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事如塵 [ 返回 ] 手機

錢大滿以為林音會被自己的血沫口水糊一臉,哪知剛吐出口,自己就被狠狠的扔了出去,口水又倒飛自己臉上。他還未落地,左臉就被一拳狠狠擊中,下巴碎裂的聲音,連周圍的人都清晰可聞,一嘴牙齒斷的半顆不剩,落地後一聲慘叫都發不出來,便暈了過去。林音若不留手,隻怕錢大一顆胖腦袋都會被打碎。

錢大帶來的幫手見林音如此凶悍狠辣,哪裏有人敢動手,個個戰戰兢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林音又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以後如有誰再為難這一家子,可不要讓老子知道,不然老子才不會和你們客氣。”說完也不管眾人,又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趙老三忙問道:“小兄弟,那錢大來了?他們沒拿你怎麽樣吧。”林音搖搖頭道:“沒事,他們走了。”丁譽也已經進屋,問趙老三道:“大叔,那錢大不是一個屠夫嗎?怎麽叫這麽多人來這裏。”

趙老三歎道:“錢大力氣大,兄弟又多,城南這一塊,沒人敢惹他。”林音不語,過去背起趙老三,問道:“大叔,你指路,我們去醫館再說。”趙老三道:“這麽晚了,隻怕醫館不會開門了,要不等到明天吧。”林音詭秘的笑了笑,說道:“不要緊,又不止你一個人要去找大夫。”說完解下雙劍,讓丁譽幫忙拿著,又背起趙老三出了屋子,丁譽則牽著小毛,跟了出去。

出了門,錢大等人早已散去。趙老三在林音背上指路,往東走了不久,穿過幾條街,便到了醫館,果然館內燈火通明。林音背著趙老三進了醫館,便見有一郎中在替人看傷,那受傷之人不是錢大又是誰。錢大的同夥伴當,見林音等人進來,都畏畏縮縮,不敢多看一眼。

那郎中本已入睡,又被錢大夥伴敲門喊了起來,本已十分不爽,他不敢得罪錢大他們,卻哪裏將趙老三放在眼裏,看趙老三也不敲門就闖了進來,便罵道:“大晚上的,你還來做什麽?”趙老三膽小不敢說話,林音說道:“大夫,過一會還請你幫他看看腿。”郎中並未得罪他,自然需客客氣氣。

那郎中不認識林音,沒好氣道:“過一會,過一會我不睡覺麽?已經什麽時辰了?”林音笑笑沒說話,郎中身邊卻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不要再說。郎中沒有會意,但也隻是再瞪了林音瞪一眼,不再說話。

也不催郎中,也不趕錢大等人,四人便等著郎中忙完。快到亥時,錢大斷骨才被接好固定,還未包紮。林音見太晚,問丁譽要不要先回客棧,丁譽搖頭。

亥時過半,小毛已經靠著一把椅子睡著了。郎中也已包紮好錢大,錢大的同伴抬著他匆匆的從林音身邊過去,郎中看了林音四人一眼,說道:“回去吧,明天再來,太晚了。”

林音本不是暴戾蠻橫之人,隻是今日氣大難消,見郎中欺軟怕硬不肯幫忙,騰的一下站起來,怒道:“錢大下巴是誰打碎的你知道嗎?”

那郎中確實欺軟怕硬,立刻明白剛才錢大夥伴為何要勸阻自己,忙笑道:“好好好,我來看看。”說完便讓林音將趙老三搬到一張矮榻上,他自己拿把椅子坐下,輕輕的將趙老三左腿平放自己膝蓋上。趙老三小腿腫脹已消了很多,也沒那麽疼痛。

這郎中倒有些本事,摸索按壓了片刻,又詢問趙老三一番,便說道:“以前幫你接骨的人不行,骨頭歪了,後來結合處又裂開,才會這樣。”他想了下,忽然問道:“你的腿不是我治的吧?”趙老三搖頭說不是。郎中說那就好。

丁譽問道:“大夫,那他這還能治嗎?你放心,診金藥費一文也不會少你的。”郎中忙笑眯眯的說道:“能治能治,隻是會痛些。”又摸了摸下巴說道:“我要將他斷腿從結合那裏重新敲斷,然後再接好,再固定起來就可以了。”丁譽道:“啊?還要敲斷,那不是會痛死。”林音想了想,說道:“大夫,你告訴我要弄斷哪裏,我來試試,你負責接好就行了。”郎中看著林音,問道:“小兄弟你會這個麽?嘿嘿,不是我不信,隻是斷骨接骨,還需十分小心才行。”林音點點頭道:“不要緊,你告訴我在哪裏就行,我會小心的。”郎中沉吟道:“你把手伸過來。”林音將手伸過去,郎中拉著他的手,按在趙老三小腿中間一處,說道:“你仔細摸摸,這處不平滑,有個細細落差,摸到了沒?”林音仔細摸索,確實摸到斷骨處,問道:“是這裏嗎?”郎中摸了摸,說:“正是,要將此處骨頭敲斷,再重新接上。”林音點點頭,又誰趙老三說道:“大叔,你忍著點,我動手了。”趙老三點點頭,正要咬牙忍痛,卻隻感覺腿部一顫,小腿疼痛,卻倒沒那麽難忍。又聽林音說道:“好了,大夫你來接上吧。”

郎中摸了摸,不可思議的瞧了瞧林音,也沒說話。林音剛要起身讓郎中接骨,卻聽見外麵人聲嘈雜,似又有人圍住這裏。片刻,有人喊道:“裏麵的兩位,你們快出來。”

林音怒不可遏,邊走邊罵道:“這些人真的是找死,真的要我殺人才行麽。”從丁譽手上拿過雙劍,又對郎中說道:“大夫你繼續接骨,我出去看看。”丁譽看了看睡在椅子上的小毛,便沒有出去。

林音到了門外,門口果然圍著十餘大漢,個個著官差衣帽,腰挎橫刀,竟然是一眾捕快。眾捕快身後站著兩布衣男子,正是那錢大的兩個同伴。

見林音出來,為首的捕快走過來,打量林音一眼,問道:“是你打傷了錢大?”林音不想與官差衝突,卻也不怕,說道:“是我。”

那捕頭四方臉,高高個子,雙目有神,似是不信林音竟如此坦然承認,說道:“那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林音還沒說話,一名錢大同夥就叫道:“江大人,醫館裏還有一個凶手。”江捕頭瞪了那人一眼,又對林音說道:“我勸閣下還是棄劍跟我們走一趟吧,拒捕可不是鬥毆可比,那是重罪。”

林音懷抱雙劍,說道:“我不跟你走,你說我拒捕就拒捕吧,我朋友還在裏麵治腿呢。”那江捕頭知林音武功不錯,也不想一言不合就動手衝突,又說道:“朋友,江某知道你是過路的年輕高手,也不想與你為難,隻需你跟我回去一趟,我們弄清原委,保證會公事公辦,絕無偏袒。”

林音懶得說話,心道:“誰要你公事公辦,我就是打人了,難道還要坐牢嗎?”他瞧瞧的看了看四周,盤算著如何脫身,又不連累丁譽等人。

江捕頭見林音不搭理自己,有些動氣,說道:“閣下如此不講道理,莫非真的要我們動手才行?”林音其實見這姓江的捕頭並未一上來就凶神惡煞咄咄逼人,也不討厭他,隻是自他全村被屠後就對官府之人無甚好感,因此不願和對方回去。

“江大人你好,你可知這位是什麽人麽?”丁譽在屋裏聽到他們對話,見雙方快起衝突,這才出了門來。他倒不是因為擔心林音吃虧,隻不願與官府衝突,丁家做南北生意,懂的與官府交好,哪裏敢與他們做對。

江捕頭皺眉問道:“他是什麽人?”又一名年輕捕快喝道:“嘿嘿,總不會是京城逃難來的達官貴人公子哥吧。就算是我們也不怕,這兵荒馬亂的,誰的命都不值錢。”林音也想:“我是什麽人?我不就是林音嗎?”

丁譽正色道:“這位林兄弟曾是封常清將軍侍衛,當日葵園殺三百羯胡,帶頭的便是這位林兄弟。”眾捕快嘩然,質疑不信之聲不絕於耳,林音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一年長捕頭說道:“此事我有聽說過,據說當時封常清將軍得到探子消息,安祿山手下大將崔乾佑帶先鋒部隊屯於葵園,便派了二十一勇士去刺殺。”又搖搖頭道:“可惜情報是假,那裏駐紮的不是崔乾佑,是一隊拓羯兵,二十一名勇士殺盡三百胡兵,可惜隻回來了一個。”江捕頭聽完,問林音道:“那個唯一活著回來的就是小兄弟你?”

林音實不喜人提起此段經曆,也不想否認,點了點頭。江捕頭沉思片刻,又說道:“那二十名勇士犧牲後,小兄弟獨自殺死剩餘敵兵,當真是可佩可敬。”江捕頭拱手繼續說道:“林兄弟,能否借一步說話?”林音見這江捕頭一直客客氣氣,自始至終在講道理,作為官差這點倒是頗為難得,於是說道:“你帶路,我跟你走。”江捕頭點點頭,便往東麵走去,林音跟在後麵。錢大的同伴見捕快們怕是不會捉拿林音,便都悄悄的溜走了,也沒人管他們,其餘捕快均待在原地等候江捕頭。丁譽便回了醫館,照看趙老三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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