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唇亡齒寒
若是他硬要不知好歹、貪心不足的話，他可能就真會落得個人財兩空的地步了。
見顧老太太揭開了他的“黑幕”，黎江明暫停狡辯。
“你這些年來在我們顧氏工作，你摸著良心想想，我們顧氏虧待過你嗎？你的年薪是多少？我們有少過你一分一厘嗎？”西周媽媽終於忍不住質問起他來。
嘿嘿，你又不是在顧氏白幹的！若你不是雨薇的男人，你以為你真能拿到那麽高的薪水？平常人要混到顧氏高管的位置，那得苦苦奮鬥都少年啊！
“嗯嗯，好吧，明天，明天我就同雨薇去辦離婚手續。”不再有話說的黎江明，幹脆就翻臉了，冷冷地丟下一句，然後轉身而去。
他就這樣冷酷地走掉了，連回頭一眼都沒留給顧雨薇一下下。
原來他剛才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沉著和無奈，隻是在等他最後想要的那點利益。
一旦利益演變成泡影，他便離開得決絕而幹脆。
這樣的結果，究竟是顧家的無情還是黎江明的無義？
悲涼！
好有一種唇亡齒寒的意味。
默默地看過眼前的這一幕，歐曉燦有些失神地垂下了眼眸，內心一片悲涼——
她想像著，仿似看到了自己與顧西周宣布離婚的那一天……
又會是這樣的大家庭聚會，又是由顧老太太主持……
那麽，老太太會在會上怎麽說辭？會怎麽對付她這個無用的孫媳婦呢？
她是不是也分不到一分一毫？因為她當初不也是帶著娘家人攀附豪門的目的嫁入顧家的嗎？
然後她就如一條被棄的夾尾巴狗一樣，淒涼地回娘家去……然後……
沒有然後了，歐家人的白眼和謾罵已經將她淹死了。
或者，顧西周會可憐可憐她，將他和她現在居住的那處別墅讓給她呢，那樣的話，她總算不至於無處安身吧？
可憐巴巴地想到這，歐曉燦禁不住抬頭，微微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顧西周。
那麽……她想，他會不會也趁這機會跟大家宣布他昨晚的決定呢？
他姐姐離婚基本算是成功了，就差一步法律程序了，那麽這是不是也給他帶來了鼓勵呢？
他會趁火打鐵，來個也一次熱鬧，不用分兩次讓顧家丟臉？
然而，她一旁的顧西周卻一直沉默不語的，直至午飯時間到了。
吃過午飯過後，小倆口像眉像眼地向眾人告別，臨出門前歐曉燦卻被顧老太太拉住了，還小聲地叮囑她：“記住奶奶的話喲，要懷上寶寶喲，隻要有了寶寶，男人就知道歸家了。”
說著還笑眯眯地掃了一眼顧西周，一點都不知道小倆口已經開始鬧決裂了。
“嗯。”歐曉燦勉強笑著點了點頭，心裏的痛卻再一次被撩開。
看吧！這樣的戲還能演幾天？
用力地咬了一下唇，歐曉燦努力地往臉上布置微笑，一直微笑，從向顧家人告別到邁出顧家門。
就算邁出了門也不能馬上就收斂住微笑，因為隨行的還在大姐顧雨薇，表弟付凱歌等，大家都是不約而同地去停車庫開車，雖不同路，卻還是要一起出門的。
所以，即便是心裏再苦再累，也不能表現出來。
“曉燦，昨晚真的很謝謝你，若不是你的話，也不知道奶奶要執著到什麽時候呢！真的謝謝你啊！”顧雨薇走上來對她一笑說。
看得出來顧雨薇這兩天也沒睡好，眼袋很重，畫了濃妝也沒掩飾住。
畢竟是離婚這樣的大事啊，雖然口上說得再輕鬆，畢竟也是人生大事，人生能有幾回離！
而且投入了那麽多的感情，結局是換不來那個男人的一句抱歉。
哎，她實在是沒有什麽理由開心的。
她也不過是同歐曉燦一樣，靠化妝來掩飾臉色，靠強裝來維護自己的自尊。
歐曉燦太了解她了，因為此刻的她和她一樣。
顧西周已經向她提出離婚了，她的出路應該比顧雨薇更慘，且慘了不止百倍。
說什麽人家顧雨薇還是個千金大小姐吧，過了這段陰雨纏綿的愁苦之日，她還是那個被人仰望和追求的顧氏千金。
而她呢？顧家的棄婦，歐家的棄兒，離婚後的生活不知得有多淒慘！
深深地歎了口氣，她強顏歡笑，對顧雨薇安慰道：“姐，別這麽說，你太客氣了。你也別想太多了，都走到這一步了，就努力撐過去吧。撐過這段難受的日子，你的天空就又是陽光明媚了。”
“嗯，我會的。”顧雨薇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轉頭轉頭看向一旁的弟弟，說到：“西周，能娶上曉燦這樣善解人意的老婆，真的是你的福氣啊！還是奶奶說得好，你一定要珍惜她啊，不然將來有你後悔的！真的，奶奶的眼光真是一點都沒錯。”
通過今天奶奶在場上三言兩句就控製住了黎江明的那氣勢，顧雨薇是打心眼佩服奶奶。
奶奶的氣魄和看人識人的眼光，真的非常人可比。
顧西周一臉認真地回答道：“姐，我知道了，我以後都不會再傷害她了。”
這是什麽意思？
這話在顧雨薇那裏聽著是承諾，怎麽到了歐曉燦耳中就是“意味深長”呢？
歐曉燦報以淡淡的苦笑。
顧雨薇的事情算是塵埃落定了，那她的事情呢？回去以後她又會同顧西周進行一場怎樣驚心動魄的離婚談判？
不知道！
現在如何預判都是空談，隻有等到回家後兩人坐定了再說。是風雨還是風暴，難道自己能躲得過嗎？
躲不過的！
咬咬唇，她挺了挺胸，抬高了頭。
她的這一係列微妙的舉動，全都被走在他們旁邊的付凱歌看在了眼裏。
他深深地瞥了她一眼，隱隱感覺她有些不正常。但究竟不正常在哪裏，他也說不上，反正就是預感著不好。
“我先走了。”付凱歌朝著他們說了一聲後，便走向了自己的車。
“嗯，我也先走了，你們倆慢慢走，晚一點回公司也沒問題的，我這就直接去公司了。”顧雨薇這樣說著，也朝自己的車走去。
歐曉燦乖乖地跟隨著顧西周走，在他拉開的車門後自己先步上。
他讓她坐後排座位了，而不是像從前那樣霸道地讓她坐在他旁邊的副駕上。
這說明了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