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二次和離(1)

第二天,出征山戎的軍隊正式啟程。

精兵先行,由壯武將軍壓陣;普通士兵還是兵分三路,左路軍由李之初帶領,戚鳳歌因為受傷,白少卿便讓她和自己同行,理由是可以互相照顧。

明知道這個理由比較勉強,戚鳳歌也懶得多說什麽,對方不就是怕自己和李之初走的近了,他麵子上不好看麽?自己就依著他好了,反正這樣的時間也不多了,等到了京城,他走他的獨木橋,自己走自己的陽關道,誰也幹涉不了誰,自己看上誰,就可以大膽地去追求,而他的事更和自己沒有關係。知歌了皇。

王美雲和玉蓉坐車,白少卿和戚鳳歌騎馬,本來白宜想讓白少卿和戚鳳歌都坐車,但是兩人都不願意,寧願騎馬。

就這樣,在王美雲一路嫉恨、玉蓉複雜難言的目光裏,戚鳳歌和白少卿共同騎馬、吃飯,休息,幾乎成了一體人,表麵看幾乎形影不離。

看到這個現象最高興的是白宜,他知道白少卿和戚鳳歌的關係從開始就不好,但目前看,兩人好像比之前親近了不少,尤其是兒子劍晨並不多見的笑容明顯從內心發出來,而不是出於禮節或故意做給別人看。

半月之後,戚鳳歌等終於在一個傍晚回到了京城,皇上派丞相親自到城外迎接,盛況空前,並且下旨第二天要在萬德殿為出征的將領接風洗塵。

玉蓉因身份特殊,所以被安排到了專門接待外國皇親貴族的高級館舍,而戚鳳歌和白少卿、王美雲回了白府。

一進自己的院落,戚鳳歌便趕緊著春桃弄水,好好洗了一澡,正要休息的時候,白少卿又不請自到了。

“夫人沐浴了?”他就著燭光打量著戚鳳歌。

“怎麽?你又來這裏休息?”戚鳳歌梳理著自己的長發,從銅鏡裏望著對方,“我說,你是和她親熱了之後過來演戲給公爹看的,還是困了某人一些日子?無論哪一個理由,都有點說不過去吧?”

“我的私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白少卿坐在紫檀木椅上淡淡回道。

“我們都快和離了,還在一起睡覺,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戚鳳歌奔了自己的主題,這是自己的重點,“公爹遲早也會知道這件事,你幹嘛還要繼續演戲?”

“……我擔心他知道我們和離會難受,你知道他不主張我們分開,所以……讓他直接等著結果好了,不要讓他提前心痛,你將就一下吧……”白少卿配合著自己的話,又輕歎一聲,眸光閃出惹人心疼的憂思。

一說到白宜,戚鳳歌有點無話可說,他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前身,應該都不錯,最起碼自己表麵感覺他不錯,處處向著自己。

算了,不就幾天麽,堅持一下就過去了,戚鳳歌轉過頭去邊梳理長發邊順口和白少卿商量道:“我們的事你看什麽時候和皇上說比較好,明天可以嗎?”

“我們剛回來,皇上還沒有來得及論功行賞,我們就提和離的事,你覺得合適麽?……”

白少卿眸光深邃如海,燦若鑽石,語氣輕柔,帶著很明顯的詢問。

戚鳳歌想了想,看著鏡子裏的白少卿緩緩問道:“那什麽時候說?——皇上什麽時候會論功行賞?”

“很快的,我們這次出征凱旋,皇上龍顏大悅,說不定過上三五天就會給我們賞賜呢,”白少卿見戚鳳歌不怎麽堅持,心情更愉悅了,雙眸彎成兩彎新月,不厭其煩的給對方解釋著,“等皇宮宴會結束,我會給皇上上書,將所有人的表現功勞詳細敘述,相信很快會正式給我們獎賞的……”

“這樣啊,”戚鳳歌若有所思,對方說很快,那究竟有多快,十天,還是半月?“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準信兒……我老住在這兒也不是常事兒……”

“好像沒有人趕你走吧?”白少卿修眉輕蹙,眼裏閃出淡淡的哀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戚鳳歌一頓,將梳子放在梳妝台上,起身慢慢做了個伸展的動作,然後才慢慢悠悠地回了對方一句:“難道非要等你們趕我才走麽?我是那麽沒臉沒皮的人?等明天宴會結束,我就回戚府看我爹,然後暫時搬到我的新居所,等皇上獎賞完畢,我們和皇上一說,這事兒就結了……”

“你的意思是——明天晚上就不回白府了?”白少卿非常意外,震驚寫在臉上,他情不自禁地站起來,慢慢走近戚鳳歌,低首看著她,“是不是這樣?”

他離得太近,戚鳳歌有些不太自然,她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減輕那種來自異姓的莫名的壓迫感。

“你聽我說,我們要和離一定要有一個過渡吧?先分居,然後和離才自然,我們天天在一起,和離太突兀了……”

白少卿目光清冷,努力隱著漸漸洶湧的失落,倔強的搖搖頭:“我不同意。第一,你的傷還沒有好就搬出去,別人會認為我無情無義——我不想給別人這樣的印象;第二,我們還沒有和離,你身為我的夫人卻獨居一處,我不放心……”

戚鳳歌看著白少卿的黑眸,對方也定定地望著她。

半晌之後,戚鳳歌歎口氣:“白殲臣,皇上行賞可有個具體的時間?十天還是半個月?你應該知道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們回來了,更知道我們回來就要和離的,現在我要一直在這裏呆著,你不覺得我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嗎?”

“……皇上的賞賜很快的……到時候我們再提和離……”白少卿忽略掉戚鳳歌說的其他內容,隻回答了她的前半句。

對方一再強調賞賜之後和離,戚鳳歌也不是一個磨磨唧唧的人,當下伸出手和白少卿擊掌,但是發現對方不能擊掌,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就這麽辦?但是最多半個月,要是皇上半個月之後還沒有論功行賞,那我們就必須和離了,我不能老架在這兒,再說,你那個錢捷還眼巴巴等著你去迎娶了吧,按說你應該比我著急才對?”

白少卿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也不去介意她後麵的話,隻是露出一個流風回雪般純美的微笑,淡淡道:“休息吧,我身上有藥味,你別介意……”

他的身子傳出比較濃的藥味,往日清新幽雅的體香變成了很淡的絲絲縷縷。

“你的身體怎麽會有這麽重的藥味?”戚鳳歌靠近他嗅了嗅,很明顯,這味道不是出自那雙纏的密不透風的手。

白少卿一聽,笑著後退了幾步,坐到了床邊:“我在調理身體,用藥沐浴,所以藥味比較重……”

原來這樣,戚鳳歌瞥瞥嘴,自己便一個轉身仰麵倒在了床上。

白少卿到外間簡單收拾好,然後穿著中衣中褲進來吹滅燈,慢慢走到床邊坐下。

戚鳳歌知道白少卿手不利索,便等著對方躺倒,然後將被子搭在他的腰間,自己隨後也鑽進了被子。

白少卿的身體熱度忽的增高了。

雖然戚鳳歌的動作很輕柔,可是她的手指仿佛有魔力一樣,即使是輕微的觸動,也可以讓他的心潮澎湃難抑,那種讓人興奮的酥麻就像水波,一湧一湧,逐漸將情感之水決堤。

屋裏安安靜靜,窗外的月光清涼的射進來,照在白少卿滿腹心事的俊臉上。

好一會兒,他輕聲喚道:“鳳歌……”

戚鳳歌沒有回應。

他又喚了一聲,對方還是沒有回應。他不死心,轉身輕輕點了點對方的背部。

終於,戚鳳歌身子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發了句牢騷:“幹嘛,你不困麽?”

“我們……說會兒話好不好?”他看著戚鳳歌不斷地揉著眼睛,有點內疚,語氣也不由帶了一絲央求。

片刻之後,戚鳳歌從周公那裏回來了,看著白少卿爬在旁邊眼巴巴等著自己醒轉,不由秀眉一緊:“你失眠了?”

“嗯……”白少卿忙點點頭,以便獲得對方的同情。

“你睡不著也犯不上硬拉我墊背吧?——你是不是思春了?……”

白少卿臉上劃下幾天黑線。

“隻有思春才睡不著麽?”

“連日趕路,睡都睡不好,別人應該都瞌睡不已,隻有你大半夜的亢奮,典型的思春症狀,”戚鳳歌煞有其事的摸摸他的額頭,確定他的體溫是不是很高,不過被對方不甘心的甩開了,“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找王美雲,我在外麵望風,你進去幽……”

她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已經被白少卿的粽子手抵住了。

“別給我出你那餿主意,戚鳳歌,”他恨鐵不成鋼得警告道,“我們說點別的——我沒有思春,你給我記住。”

交代完,白少卿鬆開。u71d。

“說吧,我聽。”戚鳳歌幹脆不主動發表言論,做了低調的聽眾。

他也緩緩仰麵躺倒,望著窗外的月光,低聲問了一句:“如果這個床沒有我……你不覺得它會變得空闊麽?……”

“空闊不好麽?你在很明顯太窄了,”戚鳳歌實話實說,自從這個家夥來自己的床上,害得自己老跟直線似的,“我連腿腳都伸展不開……”

白少卿嘴角一抽,睡覺還要伸展拳腳?

“照這樣的話,你更應該感謝我,睡相如此糟糕,要不是我在床邊攔著,你估計會將拳腳伸展到地上了……”

戚鳳歌很不屑的切了一聲,自己從來沒有掉過地好不好?

白少卿沉默了片刻,緩緩又問:“現在是我在你身邊陪著……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睡在你身邊的是另外一個男人,你會不會不習慣?……“

對方失眠難道是在考慮這些很八卦的問題?

“這個我沒想過,一切順其自然——我說,你再考慮這些,這一夜你別想睡了。白殲臣,什麽時候有了這些愛好,喜歡打聽別人的生活?……”

“我隻是……好奇而已……隨便問問……”白少卿有些支吾,跟著,又是一聲輕歎。

屋裏重新恢複了安靜,月光依然柔和地透過窗欞照著兩個各懷心事的男女,他們悄悄輾轉反側,然後各自慢慢入睡……

第二天微微亮,白少卿和戚鳳歌便起來梳洗完畢,穿上很正式的朝服,先去拜見白宜,然後三人一起坐車駛向皇宮。

到達萬德殿前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到了。

戚鳳歌跟在白宜和白少卿身後一路的寒暄過去,不過半路,她看見了自己的父親,便立刻奔了過去。

“鳳歌?”戚誌揚看見戚鳳歌歡快的跑過來,心潮起伏,自從她和戚鳳蓮出征,他的心就一直吊著,生怕某天會有不幸的事情傳來,現在看見她們都毫發無損,心才落在了肚裏,“想煞為父了……”

“爹爹可曾安好?”戚鳳歌高興的牽住戚誌揚的衣袖打量著對方的氣色。

“好好,爹爹一切都好,看見你,爹爹什麽病都好了……”戚誌揚一臉的慈愛。

一旁的戚鳳蓮露出不屑的目光,隻瞥了戚鳳歌一眼,便移開目光去追尋白少卿了。

“鳳歌,為父問你件事,”戚誌揚將戚鳳歌拉到一邊,悄聲問道,“聽說有個支就國的公主隨你們回京了?”

戚鳳歌點點頭:“嗯,她叫玉蓉,好像想要在扶風尋找援助,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支持她……”

“她要回支就國繼承皇位?”戚誌揚劍眉一蹙。

“有這個意思,據說目前她是支就皇族的唯一血脈——爹爹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消息很靈通啊……”戚鳳歌笑嘻嘻的說道。

戚誌揚若有所思:“她有什麽標誌證明自己是支就國的公主?”

戚鳳歌指指肩頭,回道:“她在這裏有一隻白孔雀,我看到了,還有和那個孔雀一樣的玉佩。”

“金鳳不出,孔雀自然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

戚誌揚幾乎自言自語,戚鳳歌隻聽見了個大概,便好奇地問:“什麽金鳳,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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