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方覺做出感興趣的表情，問道。
椅子下，他的雙腳不自然的移動，轉向外側。
如果有微表情、微動作分析大師的話，會迅速得出結論：
這是要逃離的下意識動作。
說明現場的環境或者是接下來要談論的話題，讓此人感覺不舒服，或者是想要逃避。
巴勃羅·費爾南德斯不是什麽微動作觀察大師，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苦笑一聲，“大衛·貝爾曼迪！”
“哈——”方覺愕然，張大了嘴吧，“你說誰？”
“大衛·貝爾曼迪。”崔西插嘴說，“安德雷斯·貝爾曼迪的兒子，那個小家夥。”
“怎麽會是他？”方覺有些懵逼。
“大衛自己主動承認的，他在學校寫了一篇作文，名字叫做‘你最驕傲的一件事’，這個小家夥講述了事發經過。”費爾南多說。
翠西也興致勃勃的講述，大致情況就是，伊維薩島內苦費爾南德斯久矣，小貝爾曼迪覺得自己應該當仁不讓，小家夥埋伏在費爾南德斯的房門外，趁亂砸了玻璃，然後功成身退之後，一直默默的‘承受’了這一切，沒有告訴任何人。
“哈——”方覺是真的驚呆了，“這，這真的想不到啊。”
“大家都很驚訝。”翠西笑著說，“然後，大衛就成為了島內的名人了，大家都說他拯救了伊維薩。”
“咳咳咳。”當事人之一的費爾南德斯先生用咳嗽掩飾尷尬。
翠西沒有理會，她還拿出手機，給方覺看了幾個視頻。
一個是小貝爾曼迪接受采訪的視頻，穿著伊維薩球衣的男孩一臉嚴肅：是的，我承認我的（砸玻璃）行為很粗魯，沒有禮貌，但是，我不後悔！
“現在，島內的旅遊項目新增加了一個熱門環節。”
方覺就看到很多遊客排隊，輪流拿起似乎是特別訂做的石子砸玻璃。
有一個亞洲麵孔的遊客，砸玻璃似乎很有一手，連續三次都命中，玻璃碎掉，彈出來一個畫像，正是方覺一席風衣、英俊不凡在場邊指揮比賽的海報樣式。
“獲勝者將會獲得你的簽名海報。”翠西說。
方覺：我沒簽名！不是我簽的名！
好吧，是他簽的名，不過，這是拿他當時在伊維薩的一副簽名海報印刷了不知道多少份……
……
方覺和費爾南多兩口子以及費爾南德斯先生揮手道別。
這兩口子現在經營一家體育網站，費爾南多是網站的總編，這家網站以挖掘體壇明星的緋聞為主業，據說已經頗有影響力。
而讓方覺所想不到的是，這家八卦體育網站的幕後老板竟然是大衛·安東尼奧·格列諾……
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是真的非常驚訝了。
然後，方覺一琢磨，格列諾這家夥，這還真是發揮特長，非常適合這行當。
同時，方覺一直很納悶格列諾為什麽一直消息那麽靈通，總能夠抓住核心，直指遠程攻擊對象的靈魂深處，引起對方的強烈的顫抖反應……
原來如此啊。
至於說費爾南德斯先生，他現在已經不再當教練了，他現在是西班牙一個收費電視台的解說員，專職解說西甲比賽，據說很專業，且有自己的解說風格，還頗受球迷的歡迎。
而在伊維薩島內，費爾南德斯也頻頻發表演講，表示他當主教練的時候，就注意到方覺的執教天賦，並且悉心教導，即使是沒有發生‘砸玻璃’事件，他也會想辦法力推方覺上位的。
這話……竟然真的有人信了。
最起碼，費爾南德斯自己都信了。
方覺和眾人道別後，自己一個人閑逛。
……
大衛·貝爾曼迪吃的滿嘴流油，拿起餐巾紙擦拭了嘴巴。
進入到伊維薩的梯隊之後，小球員們就開始注意飲食，難得有能滿足口舌之欲的時候。
“夠了沒？”小貝爾曼迪問。
“夠了！”特勞雷吃的歡騰，滿足的說。
飯吃完了，小貝爾曼迪就先行一步去買了單，很熟練，特別自覺。
特勞雷絲毫沒有‘讓比自己小的人買單應該慚愧’的表情。
自從第一次和大衛認識，這個比他小兩歲的家夥主動買單，這個朋友（老大）他就交定了。
“大衛，你不是說你認識方覺先生嗎？為什麽不直接聯係他？”特勞雷疑惑的問。
大衛·貝爾曼迪一個人從伊維薩偷偷來到巴塞羅那，想要觀看巴塞羅那主場和阿斯頓維拉的比賽，這位小老大沒有能夠弄到球票，所以，就找到了特勞雷。
特勞雷是拉瑪西亞青訓球員，俱樂部內部會隨機的向小球員們分發球票。
最終，小貝爾曼迪掏錢，特勞雷從門將隊友安德烈·奧納納那裏弄來了兩張球票。
“馬上就是和巴塞羅那的大戰，我不想打擾他。”小貝爾曼迪擺擺手說道。
他有些發愁，現在他們弄到手的是巴塞羅那俱樂部提供給青年隊小球員的球票，肯定是在巴塞羅那主場看台。
到時候，‘潛伏’在敵營，如果想要活著走出諾坎普球場，自己就不能‘暢快’的為阿斯頓維拉加油了。
……
方覺戴著可以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但是，高爾夫球帽、大墨鏡，這絲毫無法掩蓋他的顏值。
他第22次婉拒了女孩子搭訕要電話號碼的請求。
前麵一個女孩子滑倒了，她的男朋友不是第一時間拉起來，而是拿起手機先拍視頻。
女孩子憤憤地爬起來，甩了男孩子一巴掌，氣呼呼的走了。
然後，另外一個女孩子突然冒出來，和男孩子來了個法式濕吻，兩個人開開心心的繼續逛街。
方覺看著此情此景，搖搖頭，果然生活中無處不套路。
“大衛，你看，那是方覺先生嗎？”特勞雷指著不遠處那個戴著高爾夫帽子和墨鏡的男人問。
“穿成這樣，你也能看出來？”小貝爾曼迪驚訝不已，要不是特勞雷提醒，他還真認不出來那是方覺。
“你不知道，在巴塞羅那，方覺先生是俱樂部的頭號公敵，大家當然非常熟悉他了。”特勞雷小聲說，“據說瓜迪奧拉先生訂做了一個大型玩偶，天天打拳擊，當然，隻是傳聞，我們也不知道真假。”
“你要做什麽？”大衛·貝爾曼迪問。
“你說，我要說偷偷一拳將他打暈，會不會成為巴塞羅那的英雄？”特勞雷嘿嘿笑說。
“你可拉倒吧。”小貝爾曼迪挖苦說，“就你這智商，要不是我照顧著你，你早就和那些澀會人一樣，進監獄了。”
……
小貝爾曼迪這話，特勞雷承認。
作為在巴塞羅那長大的移民家庭的孩子所麵臨的困難，曾經有好幾次被街頭幫派接觸，試圖招募他去出售毒品，並參與其他非法活動。
對於這些從非洲來巴塞羅那討生活的非裔家庭的窮孩子來說，或者說，對於那些想要快速賺錢的年輕頭腦來說，太容易受到這些澀會人的影響了。
特勞雷有一些經常一起踢球的小夥伴，甚至才華遠在他之上，但是，他們已經不再踢球了，轉而去販賣堵品，或者因為親戚關係而加入了幫派。
特勞雷也曾經受到過這樣的**。
他在拉瑪西亞似乎是一個另類，他除了速度快之外，沒有什麽其他的‘特長’了，腳下技術更是粗糙，這使得他似乎和拉瑪西亞格格不入。
以至於有段時間特勞雷心灰意懶，對自己的足球未來有些灰心，都想著要去賺快錢了。
小老大大衛·貝爾曼迪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拍著胸脯說，要是特勞雷在拉瑪西亞混不下去，他可以幫忙讓特勞雷進伊維薩的青年隊，總歸不會沒球踢。
甚至於，如果特勞雷以後表現不錯的話，小貝爾曼迪表示，還可以‘親自出麵，將特勞雷推薦給方覺’。
“相信，方覺教練會賣我這個麵子的。”
特勞雷懷疑小老大在吹牛，但是，沒有證據。
而且，他真的感謝小貝爾曼迪，盡管這位小老大有吹牛的嫌疑，但是，確實是在關鍵時刻讓特勞雷擺正心態，沒有胡思亂想走上歧路。
“大衛，我們過去。”特勞雷說。
“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吧。”大衛·貝爾曼迪有些猶豫，“方覺教練來這裏，應該是有私人事情。”
“你不是說，你和方覺教練很熟悉，關係非常不錯的嗎？我就想和他合個影，要個簽名。”特勞雷說。
“好了，好了，不就是要個簽名嘛，沒問題。”小貝爾曼迪拍著胸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腦子裏卻是疾速開動，想著怎麽先開口說話，既能夠介紹自己，讓方覺認出他，又不能讓特勞雷產生懷疑。
小貝爾曼迪走在前麵，帶著特勞雷，很有氣勢的向方覺走過去。
……
方覺正在看熱鬧，那個被男朋友氣走的女孩子又跑回來了，看到男友竟然摟著另外一個女孩子。
而這個女孩子竟然是她的好閨蜜。
大戰爆發了。
方覺正看得津津有味，就感覺到有兩股強勢的氣流在向他襲來。
殺氣？！
【有刁民要害朕？！】
方覺眼神一變，猛地一個轉身，氣勢洶洶地看向身後方向。
就看到一黑一白，兩個毛頭小子‘行跡鬼祟’的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