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覺思考了好一會。
“實際上，我是比較傾向於……”
方覺皺了皺眉頭，拿起帕帕小姐準備的那一摞厚厚的資料，輕輕翻看，在一些比較重要的數據和信息上，帕帕小姐都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記。
然後，方覺直接將他自己寫有伯明翰、水晶宮、查爾頓競技和諾丁漢森林的名字的那一頁紙撕下來，揉成一團。
“帕帕，恩，我的決定是，這次……聽你的。”方覺看著帕帕，臉上綻放笑容。
然後，他就看到帕帕小姐先是一愣，然後驚訝，最後露出驚喜的表情。
“不要勉強哦。”帕帕小姐睫毛閃閃，“你是不是看到我準備這資料很充分，很辛苦，所以才改變主意的？”
“是。”方覺點點頭，又搖頭，“也不是。”
看著帕帕小姐露出不解的表情，方覺雙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看著她，“忙暈頭了吧，香水都弄混了。”
帕帕小姐在每天的上午、下午以及夜間等不同時間段，使用的香水是不同的，這些香水也都是特別訂製的，所以，即使是拉上窗簾的黑房子裏，方覺不需要看手表，隻要聞一下帕帕身上的香水味道，就知道大約的時間了。
“呀，真的用錯香水了。”帕帕小姐驚呼一聲，自己聞了聞蔥白的手臂，“不行，我要去洗個澡，重新……”
“不，這是我聞過的最棒的香水味。”
方覺現在住的公寓條件一般，帕帕小姐卻一點也不介意，但是，即使是‘貧窮’生活環境中，帕帕也一直讓自己活得很精致，用什麽化妝品，什麽香水，什麽時間段用哪一種，這是已經融入到她的生活習慣中的。
方覺此前就感慨，他辛辛苦苦一個月掙的錢，還不夠帕帕小姐隨便一瓶化妝品的。
反正在方覺的印象中，精致的帕帕從來都是那麽的美麗、精致、從容，用錯了香水這種情況，很難想象會發生在帕帕身上。
而現在，要不是方覺提醒，帕帕小姐甚至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用錯香水了，這對於帕帕這種出身家庭的女孩子來說，簡直是是難以想象的。
很顯然，帕帕小姐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些資料中了，而且可以想象，帕帕小姐做足了功課，有了很多的想法和建議。
這樣的女孩，要珍惜。
而且，方覺也不得不承認，在收購一家俱樂部這麽大的事情上，帕帕小姐是專業人士。
所以，這一次方覺沒有再堅持什麽，他決定聽帕帕的。
方覺的話仿若最動聽的情話，兩個人都動情了，忙碌了好半天，然後帕帕小姐終於還是洗了澡，重新噴上香水。
……
“富勒姆，不考慮。”帕帕小姐英姿勃發，首先將富勒姆排除在外。
“為什麽？”方覺不解，既然將富勒姆列在名單上，又為什麽一上來就排除了。
“我知道勸說你買進英超球隊比較困難，所以將各方麵都比較弱的富勒姆放進來。”
方覺點點頭，確實是如此，如果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再被帕帕小姐勸說之後終於考慮買進一個英超球隊的話，在西漢姆聯、阿斯頓維拉以及富勒姆之間，富勒姆相比較前兩者確實是差了一些，價格也會相對更便宜，他會優先選擇富勒姆的，恩，畢竟這也是倫敦球隊嘛。
“西漢姆聯。”帕帕小姐點了點，“首先，這是倫敦球隊，而且西漢姆有過曆史輝煌，球迷基礎也不錯，這是優勢。”
“不過，問題就在於西漢姆聯現在的持有者並沒有出售球隊的意向。”帕帕說，“馬格努森是想要長期持有這支英超球隊的。”
2006年的時候，以馬格努森為首的冰島財團正式整體收購西漢姆聯成功，總共花費了8500萬英鎊，馬格努森是這家財團的代表，同時這位也是冰島足協主席，歐足聯執委會委員，屬於有權有勢的那種。
“最後是阿斯頓維拉。”
“首先，阿斯頓維拉在伯明翰市，經濟實力和人口都是英格蘭第三名，而同城死敵伯明翰隊現在還在英冠，所以說，現在在這座城市阿斯頓維拉是占據優勢的。”
“其次，阿斯頓維拉曆史悠久，有過輝煌時光，底蘊很足。”
“還有就是，阿斯頓維拉很受英格蘭上流社會青睞。”
英格蘭足球職業頂級聯賽開始於1888/1889賽季，百多年的漫長曆史製造了多個王朝，阿斯頓維拉建立起第一個王朝——19世紀最後七個賽季五奪聯賽冠軍，風頭之勁一時無兩。
可以這麽說，英格蘭職業足球遠古時代，阿斯頓維拉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當年俱樂部主管（相當於如今的總經理）威廉·麥克格雷格被一致認為是英格蘭職業聯賽體係的創造者，亦是聯賽聯盟首任主席，阿斯頓維拉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貴族豪門出身的阿斯頓維拉也曾落魄過，甚至一度降入第三級別聯賽，但在中世代一片混亂的英格蘭足壇實屬正常，哪怕是曼聯和利物浦也都品嚐過降級回爐的滋味。
阿斯頓維拉的中興甚至早於紅魔曼聯，1982年登頂歐洲，成為第四支捧起歐冠冠軍獎杯的英格蘭俱樂部。
迄今為止，阿斯頓維拉拿到過七次英格蘭頂級聯賽冠軍。
現在英國保守黨領袖卡梅倫就是阿斯頓維拉擁躉，阿斯頓維拉捧起歐戰冠軍杯獎杯的時候的俱樂部主席正是卡梅倫的姨夫。
而現在英國王室的威廉王子也是著名的阿斯頓維拉擁躉。
“最後，阿斯頓維拉這幾個賽季戰績不錯，球隊整體實力不俗，我們買進的話，基礎不錯。”
“所以，我是傾向於購買阿斯頓維拉的。”
“大城市、曆史悠久、球迷基礎好、球隊整體實力還不錯，而且球隊在英國國內很受寵，影響力很大。”帕帕小姐撩了撩發梢，抿嘴一笑。
……
方覺鼓掌，他朝著帕帕豎起大拇指。
聽帕帕小姐的分析，方覺現在都已經幾乎被說服了：
大城市、球迷基礎好，這就是說韭菜多。
曆史悠久，可以理解為祖上闊過，這樣的球隊的球迷懷念祖上榮光，越是祖上闊過，越是深切對現狀不滿，然後當你帶領球隊重塑榮光的時候，受到的歡迎和支持度越大。
英國上流社會喜歡的球隊，這意味著影響力大，掌控這樣一支球隊，和掌握一支普通的球隊的意義不同。
至於說阿斯頓維拉現在整體實力不俗，基礎好的話，這個確實是能省下崛起的時間。
方覺現在也覺得阿斯頓維拉是非常不錯的收購對象。
但是，問題來了。
“帕帕，阿斯頓維拉可以看做是一份非常優質的資產，肯定會長期持有的，這樣的俱樂部，擁有者是更加不會出售的吧。”方覺問。
阿斯頓維拉現任老板是美國人蘭迪·勒納，他在2006年夏天的時候，以6600萬英鎊的價格整體收購了阿斯頓維拉，將阿斯頓維拉從英超著名的‘小氣鬼’老板埃利斯手中解救出來，甚至因此被阿斯頓維拉球迷視為球隊的救星，期盼阿斯頓維拉的春天的來臨。
在勒納買下球隊的時候，阿斯頓維拉是英超第16名，險些降級，美國老板勒納對體育產業確實是很有**，他曾經控股美國橄欖球球隊，而在拿下阿斯頓維拉之後，勒納也是希望有所作為的，在2006/2007賽季阿斯頓維拉僅僅排名英超第11名之後，請來了馬丁·奧尼爾執教，上賽季阿斯頓維拉排名英超第六名，可以說是成績相當不錯了。
在方覺看來，這樣一支球隊，這樣一個老板，實在是沒有現在賣掉球隊的理由。
“不，除非阿斯頓維拉能夠在新賽季成功殺入英超前四名，不然的話，蘭迪·勒納不會拒絕賣掉球隊。”帕帕小姐給方覺上課。
2006/2007賽季，阿斯頓維拉排名英超第11名。
2007/2008賽季，阿斯頓維拉排名英超第6名。
新賽季將是勒納買進阿斯頓維拉之後的第三個賽季，而美國老板在拿下球隊的時候，既定計劃就是三年內要殺入英超前四名，拿到歐洲冠軍杯資格。
“在英超，一切以財政實力說話。隻有最好的四支隊伍可以吸納更多的關注、更多的資金、開拓更大的市場，歐冠資格是顯而易見的一道門檻，跨過去，意味著高額的資金回報、巨大的市場魅力以及對球員的吸引力。從第五名到第十七名本質上沒有太大的不同，隻是數百萬英鎊收入的差距而已。”帕帕小姐侃侃而談。【見PS2】
“阿斯頓維拉在能夠成功殺入英超前四名之前，隻能算是英超的中產階級，中產階級球隊活在無時無處不在的競爭危機之中：你無法保住自己最好的球員，阿斯頓維拉每年都會流失球星，而要組建一支能夠同前四隊伍直麵競爭的隊伍，留下球星，就不得不許諾更高的工資來招募選手，我這裏有一個數據，在過去兩個賽季，阿斯頓維拉俱樂部的薪酬支出與營收比接近80%的原因；這樣的情況下，緩解這一切，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成績上取得突破，殺入歐冠，從歐冠獲得不菲的轉播分紅，而阿斯頓維拉一旦戰績不佳，確切的說，如果連續第三個賽季無法殺入聯賽前四名，勒納資金壓力就會爆發。”
方覺聽了，有一種看似情況不錯的阿斯頓維拉已經資金鏈緊張、薪酬居高不下、球隊內部危機重重，隨時要完蛋的感覺了。
然後，方覺撫掌，打趣說道，“帕帕，你真厲害，聽你這麽一說，我真以為蘭迪·勒納不得不賣球隊了。”
“隻要阿斯頓維拉沒有殺入聯賽前四名，他就必須賣球隊了。”帕帕小姐說。
“可是，資料顯示，蘭迪·勒納還是比較有錢的，這個賽季阿斯頓維拉沒有達成目標，還可以下賽季繼續努力，他應該能支撐得主。”方覺回憶了一下帕帕小姐整理的資料。
“蘭迪·勒納的一部分資金現在被套牢在雷曼兄弟。”帕帕小姐說，“目前，形勢不太妙，他有可能會損失一大筆錢，而且，他現在有一筆數額比較大的貸款還款壓力。”
“明白了。”方覺點點頭，“我們有機會收購阿斯頓維拉的條件是，阿斯頓維拉沒有殺入聯賽前四名，同時蘭迪·勒納的資金鏈繼續壓縮。”
方覺在思考，資金鏈的事情，沒有什麽辦法，他和帕帕又不是勒納的債主，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阿斯頓維拉的成績不太理想了，方覺在琢磨，自己能否在這其中出點力，幫助焦頭爛額的勒納早日解脫呢……
勒納：Σ（°△°|||）︴。
帕帕小姐張了張性感的嘴巴，似乎要說什麽，卻是又閉上了。
……
“最後一個問題，收購阿斯頓維拉需要多少錢？”方覺沉吟。
收購一支英超球隊所需要的資金是相當龐大的，要知道當年美國佬收購阿斯頓維拉的時候花了6600萬英鎊，現在，阿斯頓維拉的實力和排名都提升了，美國佬肯定要賺上一筆才肯退出。
想象一下收購阿斯頓維拉所需要的金額，方覺就覺得頭大。
屆時他賣掉伊維薩的股份，再加上帕帕小姐的‘零花錢’，加起來——竟然近億歐元。
然後，帕帕小姐來了一句，“我每個月的零花錢（租金）差不多能到賬三百萬歐元左右。”
這——妥了。
最終，方覺和帕帕小姐達成共識，首先，兩個人共同出資成立一家公司，方覺以技術入股，然後再從帕帕小姐那裏借款，占股百分之五十五，帕帕小姐出資占股百分之四十五。
好吧，實際上就是，方覺現在一分錢沒出，就直接占股百分之五十五。
方覺覺得不好意思，雖然他自己知道這等於是帶著帕帕小姐一起飛，但是，帕帕不知道啊，這份情，讓方覺很感動。
“你的夢想，我來守護。”帕帕說了這麽一句話，方覺更加感動了，無以為報，熱情洋溢的報答了帕帕小姐。
隻是，火熱過後，一陣空虛，方覺突然有些慚愧：自己，這算是，終於，還是，憑本事，吃軟飯了嗎？
他猛地搖頭，怎麽可能，這是兩情相悅，她欣賞他的才華，他愛上她的善解人意，和犧牲色相無關，和金錢無關，隻是愛情，再說了，用老婆一丟丟的錢，兩口子沒必要分那麽清。
方覺看了一眼酣睡的帕帕，輕輕捉住兔子眼睛，眼神溫柔，這個女人真格兒把自己的心都交給了他，他不能辜負，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