5個環稠合而成,這種立體結構是其鎮痛的根本,但是這東西現在是絕對管製的。在一些地區,一直都想研製新的東西。倒不是說能為了減少傷害,關鍵還是錢,賺錢。

尤其是緬北,每年都有一些已經成了氣候的組織,花費巨資去研究新的東西。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比如說現在危害很大的冰,就是日國實驗室造出來的。在這個東西出來之前,當地的實驗室是希望造出來“大力丸”的,用於戰爭給自己人吃。

但是世事不如人願,這東西被造出來後,發現副作用很大,但最終還是流入了市場。

冰暫且不提,緬北關於馬非的研究已經很多年了,白鬆和孫傑合計了一下,目前遇到的很可能是其中的一種新型衍生物。

抱著這種想法,白鬆給天華市刑科所的毒物專家打了個電話。

術業有專攻,這位大佬聽了白鬆的敘述之後,很快地認可了白鬆的猜測,而且提出了一些新的猜測。

聊了十多分鍾,白鬆掛斷了電話,給梁司打了過去。

“現場的情況有多嚴重?”梁司問道。

白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細致仔細地提出了自己的分析。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東西?”梁司反問道:“目的何在?”

“梁司,您別小看咱們之前的行動,也許是抓了一些人這麽簡單,但實際上絕對不是。”白鬆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行動影響到的事情可能比較大。”梁司若有所思。

白鬆思索了一下:“我以前辦案,曾經遇到過一些報複行為,我覺得本案就是這種事情。”

“報複……”梁司琢磨了一陣子:“衝我們來的?”

白鬆不明白為何,梁司的語氣居然有一絲絲的興奮。

“我懷疑是這般,如果今天我們不知道,接下來可能是大規模的,到時候整個A區,都會出現類似的事情。”白鬆道:“有些案子,真的後麵會有其他動機。”

“你的意思是涉及政治了嗎?”梁司沒有繼續說下去。

白鬆自然也沒有接這個話。

時間似乎停滯了,但梁司並不擔心事情大:“這樣,明天所有隊伍都結束本區的案子,大家也都回A區開會,你今晚如果有確切的線索,明天就讓30個省市自治區的隊伍,拚一把。”

“梁司,我的感受是不要太樂觀,一兩天時間不會那麽簡單的。他們找個大雨天,後麵有高人指點的。”白鬆道。

“這沒有關係的嘛”,梁司考慮問題的層次明顯高許多:“必要情況,可以延期的嘛!”

延期……

白鬆從來都沒想過這種活動居然還能延期,但他必須麵對自己身份的變化,確實……

組織方想延期,是B市不同意還是B省不同意?怎麽可能嘛!

如此說來,白鬆便說道:“晚上我們繼續查,您等我消息,明天再說。”

“好的嘛……”梁司不怕事大:“明天和我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