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壇劍光之外,密密麻麻包圍著人,是許多劍修,有的是剛剛抵達的劍修,有的則是已經闖劍光失敗的劍修。

剛抵達的劍修,自然也要闖上一闖,說不定可以闖到劍壇,奪取一個位置,至於失敗的,隻能帶著無比的遺憾淪為觀眾,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至少,自己已經付出了全部的努力,卻還是失敗了。

劍壇下的第九層,如今已經沒有位置了,第八層第七層和第六層,也同樣都沒有位置了,從第五層開始,還有位置,不過第二層,也已經有人在了,至於那第一層,卻還是空著的。

有人闖過劍光登上劍壇後,越過第九層,嚐試挑戰更高的層次,結果卻失敗了,不由的後退下來。

“你起來。”這些人就盯上了第九層的位置,發出挑戰。

這是劍壇規則所允許的。

每一個位置之間都有足夠的距離,完全可以展開一場白刃戰,因此,在挑戰期間,那位置其他人不得趁機搶奪,否則就是違背規矩,會被驅逐。

劍主的規矩,誰敢不遵守。

拿到位置,並不代表就徹底占有了,唯有堅守到劍鳴聲起,三聲過後,方才算定數。

這就很考驗實戰能力了,劍法不高明不夠強,就會被人擊敗,讓出位置,當然,讓出位置之後,是可以去挑戰其他人的。

劍光閃現,閃爍不休。

要不是有劍壇的劍壓壓製,讓眾人無法發出劍氣之類的,隻怕會混亂一片。

這時候,陳宗卻是走到了第七層的位置,這裏的劍壓又更強了一些,承受著這裏的劍壓,仔細的感受,讓靈感的火花去碰撞。

陳宗的做法,讓許多人都感到不解,甚至有些人心比較好,還會提醒陳宗一句,抓緊機會。

不過陳宗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麽,依然我行我素,如此也沒有人再去理會他。

時間緩緩流逝。

這裏的爭鋒,按照以往,少則十幾天,多則個把月。

時間說長不算長,但也不算短。

終於,有第一個人衝上了第一層,占據了一個位置,引得一陣驚呼。

忽然,一道光芒自劍壇之下亮起,化為劍光般的迅速突進,迅速的往劍壇上衝去,仿佛不必承受任何劍壓似的。

隻是刹那,那光芒就抵達了劍壇上,劍光消失,一道身影顯現,那是一個身穿華麗服裝的青年,看起來十分貴氣的樣子,意氣風發,一步邁出,落在一個蒲團前坐下。

第一層,隻剩下兩個位置。

時間在流逝,爭鋒愈發的激烈,而陳宗,也踏上第五層之處。

第一層的劍壓太強了,如今,僅有三人在,其中兩個是憑著自己的能力闖上去的,一個則是持有極空劍令直接衝上去的。

目前,還剩下一個位置,無比引人,但可惜的是,沒有其他人能夠登臨其中。

那太難了。

目前位於第一層三個位置上的三人,身份早已經被人認出來了,兩個的出身很高,一個雖然出身不高,等於散修,卻也是年輕一輩當中赫赫有名之人。

極空劍主開壇論劍,當然也有修為限製。

那就是通神境四重以下。

也就是說,禦道境可以,元冥境可以,神通境也可以,當然,次神級也可以。

畢竟,數百萬乃至數千萬的劍修,通神境可沒有那麽多,大部分是次神級的層次。

比如劍壇第九層第八層第七層,基本是以次神級為主,往上,才是禦道境之類的。

但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劍壓的強弱,其實是與修為有關係的。

修為越高的修煉者所承受的劍壓就越強,這是比例。

另外,進入劍壓範圍內,自身的力量就會被壓製,神通境和禦道境,也變得沒有多大的區別,真動手的情況下,自然是白刃戰。

不過神通境的劍修往往多修煉一些時間,劍法往往也會更高明,在白刃戰下,獲勝的可能性也會更大。

如今第一層的三人當中,那散修,就是神通境的修為,赫赫有名。

另外一個則是元冥境的修為,一個是禦道境的修為,也就是那華服青年,是禦道境八轉的修為,實力不弱。

至於第二層當中,基本都是神通境的劍修,不是他們不願意踏入第一層,而是劍壓太強了,那劍壓是與他們的修為對應的,修為越高劍壓就越強,因此在這裏,承受劍壓方麵,修為高低沒有什麽區別,也沒有什麽優勢劣勢。

忽然,一道驚人的劍鳴聲響起。

眾人紛紛一怔,陳宗也從參悟當中清醒過來。

劍鳴聲起,三響後,便是定數,極空劍主將會降臨,不得再起爭端。

毫不猶豫,陳宗直接取出了極空劍令。

與此同時,第二道劍鳴聲也隨之響起。

不用極空劍令,陳宗也有把握登頂,隻是時間長短。

在極空劍令的包裹之下,霎時,陳宗化為一道劍光,猶如閃電般的劃過,瞬息便越過第四層、第三層、第二層,抵達第一層。

當陳宗在一道道震驚的目光中落座散發著點點銀色神輝的蒲團時,第三道劍鳴聲也隨之響起。

“原來,他已經提前拿到名額了。”

“這是哪個勢力的?”

一個個恍然大悟的同時,又是羨慕嫉妒不已。

自己爭得半死,方才爭得一個名額一個位置,結果別人倒好,直接就能夠得到一個名額,而且,還是位置最佳的名額。

一坐在蒲團上,陳宗頓時感覺到一陣陣清涼的氣息彌漫而至,渾身一個激靈,頭腦也在刹那一震,頓時,神清氣爽。

原來這蒲團有著神妙的功效,可以讓人排除雜念,凝聚精神,變得更加集中,並且恢複精神意誌的消耗。

陳宗注意到,那華服青年的目光盯著自己,隱隱帶著幾分挑釁,不過陳宗沒有理會。

至於另外兩個,卻是帶著幾分好奇打量自己。

能夠提前拿到名額的,隻有兩人而已,那華服青年的出身十分驚人,乃是中央虛空內大道自然門太上長老的關門弟子,劍道天賦驚人。

當然,極空劍主可不會看重這一點,能夠拿到這個名額,大道自然門的太上長老肯定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那麽,此人是誰?

能夠拿到名額,肯定非同一般,但,很麵生啊。

似乎各個強大勢力當中,並沒有此人的信息記錄。

“我叫浪千裏,不知道小兄弟怎麽稱呼?”那有著神通境修為的散修中年人目光明亮而銳利,盯著陳宗,微微一笑,主動開口。

這會,極空劍主還沒有降臨呢。

“我姓陳名宗。”陳宗微微笑著回應。

陳宗!

眾人神色微微一動,卻不明所以,因為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霎時,上空有光芒大作,是劍光浩蕩,仿佛貫穿虛空落下似的,那劍光,接天連地般的落在劍壇上。

當劍光收斂時,一道身影也出現在劍壇的最頂端。

那是一個籠罩為微光當中的人,看不清楚,哪怕是坐在第一層處,仰望過去,也隻能看到微光人影,卻無法看清楚真切的麵容。

“劍道末學浪千裏參見極空劍主。”浪千裏反應最快,立刻起身躬身行劍禮。

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連忙起身,紛紛以劍道末學自稱,施以劍禮。

這是尊敬。

極空劍主,乃是劍道主宰,理應得到尊敬,何況眾人還是來聽他開壇論劍的。

“無需多禮。”極空劍主的聲音響起,有幾分雄渾,雄渾當中還帶著幾分的鋒銳和空明,仿佛是從遙遠的虛空傳來一樣:“看到諸位後輩,劍道能興盛,我心甚慰。”

看到這極空劍主,陳宗就生出一種感覺,這是真真正正的為了提攜劍道後輩的長者,值得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尊敬的劍道先行者。

至於東庭劍主,表麵上看起來的確也是如此,但,唯有陳宗才清楚,東庭劍主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一個合適的軀體,能夠方便他奪舍,繼續存活下去。

所以從一開始,東庭劍主的目的就很不單純。

如此,東庭劍主就要遜色極空劍主許多了。

當然,東庭劍主已經是過去式了。

閑話短說,極空劍主很快就進入狀態,開始論劍。

眾人也都安靜下來,安靜得落一根針,大家都可以聽到的地步,唯恐有一絲絲的雜音幹擾了此時此刻。

“要論劍,先談劍。”

“何為劍?”

“劍是死物,還是活物?”

一句接著一句,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從極空劍主的口中傳出,從劍壇最頂端之處不斷的往下擴散,進入每個人的耳中。

明明那話語十分簡單直接,通俗易懂,似乎很直白,沒有蘊含什麽高深玄妙的東西,但傳入耳中之後,卻讓陳宗升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感悟,關於劍的感悟。

劍修,首先要懂劍。

若是不懂劍為何物,談何練劍?

極空劍主正以他自己的方式,在講解劍與劍道的奧妙。

雖然話語簡單,但其中,卻是蘊含了極空劍主本身對劍的看法和理解,將之融入到聲音當中,以音傳意,讓眾人都可以聽得到,也可以更好的理解。

當然,第一層距離最近,因此最為清晰,第九層距離最遠,效果自然是要差上不少。

不過第九層都是次神級的劍修,讓他們在第一層聽著,其實反而更不好,承受不住其中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