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根本就沒有白起,又或者...

陳囂並非是常人,他家世顯赫,名師高徒。

陳囂祖上是陳國宗室,其先祖虞閼父曾為周的陶正,武王克商後,不等下車就封胡公於陳。陳國自從建國之後,便一直都無法避免中原的戰爭,動**不安。到最後,楚國徹底滅亡陳國,將這裏變成了自己的地盤,陳氏自然也就四處逃亡,有了如今遍布各地的陳氏後人與田氏後人。

田氏是因為陳公子完為齊國大夫,其後裔以田為氏,也就是如今的齊國宗室。

當初陳國覆滅之後,陳氏弟子四處逃亡,正好在這個時候,陳囂這一支的先祖成為了一位儒學大師的嫡傳弟子,那位儒學大師喚作公羊高,本來是齊人,後來來到南陽拜子夏為師。故而,陳囂家傳春秋,此刻的公羊高學說還是口傳,故而這些嫡傳弟子是非常珍貴的,當陳囂長大之後,他也想找一位老師來更好的鑽研春秋。

於是乎,他來到齊國,拜訪了荀子,成為了荀子的門徒。

他做事認真,有大智慧,卻沒有追逐功名的心,茅焦非常的看重他,不隻是茅焦,就是趙括也非常的喜歡他,大概是因為愛屋及烏的關係,出於對荀子的好感,他對陳囂也很有好感。陳囂回到南郡之後,就將自己在陳郡所看到的事情都告訴了趙括,陳囂他就是陳郡人,對陳郡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陳囂認真的說道:“我幾次說您不能來陳郡,樊於期非常的著急憤怒,他很想要讓您前往陳郡,可是他治理陳郡並沒有那麽上心,我看到陳郡的情況根本不如南陽與南郡,您與他也沒有交情,他的態度很有問題,而且我發現,他身邊坐了很多我不認識的官吏...”

陳囂結合自己對陳郡的了解,將自己所發現的詭異的地方都告訴了趙括,趙括聽聞,忍不住的讚歎道:“見微知著,說的就是陳囂這樣的人了!”,聽到趙括的誇讚,陳囂當然也開心,趙括現在的一句點評,影響都是非常巨大的,這誰都知道...陳囂再次說道:“還有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

“路無盜賊...”

陳囂認真的說道:“我不敢隱瞞,陳郡因為靠近楚國,常年都有楚人逃入陳地為盜...”,“可以說,陳郡最不缺的就是盜賊,故而尋常路人都不敢單獨出行,生怕遇到群盜...可是就在這樣一個地方,我來往之中卻沒有遇到一個盜賊的身影...我還看到一些獨自趕路的行人,這十分的不正常。”

“這與叛亂有什麽關係呢?”

“因為武成侯前來而整頓治安,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啊。”,茅焦開口問道,陳囂笑著說道:“您和辛梧將軍都不能做到的事情,我不相信他能做到。若是他有這樣的能力,陳郡也就不會那麽不堪了...年年倒數...奇怪的事情背後肯定是有著陰謀的...”

趙括眯著雙眼,他看向了一旁的茅焦,笑著說道:“很好,就請您對外說,我的病情惡化,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上路,另外給陳郡寫信,讓他請教那位名醫,看看有什麽辦法...用我的名義給他寫幾封書信,問問他的情況吧,南郡的軍隊就交給我吧,我會平定這些事情的。”

“請您一定要小心,樊於期背後肯定是有楚人支持的...”,陳囂急忙叮囑著,隨後,他又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武成侯怎麽會不明白這麽簡單的事情呢,果然,趙括笑了笑,他說道:“好的,謝謝你的提醒,我需要您趕往南陽,找到辛梧...”,趙括又吩咐了幾句,這才讓他們倆離開這裏。

而趙括拿出一封楚地的輿圖,認真的看了起來。

樊於期心裏非常的著急,可是他著急也沒有用,正好在這個最好的時機,趙括居然病了,這是他怎麽也沒有想過的,不過趙括年紀也大了,有一次來到南方,病了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他隻能希望趙括能早點好起來,最好要在秦國結束塞外戰爭之前好起來,不然,他就隻能選擇攻進南郡來抓住趙括了。

南郡太守的書信和趙括的書信也被送了過來,茅焦在書信裏表達出了自己對趙括的擔心,以及惶恐,他很希望自己能把那位名醫派出去醫治趙括,而趙括的書信裏則是要他安心治理地方,不要擔心自己,又詢問了陳郡的情況。樊於期當然是急忙回信,安撫對方的心情,他已經覺得勝券在握。

他就這樣開始了與趙括和茅焦的書信往來,很快,他就聽到了趙括離開南郡,前往陳郡的消息,他派出去的密探也是回信,看到趙括已經坐上馬車,準備趕來陳郡,這讓樊於期非常的開心,他急忙派人告訴楚人,趙括正要往自己這裏,隨時做好準備,自己在抓住趙括之後就會聯係他們。

門客們帶著書信離開了府邸,樊於期自信的笑了起來,看來,自己要結束趙括不敗的神話了,後世人談論自己,想必都是擊敗趙括,並且抓住了他的名將吧,想到這些,他又忍不住的笑出了聲。趙括完全不知道陳郡的情況,又沒有帶多少隨從,而自己都已經控製住了大半的軍隊,想要抓住趙括,易如反掌啊。

樊於期在鹹陽待了很長的時日,心裏也知道秦國眾人對趙括的態度,隻要趙括在手,保證他不會自殺,秦國就不敢輕易的對楚國動手...而楚國也能趁機奪回很多的土地,而他自己當然是如願以償的當上楚國的令尹,成為楚國最大的封君,楚國的封君,那可是有實權的,跟秦國這些空有名頭的封君截然不同。

就在樊於期躺在府邸裏做著美夢的時候,陳縣之外的校場,卻是已經被包圍住了。

趙括眯著雙眼,看著遠處點燃了幾處篝火的校場,他低聲吩咐道:“不許縱火,包圍所有的道路,不能讓一個士卒逃走,在處置好了校場後,就即刻控製住陳縣,隻許進,不許出!”,趙括吩咐著,趴在他身邊的副將點了點頭,滿臉的激動,跟著趙括打仗的機會,並不是每次都有的。

趙括在得知陳郡的情況後,心裏也認定樊於期要謀反,他一方麵用書信來怠慢敵人,留下了一個人假扮成自己,而趙括卻帶著南郡的士卒,一路遮藏自己的蹤影,急行軍的來到了陳郡,這一路上,趙括都沒有停下來讓士卒們休息,從南郡到陳郡,趙括領著大軍隻用了十天!

而用十天還是因為趙括要注意道路上巡視的陳郡官吏,不能驚動了行人,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趙括如此迅速的來到陳郡,而樊於期剛剛才聚集了軍隊,將他們安排在陳縣外的校場,趙括的目的也就是這裏的校場,隻要先將對方的軍隊給製服了,那樊於期也就沒有任何能力作亂了。

誰都沒有想到,趙括會來的如此迅速,駐紮在鄭縣外的軍隊,更是如此,他們甚至都沒有做任何的準備,當南郡士卒們在夜色的保護下緩緩包圍住敵人,開始衝殺的時候,整個鄭縣校場一片混亂,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聽得敵人大喊:“武成侯在此!降者不殺!!”

武成侯怎麽會在這裏??他為什麽要攻擊我們?事情敗露了?

不同的士卒們有著不同的想法,隻是,遭受這樣的忽然襲擊,他們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軍官們無法指揮,處處都十分的混亂,周圍又都被包圍,在殺戮聲之中,越來越多的士卒放棄了抵抗,丟下了手中的武器,這場突襲戰,趙括先是堵住了出口,又安排騎兵們在周圍提防潰兵,不給敵人逃離的機會。

在夜裏的襲擊,往往是最致命的,因為來不及披甲,來不起拿起武器,甚至是在混亂之中無法指揮或者被指揮,至於南郡士卒,趙括早就給他們安排了不同的進攻路線,故而在軍官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開始進攻,隻是用了一個時辰,趙括就一舉擊潰了駐紮在鄭縣校場內的所有敵人。

大多數士卒都選擇了投降,趙括找出幾個將領,將他們分開,不許他們見麵,然後凝重的告訴他們謀反的事情已經暴露,誰能說出自己不知道的情況就能留住家人之後,終於是崩潰的說出了樊於期的全部打算,趙括認真的記下了這些言語,隨後,他讓副將看好這些軍隊,自己則是直接前往鄭縣。

校場外的**,自然是沒有辦法隱瞞的。

可是鄭縣本身並沒有多少軍隊,城牆上負責守夜的不過幾百人,趙括的人馬早在趙括進攻校場的時候就控製住了縣城,趙括帶著幾千人來到鄭縣,最先衝向了樊於期的府邸。正在府邸裏做著美夢的樊於期忽然驚醒,他聽著院落裏傳出的喧嘩,茫然的坐了片刻,方才憤怒的訓斥道:“吵什麽吵?”

就在那一刻,大門忽然被踹開,一個身材高大的將軍提著血淋淋的寶劍走了進來。

樊於期抬起頭來,看著麵前那熟悉的麵孔,他渾身都畏懼的顫抖了起來,他想要呼喊,卻說不出話來,仿佛見到了惡鬼一般,驚懼到了極點,他張大嘴巴,深深呼吸著。麵前的人是趙括,重病的趙括,是昨天才離開了南郡的趙括,他是怎麽到來的?為什麽會如此迅速?他知道了什麽?

樊於期心裏有無數疑惑,隻是,他來不及質問,就被趙括一把抓住脖頸,從床榻上拽了下來,“你知道因為你死了多少人嗎?”,趙括冷冷的質問道,樊於期臉色煞白,卻一句話都不說,趙括將他一把丟出大門,幾個士卒上前將他抓住,趙括吩咐道:“他在城內肯定還有同黨,讓他的門客揭發,還有,搜一搜他的書房...”

這一夜,來自南郡的士卒們在縣城內四處的奔波,一個又一個官吏被抓起來,一個又一個屍體出現在街頭上,次日,當百姓們外出的時候,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遍地的屍體,讓人膽戰心驚,百姓們尖叫著,急忙逃回家裏,而經過了一夜的的苦戰,趙括終於抓住了樊於期,包括他的那些同黨,楚人所派來的奸細之類。

包括陳郡的軍隊,也徹底被趙括所製服。

趙括疲憊的坐在室內,這些天的奔波,加上一夜的戰鬥與審訊,趙括也有些吃不消了,不過收獲還是巨大的,趙括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輿圖,楚人果然是要前來的,隻是,沒有人知道楚人藏在哪裏,他沒有從那些門客口中得到關於楚軍的消息,而唯一知道的樊於期,大概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再也不肯開口,不吃不喝。

在這種時候,趙括就隻能依靠自己的本能來猜測敵人的位置了。

如果自己是楚國的將軍,要在哪裏駐紮呢?既要靠近陳郡,又要能隱藏軍隊,還要有退路...趙括的眼睛漸漸凝聚在了巨陽的位置上,心裏有了猜測。接下來的時日裏,趙括就派人四處打探陳郡內的情況,並且嚴禁這裏的事情傳出去,而辛梧在此時帶著南陽郡的士卒急急忙忙的來到了陳縣。

辛梧從陳囂那裏得知陳郡的事情,不敢遲疑,急忙出兵,這可是升遷的好機會啊!

奈何,當他趕到陳的時候,戰爭卻早已結束,趙括神兵天降,一夜之間就滅掉了陳郡的叛軍,辛梧同樣也是領兵打仗的將軍,當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是許久都說不出話來,武成侯這也太快了吧!他對趙括是愈發的恭敬了,拜見了趙括,嚴厲的訓斥了陳郡官吏的作法,他方才表示願意聽從趙括的命令。

“我已經派人去打探了,楚國的軍隊隱藏在巨陽一代...現在是擊破楚國的好機會。”

“嗯???”

“將軍...陳郡士卒不可輕用,兩郡士卒加起來不過四萬,這要如何破楚啊?”

“戰爭的勝負,從來就不是士卒的數量所能決定的。”

ps:啊哈,被激怒的小括子準備要給年輕的楚王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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