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練習生了,就連彈幕也一片“......”。

【不是吧,在這種激動人心的大型賭場裏玩鬥地主,我驚呆了】

【我也驚呆了,乖乖,這可真是個人才,主係統撿到寶了】

【我覺得最絕的不是這個,是這個拉斯維加斯竟然真的能打鬥地主啊!!!】

【u1s1,其實鬥地主也算是賭/博的一種,隻是比起二十一點,德/州/撲/克這些來說顯得不太入流,玩起來沒那麽刺激而已,娛樂還行,搬上台麵就有點不夠看了】

圍觀的練習生們也叫開了。

“拿了一萬的籌碼,結果卻跑到一百籌碼的賭桌上來玩鬥地主,真沒勁!”

“就是,看這幅細皮嫩肉的樣子,該不是不會玩別的模式吧?”

“虧我們還以為直接賭一萬,算不算男人啊。”

宗九不耐煩地往賭桌上一拍:“我是第一個開始遊戲的玩家,玩什麽當然由我來定。你們想玩別的就自己開桌去,別圍在這裏吵。”

正是此時,圍在一旁都想加入賭局的練習生也終於分了個勝負出來。

從一眾看這個白頭發不爽的練習生裏也分出了個三六九等,兩個C級摘得桂冠,成功坐到了宗九的對麵。其中一個C級宗九瞅著還有點眼熟,這家夥眼神飽含怨毒,似乎正是不久前他在宿舍門口教育了一頓的那位。

兩個C級的籌碼毫無疑問要比下三級練習生多得多,那事情不就好辦了嘛,放開了賭就完事了。

“玩家入座完畢,賭局即將開始。”

賭桌周圍驟然出現一道透明的空氣牆,將所有人都隔絕到了數米開外,拉開一條涇渭分明的地界。即使玩家拿著牌背對著外麵的圍觀者,圍觀者也看不到玩家手上的牌麵,甚至連無法和練習生通訊的彈幕觀眾也看不到牌,保證了絕對的**。

荷官從桌麵拿起一副牌,手指翻飛,開始了迅速洗牌。

宗九用手抵著頭,不動聲色地從指縫裏看著她的動作。

事實上,並不是他一個人這麽做,賭桌上的所有人都在看著荷官,試圖看出一點什麽來,隻可惜荷官洗牌的速度實在太快,幾乎化成殘影,難以被肉眼捕捉。

發牌的速度很快,三張三張,順時針發下來,不一會兒荷官就將手上一摞紙牌分發完畢,隻在桌麵上留下三張地主牌。

賭桌上的三個人拿起擺放在自己麵前的牌,陷入沉思。

鬥地主的規則是在發牌結束後,三位玩家分別根據自己的牌麵選擇要不要加注。如果要加注的話,加注最高的玩家就能成為地主,拿到荷官手上沒有發下來的三張地主牌。其他兩位玩家則組成農民,一起對抗地主。

如果地主獲勝,將贏得兩位農民共同的賭注,如果兩位農民其中一位獲勝,都將對半平分地主的賭注。

“現在開始搶地主,擁有黑桃三的玩家可以率先叫地主。”

荷官微笑著開口:“E級賭局開場籌碼為一百,最高加注到五百籌碼,即D級賭桌的開場籌碼。”

宗九懶洋洋地將一張黑桃三甩出來,“那就直接加到五百吧,這個地主我要了,有意見嗎?”

一片靜寂。

坐在白發青年左手邊的C級拽緊拳頭。

易銳思覺得自己真的夠倒黴。

他自持老人的身份,想要給這個大出風頭的新人一個下馬威。卻被這個從E級升上來的新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地教育了一頓,可謂是顏麵盡失,不論走到哪裏都能聽到別人暗地裏的嘲笑。

結果他現在坐在賭桌上,荷官給他發的牌還臭到不行。

看著自己手上零零散散的小牌,易銳思簡直氣的咬牙。

五百籌碼對C級練習生來說算不了什麽,但他就是看不慣這個白頭發目中無人的樣子,想要戳戳他的銳氣。可現在看來,易銳思抽了一手臭牌,硬撐著搶地主才是得不償失。

正在易銳思灰心喪氣的時候,對麵的C級忽然給他遞了個眼神。

賭場上雖然不能交流,但遞眼神和神態動作總是可以的。

那個C級不動聲色地朝他努了努自己手上的牌,又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易銳思登時就懂了。對麵的人是在暗示他的牌不錯。

也是,當農民隻需要聯手把地主鬥贏就行了。兩個人聯手總比一個人單打獨鬥來的有優勢。

他自己的牌雖然不好,但他位於宗九後麵,可以和同盟打配合戰。隻要幫著自己同僚贏了,那易銳思也算贏了。

【沒意思,這個鬥地主隻能搞到五百籌碼,連超級加倍都不行】

【我也在想這個,鬥地主真沒有德州那些刺激。不過我剛剛去高級賭桌那邊晃了一圈,那邊好像是不能打鬥地主的,也就E級能打了】

【這才合理嗎。講道理,這麽大一個賭場,要是人人都打鬥地主,那還有什麽看頭?】

【不過我看這把還挺懸的,雖然看不到牌,但這個C級好像信心滿滿的樣子】

“一號玩家率先加注四百籌碼,賭桌籌碼已達上限,無法再加注。恭喜一號玩家搶到地主。”

既然地主已經誕生,荷官就將壓著的三張地主牌翻開遞了過來。

三張地主牌誰都看得到,分別是黑白小鬼,紅桃K,黑桃J。

“按照規則,地主擁有第一輪先出牌的特權。”

宗地主挑挑眉,將它們加入到自己的扇牌內,反手甩出一張牌。

圍觀的人們瞪大眼睛去看。甩出來的就是那張最小的黑桃三。

“第一張出單牌,難不成地主手上有大小鬼?”

“我覺得有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沒有三張牌去帶單牌,地主牌裏就有一張小鬼,要是地主湊到大小鬼那簡直穩了啊。”

既然宗九出了黑桃三,其他兩個人也就跟著把單牌先出了,等到第二輪出到宗九麵前的時候,牌麵已經加到了10,於是他又理所當然地把那張黑桃J地主牌給出了。

對麵的C級給易銳思使了個眼色。易銳思心神領會,扔出一張2。

在鬥地主規則裏,除了大小鬼以外,2就是最大的牌了。前期隻要出了這張牌,一般都能壓過一輪。

沒想到的是,白發青年直接推出了一張牌。

黑白色卡片上的小醜正裂開嘴大笑。

【???這麽早就出小鬼?我感覺地主有大小鬼的可能真的很大,如果大小鬼都在地主手上的話,一般前期才會這麽拆出來打】

【但也有可能地主沒有大小鬼,他隻是想拿這個小鬼把別人的大鬼試出來呢?】

【如果大小鬼都出了或者都在同一個人手上,那明麵上最大的牌就是2了】

C級皺了皺眉。

他捏著自己手心下的大鬼,心中思慮萬分。

雖然看不到牌麵,但他能看到這一輪打下來,地主剛好出了三張牌,手裏還剩十七張。

十七張牌,大不了再讓他再出一次。總不至於他十七張牌還能秒了他們吧!

“過。”

他猶豫著揮了揮手。

宗九露出一個意料之內的笑容,不動聲色地抖了抖袖子。

然後......反手又出了一張單牌。

“怎麽一直在出單牌啊,這個地主沒對子嗎?”

“難道是這把散牌太多?不過也不好說,要是地主拆了大小王,的確是打單牌比較占優勢。”

很顯然,地主這樣一直出單牌也終於把那個手裏捏著大鬼的C級搞煩了。在這一輪打到宗九出了個2的時候,他終於將手裏一直捏著的大鬼打了出來。

宗九彎了彎嘴角,在心裏將C級手裏的牌減去一張,推了四張牌出去。

四張K,炸/彈!

炸/彈是可以炸單張王牌的,除非有大小鬼王炸才能蓋過炸/彈。

媽的!當初就不該把地主讓給他!沒想到那三張地主牌還能給他湊出個炸/彈來。

易銳思直覺有些不妙,他抓著手裏的牌,看對麵C級不妙的臉色。

沒事,地主手裏應該還有十張牌。

下一秒,青年懶懶地撐著頭,扔出一條順子。

賭桌上其他兩位頭頂上的冷汗越來越大。

還有三張牌。

宗九不鹹不淡地出了一對A。

對麵的C級瘋狂給易銳思使眼色。

可易銳思沒有比對A更大的牌了。

四張2,地主一張,他兩張,另一個人一張。

在最開始那幾輪打單牌的時候,易銳思為了配合隊友,已經把手裏的一對2拆分,結果沒想到出來了小鬼牌,錯失先機。後麵等他又想打出一張2的時候,地主卻直接推出炸/彈。

“看來是我贏了。”

見沒有人再出牌,其餘兩個人沉默無比。

宗九順勢把手中另外一張單牌放到了桌麵上,手指微抖,從座位上徑直站起。

荷官宣布地主獲勝。

“我不信,你肯定是出老千了!”

那個C級狠狠地將自己手上根本沒出幾張的牌扔到桌麵上。

怎麽就會這麽巧呢?如果他當時出了大鬼,如果他搶到地主,是不是後麵的局勢就會截然不同?

他有一種十分強烈的,像是被牽著走的感覺。不僅自己要出哪一張牌都在這個白頭發的預計中,就連自己手上握著的牌,好像從一開始也被看清。最可怕的,這個人竟然連他們心理所想也掌握的分毫不差!

【我靠,這個人是不是傻啊,鬥地主怎麽出老千啊】

【對啊,鬥地主還是比較公平的,三個人把牌一對就知道了】

【說到老千這個問題,主係統剛剛掛著的告示牌裏好像也沒提能不能出老千的問題】

【回樓上,確實沒說不能出老千,我在想這是不是主係統某種默認的潛規則之類的?畢竟出老千也是憑本事】

【一般出老千也得有證據吧,這麽直接說別人出老千,簡直就是無能狂怒啊】

正雙手揣兜,準備離開的白發青年挑了挑眉,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一把宗九的確沒出老千,不,或者說他隻是做了個實驗。

剛剛他背著手,大搖大擺在整個賭場逛了一圈,可不是真的像其他人猜的那樣,像大少爺遊園一樣帶所有人逛街。

在這個中間,他左摸摸右看看,成功順走了一副牌。

拉斯維加斯裏麵用的紙牌花色都一樣,也方便了發揮。

於是在剛剛那個期間,宗九十分隨意的開始了紙牌魔術的基本操作:換牌**。

他沒有換牌的大小,也沒有動其他,隻不過將荷官發下來的牌換成自己順來的牌而已。其他的操作全部都是建立在他看清了荷官的洗牌,又在心裏算出了另外兩個人手裏牌的基礎上。

在宗九瘋狂把牌換來換去的期間,主係統安靜如雞。

就算宗九手法再怎麽高明,想要瞞過一個高維存在依舊是一件困難的事。但既然主係統不說,那就是默認了這是拉斯維加斯規則的一部分。

現在這個C級主動提出讓主係統檢測,倒也還能再驗證一次,看看事情是不是宗九推測的那樣。

主係統冰冷的聲音響起。

【除非荷官當場指出作弊,才能指認作弊現象,主係統不負責進行此類判定】

果然。

主係統不在乎練習生出不出老千,它隻在乎,誰有本事能瞞過荷官的眼。

沒被抓到的出老千可不叫出老千,那叫技術。

白發青年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在指尖上旋轉著那張金色的魔術師塔羅牌,朝著賭桌上兩位麵色難看的C級揮揮手,頭也不回地拿著自己的一萬一千五點籌碼,走向了下一個賭桌。

旁邊的人看著他的舉動,倒抽一口涼氣。

因為宗九直接走向了籌碼一萬的中心賭池。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