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番外一 眷侶（2）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尚且睡眼朦朧的小太子便被送到了定國公府上。

將人抱下車，祝雲?心虛地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叮囑他道：“?兒乖乖在這裏和元寶哥哥、銘哥哥玩，等過個幾日，父皇和父親便來接你。”

“過幾日是幾日？”小太子仰著頭，不舍地看著他。

祝雲?愈加心虛：“呃……可能三日，也可能五日，肯定不會超過五日。”

“好，”小太子乖巧點頭，舉起手揮了揮，“?兒知道了，?兒會乖乖的。”

“好孩子。”

祝雲?放下心來，目送著?兒被嬤嬤牽著進了門去，轉頭衝梁禎努了努嘴：“你如願了。”

梁禎輕笑出聲，下令出發。

草長鶯飛春意濃，正是出城踏青最好的時節，到達沅濟寺山下的湯泉莊子才剛過辰時，倆人換了身衣裳，便去了外頭四處轉悠。

梁禎牽著祝雲?的手，沿著小徑攀爬上沅濟寺的後山，走了一段停下來，梁禎隨手摘個果子，擦拭幹淨遞給祝雲?。

“這種果子是南洋那邊特有的，我覺得味道還不錯，試著移栽過來，多虧這裏終年有湯泉在，比別處要熱一些，竟然長成了，你嚐嚐。”

祝雲?接過咬了一口，皮薄汁多，酸甜可口，味道確實很不錯：“挺好的。”

梁禎笑著揚了揚眉：“下個月天熱了味道還會更好些，本來想那時候再叫人摘了送進宮去，今日你正巧來了，讓你嚐個鮮。”

祝雲?樂道：“那我真是來對了。”

梁禎眼中笑意愈濃，捏緊他的手：“這邊走。”

一路說說笑笑、走走停停，到了溪邊祝雲?蹲下掬起一捧水，喝了一口，再自然而然地送到梁禎麵前，就像梁禎曾經與他做的那樣。梁禎眼中帶笑地盯著祝雲?，低頭就著他的手也喝了一口，溫熱的唇輕輕碰了碰他的指尖，祝雲?的手一顫，手心裏最後一點水就這麽灑了。

被祝雲?嗔了一眼，梁禎大笑，貼過去一個親吻落在了他的麵頰上。

祝雲?用手肘輕輕撞了撞他的胸膛：“你看，這溪水裏還有魚。”

魚還不少，小小一尾，每一條都隻有一個巴掌那麽長，時而聚攏在一塊，時而又擺著尾巴四處分散開，在溪水中歡快地遊蕩著。

“有魚有什麽好稀奇的，”梁禎說著隨手下去一撈，竟就這麽撈到了一條上來，“會來這後山的都是沅濟寺的僧人，他們不殺生自然不會去捕魚，這溪水裏的魚過得太過安逸了。”

祝雲?好笑道：“那你還不趕緊放了？”

梁禎眨了眨眼睛：“為何要放？一會兒做烤魚給陛下吃。”

“……你這樣不好吧，佛門之地的魚那都是帶了靈性的，怎能隨意吃。”

“沒關係，陛下是天子，自然吃得這些靈物。”

“那你呢？”

梁禎的唇角更上揚了幾分：“我是陛下的皇後，自然也吃得。”

他還當真叫人去拎了個木桶來，一口氣撈了七八條魚上來，祝雲?無奈提醒他：“再撈沒了，被老住持知道以後不許你來了。”

“沒事，一會兒叫人來放點魚苗就是了，”梁禎看著滿意，將木桶交給身後跟著的小廝，又牽住了祝雲?，“走吧，我們再去上頭看看。”

中午時分，倆人回到山下的莊子裏，就在住的屋子門前的庭院裏擺出了桌子，架上碳火架，席地而坐，沒有叫下人伺候，自己動手烤起了肉。

先前抓來的魚在架子上一字排開，還有醃製過的野豬肉、羊羔肉、鹿肉，一並擱上架子，沒一會兒，烤肉的香氣便慢慢飄散了開來，滋滋地冒著白煙，梁禎舉著刷子，給烤得酥香的肉塗抹上一層蜂蜜，香味頓時愈加濃鬱。

祝雲?手撐著腦袋看著他笑：“還有什麽是朕的皇後不會做的嗎？”

梁禎笑而不語，將烤好的肉切成小塊，夾了一筷子吹了吹，再送到祝雲?嘴邊：“試試。”

祝雲?一邊吃一邊點頭，把溫熱了的酒倒出來，舉起了杯子。

一口烤肉一口酒，到了後頭祝雲?已有些醉眼迷蒙飄飄然，幹脆扔了杯子直接拎起了酒壺躺倒下去，頭枕著梁禎的大腿上，舉起酒壺便往嘴裏倒。

梁禎按住他的手：“少喝些。”

祝雲?抬眼望向他，癡癡地笑：“我想喝。”

梁禎將先頭摘來的果子送到他嘴邊：“吃這個，解膩。”

祝雲?伸舌舔了一口，正舔在梁禎的手指腹上，梁禎低下頭，笑看著他：“陛下醉了。”

“那你怎麽沒醉？”

“阿?幾時喝酒喝得過臣？”

祝雲?的臉上盡是醉酒後的紅暈，水光迷離的眼睛不停閃動著，小聲嘟噥：“那你就不能讓一讓我啊？”

“誰叫你這麽貪杯。”梁禎笑著勾起他已經蹭散了披散下的發絲，在手指上勾繞了幾圈，片刻後，彎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