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章 你隻有兩個選擇
道理？
他心情好的時候可以講一講，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是‘道理’。
現在他的心情哪是一個‘不好’就能形容的？那簡直是糟透了。
秦央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唐子晏，他工作時候的態度可能會很嚴厲嚇人，可卻也不足以到這種地步。
此時她現在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此地還有他現在的狀態，完全都不適合去跟他講道理，就算是講了他也不會去聽。
其實遇到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能坐下來聊聊，可是看看他現在狀態，他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第一次，看著她的眼淚，唐子晏沒有心疼。
其實也不是不心疼，隻是現在他的心比她還要疼，又怎麽能去心疼她？
唐子晏看了看她，說：“好，你既然說我講道理，那我現在就跟你講道理，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你現在馬上跟我走。”
“二，你可以選擇留下來，但是我再做什麽事就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他也好，那個林月也好，誰要是怎麽樣了，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唐子晏收斂了一些情緒，隻是身上那股子殺氣還在。
他在等秦央做出選擇，也可以說，他知道秦央會怎麽選擇，他隻是在等她投降而已。
然而，他這話一出口，秦央還沒反應過來，一邊的溫森和倒是一別平日溫和的情形，頓時就激動起來。“你對我怎麽樣都行，但是不許你傷害小月。”
唐子晏冷哼一聲，“不許？還頭一回聽到有人敢這麽跟我說話呢，我說了，要看我心情怎麽樣。”
這話是說給溫森和聽的，更是說給秦央聽的。
他心情好了，可以不和這些人計較。如果他心情不好了，誰還顧慮這些人的死活？
“你……”
溫森和剛想要理論，卻被秦央給攔了下來。
抬頭看著唐子晏，眼裏盡是悲涼，“你非要做的這麽絕嗎？”
“秦央，不是我做的絕，狠心的那個人是你。”
“我不許你傷害他們。”
“那就要看你的選擇了，我從前不強迫你，現在依然不強迫你，決定權在你的手上。”
秦央想爆一句粗口，他說的這些都是狗屁。
什麽不強迫她？什麽決定權在她的手上？
這還不叫逼迫嗎？
他明知道她不會任由他去傷害自己的朋友，還給她這樣的選擇。
許久之後，秦央抹了把眼淚，有些幹啞地說：“我跟你回去。”
唐子晏勾了勾嘴角，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笑意，聲音依舊是冷的。“那就走吧。”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
她進了屋，溫森和也跟了進去，叫住她：“秦央……”
秦央默默的把剩下的幾樣東西裝裏，才說：“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得提前走了。”
“你真的要走？”
“嗯，可能我壓根都不應該出來。”
“他……”
秦央知道他想問什麽，卻是不想多說，搖了搖頭，說：“放心，他不會真的對你和小月做什麽的，我的小月說她媽媽最近在張羅讓她相親，你要抓緊腳步了。”
溫森和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一下子戳中了他的心事，不由得有些驚訝，隨即又笑道：“好，我知道了。”
唐子晏接過她的行李，一手拉著她，深怕她再半路跑掉。
上了車，把車門一鎖，兩個人多一句話都沒有，直接驅車疾馳回酒店。
一路上無語，回到了酒店，依然是沉默的。
秦央是真的不想理他，而唐子晏是鬆了一口氣之後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去對她。
鬧了這麽一出，兩個人都是身心疲憊，唐子晏一邊的扯襯衫一邊說：“去洗澡吧，明天回北京。”
秦央坐著不動，動了動唇，卻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怎麽，讓我抱你去嗎？”
看著眼前的男人，秦央抿了抿嘴，臉上全無笑意。知道自己終是拗不過他，還是起身去了浴室。
隻是她人剛進來，還沒來得及關門，唐子晏也跟著進來了。
秦央愣了一下，問：“你進來幹嘛？”
唐子晏單刀直入：“洗澡。”
“那你先洗吧，我出去。”
唐子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一起洗。”
這個時候了，他還能放她出去？憋了這麽多天的火了，今天要不在她身上滅了，那他也太慫了。
秦央的手正疼著呢，他這麽一抓讓秦央倒吸了口氣。
“疼。”
唐子晏臉色不好的把她的手拉到眼前，白希的手腕間已經青紫起來，看著很是嚇人。由此看出他那個時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看到這個，唐子晏心裏是後悔不已，隻怪當時一時氣憤，下手太重了。
他從來都見不得她受一點的委屈和傷害，可是現在，傷了她的反而是他自己。
“走，去醫院看看。”
“不用。”秦央抽回手，說：“沒骨折也沒斷。”
唐子晏輕歎一聲，把她擁進懷裏，語氣中帶著疲憊，“對不起，我當時太生氣了，秦秦，我真的很生氣。”
靠在他的懷裏，忐忑了幾天的心居然就這樣平複了下來，像是漂蕩在海麵上的小船，終於找到它的港灣，讓人心安。
“何必呢？”
“我離不開你。”微微的推開她，在她的額頭了烙下一吻，隱忍著說道：“秦秦，你不會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她的確是不知道的，也沒有辦法去想象，也不敢去想象。
她以為自己愛他至深，卻也依然能夠忍痛的離開。她雖然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但是看他這樣，一定是不淺的。
秦央想，可能是人和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不同，唐子晏看著淡漠的一個人，居然也有這樣激烈的一麵。
“你都不問問我的意思嗎？如果我不愛你呢？”
唐子晏咬了咬牙，語氣依然溫柔，“就算綁，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
“你也不管我開不開心嗎？”秦央呆呆的問，現在也是身心疲憊，就連吵架都沒有一絲力氣了。
“我不會讓你不開心。”唐子晏看著她，“你不相信我？”
秦央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就算不相信他，也相信這麽多年來自己對他的感情，曾經她還曾奢望過，就算他不愛她，但是隻要能一直在他身邊就很幸福了。現在，她對他的心意依然沒有變，所以，能在他身邊，她也是高興的。
隻是，他們這樣自以為的開心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是得不到祝福的，如果是這樣，他還要和她在一起嗎？
“你……還是先洗澡吧，這些事情等回去再說。”
“好，那就先洗澡。”唐子晏直接就開了水龍頭，涼水直接就灑了下來，秦央一點防備都沒有，直接尖叫出來。
“你幹嘛？”秦央氣急敗壞的問，好嘛，現在她的頭發和衣服濕了大半，不想洗都不行了。
看著她那嬌俏的模樣，唐子晏心情大好，忍不住的把人按在懷裏咬。
水溫慢慢的上來，整個浴室裏盡是水汽，朦朧美好。
也不知道是水溫的原因還是什麽，整個屋子熱的讓人臉紅心跳喘不過氣來。
這熱度從浴室蔓延到客廳，又從客廳蔓延到臥室，直到後淩晨，遲遲沒有褪去。
滴嗒！滴嗒！
浴室裏斷斷續續的還有水聲，唐子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怕她感冒，剛剛給她洗澡的時候沒有洗頭發，現在還有潮濕的發絲貼在頰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勾人心魂。
憋了這麽多天的火，終於發泄了大半，要不是考慮到她的身體，還真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
目光在她的身上來回的穿梭，最後落在那青紫明顯的手腕上，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不過……
唐子晏的眼角一抽，臉又陰沉了下來。
原本該戴在她手上的鐲子怎麽沒了？
是她沒帶？
還是已經被人要了回去？
如果是前者，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可如果是後者，那麽她會倉促離開就有了原因。
這幾天讓他也是精疲力盡，如今人已經懷中，卻仍舊沒有睡意。
抽出一支煙來，刁在嘴邊想點著，卻又被嗆到她，隻得披了浴袍拿著煙去了陽台。
盡管是江南，這個時節的晚上也已經很涼了，把煙點著，目光飄遠。
他一直沒有怎麽在意老太太的想法，畢竟在此之前已經把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該表明的態度也已經表明了，他以為老太太會尊重他的選擇，卻沒想到，她對‘門當戶對’的執念這麽深。
不過，她再反對也沒有用，媳婦兒是他自己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切聽媽媽安排的聽話的孩子。老太太要想把那霸道的手段用在他身上，肯定不行。
雖然，他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個霸道性子是完全遺傳了老太太的。
看來，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得找老太太好好的談談了。
冰冷的空氣讓唐子晏的思路更清晰了幾分，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這才重新進去。
他卻沒有馬上躺下，反而是客廳坐了一會兒，感覺身上的冷氣散盡了，這才重新躺了回去，蓋好被子，把人又拉到懷裏。
“寶貝兒，晚安。”
秦央相對來說醒的比較早，睜開眼睛，腦子還不是很清醒，可是眼前陌生的環境還是讓她精神了幾分。
掀開被角看看，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微微的側過頭，看到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動了一下，那張好看的臉完全的映入眼底。
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
她不想走的，現實逼著她必須離開。
後來，她不想回來，他又一再的逼迫自己回來。
她一直身不由己。
像是感覺到了她‘熱切’的目光，唐子晏眼睛沒有睜開，意識先一切的醒了過來，長臂一伸，直接搭在她的腰上。
“醒了？”
“嗯。”經過昨天那激烈的爭吵，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再也沒有力氣去爭論是與非，對與錯。
唐子晏輕笑一聲 ，問：“幾點了？”
“九點。”
“那再睡一會兒，我們下午的飛機。”拍了拍她，依然沒有要睜眼的意思。
秦央不說話，看了看他的臉 ，然而仰躺著，看著房頂。
突然，頰邊被人親了一下，“餓了沒？”
“嗯，餓了。”
唐子晏扒拉了一下頭發，這才坐起身，出去打了送餐電話。然後，又回來繼續摟著她，“累不累？”
“還好。”
其實她是累的，身體累，心更累。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她逃到杭州不是結束，從杭州回北京也不是結束。
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一個一個的去解決，唐夫人那裏首先就是一關。
溫熱的手掌覆在她的腰上，輕輕的按揉著，昨夜帶來的那種酸痛一點一點的消失。
“舒服些了嗎？”
“嗯，好多了。”
唐子晏微微皺眉，秦央這態度讓他的心情再度不爽起來。
她的態度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隻能用‘冷漠’來形容，他需要她對別人冷漠，卻不是對自己這樣。他向來霸道，所以不允許她離開自己，不允許心裏有別人，更霸道的要她的全部熱情都屬於他一個人。
隻是這一次，他再怎麽不爽都沒有發火，才剛剛把人找回來，現在又衝她發火，豈不是要把她越推越遠嗎？
“還在生我的氣嗎？”唐子晏態度溫和，氣息吐在她的頸邊，讓她又向一邊躲了躲。
“我知道昨天晚上我是折騰的時間長了一些，可是你也得體諒體諒我是不是？你說我都幾天沒見著你了，嗯？”他一邊說著，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秦央原以為他說的是昨天晚上在溫森和那裏吵鬧的事情，沒想到他居然拐到這件事上來了，不由得又氣又窘。抓上他的手，挪開。“難受。”
唐子晏也就是逗逗她，雖然想著再折騰幾次，可是看她一臉的疲色，也實在是心疼，男人嘛，該忍的時候還是要忍一忍的。
“好，我不鬧你。一會兒起來收拾一下，吃點東西，然後我們去機場。”
秦央忍著酸痛直接坐起來，拉著被子裹著身體，全然不顧旁邊還有個人，直接就起身去了客廳，蹲在那裏在自己的行李箱裏翻出一套衣服來換上。
唐子晏低頭瞅了瞅自己被晾在外麵的身體，不由得苦笑一聲，抓著浴袍披在身上，去了浴室。
兩個人在房間裏吃了早飯，又收拾了一下，然後直接去了機場。
秦央靠著車窗假寐，平時愛說愛笑的她顯然沉默了許多，*之間，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唐子晏一邊翻開郵箱，一邊拉著她的手，偶爾問她幾句話，算是為數不多的交流了。
昨天晚上秦央就把手機重新開了機，未接電話和短信不少，有顧長安的，也有許曼的，這種被惦記的滋味不壞，隻是不知道他們知道她去而複返之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秦央摸出手機，打電話的不是別人，而是林月。
剛接了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林月激動的聲音，“秦央，到底怎麽回事？你又回去了？”
“嗯。”秦央輕應一聲。
“昨天晚上我就聽溫森和說了，他去找你了？”
“嗯。”
林月長歎一聲，語氣平和下來，又頗帶著幾分無奈的意味。“我就知道，你肯定走不成。”
“你怎麽知道？”
“你是當局者迷，唐子晏可不像是那麽好打發的人。”
“那你當時怎麽不說？”秦央聽著她這馬後炮很是鬱悶。
林月卻是振振有詞，“我說了你就能不走了？你有多死眼兒我還不知道嗎？再說，我也聽了你說的那些事，你除了這條路也確實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
秦央輕歎一聲，簡直是無話可說。
林月卻在那頭又說起來：“我也聽溫森和說了，他是威脅你來著吧？其實你完全不用管我們的，他還真能把我們怎麽樣了不成？”
秦央揉了揉額頭，說：“那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真接置之不理就行了。”
“哎呀，別別別，最好別再有這種情況了，我都替你提心吊膽的。”
秦央想，林月還是不了解唐子晏的，依他的性格，還真是能做得出來那種事。
別說是林月不了解唐子晏，就連她自己對他也是認識不夠的，自從他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了之後，他做事更肆無忌憚起來，一次又一次的給她‘驚喜’，以至於現在，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掛了電話，也已經到了機場。
辦完了手續，差不多等了半個小時左右便上了飛機。
經過兩個小時的飛行，飛機平穩降落。
熟悉的空氣，熟悉的土地，還是那個地方，不過是幾天的工夫，這裏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隻有她的人生翻天覆地了一次。
出了機場就看到楊亞洲已經等在那裏了，接過唐子晏手中的行李放到後備箱，說：“老板，是去您的公寓還是……？”
“去‘皇城’。”
楊亞洲得令，坐在前麵的副駕駛座上，卻好奇的不行，總想回頭去看看後麵的情況。
這位秦大小姐還真是能折騰，風風火火的走了，還不是被他們老板給逮了回來？
不過，怎麽感覺這氣氛有些不太和諧呢？
不過轉過來想想，肯定是自家老板沒壓得住火氣，跟人家發火來的，沒準還是強行的把人給綁回來的。
不得不說，楊助理對自家老板的理解還真是透徹啊。
不管怎麽樣，回來就好，隻要秦小姐回來了，事情就能慢慢解決，他還是很相信老板的實力的，哄媳婦兒什麽的應該沒問題。
到了皇城，大堂經理直接給安排了一個包間。
兩個人剛坐沒多在一會兒的工夫，陸展雲就帶著林曦過來了，進門後看到秦央還笑了一下，問道：“秦小姐這次去杭州玩的怎麽樣？”
這話問的，頓時就讓秦央臉紅不已，心裏卻是恨的牙癢癢，他是故意來看她笑話的嗎？
“謝謝陸先生關心，我玩的挺好的，不過陸先生消息倒是靈通，連我去杭州的事情都知道。”
陸展雲看了唐子晏一眼，說：“那是自然，唐大少爺找人都快找瘋了，不僅是我知道，估計全北京城都知道了。”
話音剛落，又轉頭對唐子晏說：“說起來這事也是我們幫的忙，你好歹要表示一下感謝之意吧？”
唐子晏給秦央倒了杯水，不鹹不淡地說：“我承的是陸簡雲的情，和你有半毛錢關係？
“我們可都是一家人。”陸展雲不要臉地說。
唐子晏挑眉，看一眼邊上坐著還不老實的林曦一眼，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我記得林小姐一直叫你‘二哥’吧？既然是你妹妹，那我就改天把我們公司的優秀男員工介紹給她幾個吧，就當是還你們的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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