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王城每一天都會有許多事情發生,變成許多消息,傳達四周。

但大部分的消息都隻局限於一片區域,很難以傳到其他的區域去,除非是特大事件。

忽然之間,一則消息宛如風暴似的,席卷了大半個王城。

一自稱劍神的封號武士挑戰武士行館的代理館主長河劍王,不分勝負。

若單單如此,隻能說是讓人感到驚訝,但在加上另外一點,就足以讓人震撼。

自稱劍神者,隻有二十幾歲的年紀,非常年輕。

“絕不可能!”

“沒錯,區區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怎麽可能會是長河劍王的對手,更別說平手。”

“嘩眾取寵。”

靖侯府內,一座別院當中,頭發赤紅的大漢正大口啃著一截牛腿,一邊咀嚼一邊聽著弟子的話語,旋即眉頭一皺:“長河劍王和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武士戰成平手?”

“是的,師尊。”一邊的年輕人點點頭。

“消息屬實?”赤紅頭發壯漢反問道。

“據弟子找武士行館的人了解,此事屬實。”青年再次點頭說道。

“二十幾歲,自稱劍神,和長河劍王打成平手……”頭發赤紅的壯漢放下牛腿,喃喃自語,充滿疑惑。

這聽起來,十分不可思議。

和他一般感到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人也有很多。

尤其是那些與長河劍王齊名的頂尖封號武士。

這是真實?

還是武士行館造勢?

一時間,攪動風雲。

“平手……”長河劍王露出一抹苦澀。

真的是平手?

那一戰,自己算是傾盡全力施展劍法,連絕招也施展出來,卻奈何不了對方,反而被擊破擊退,若非對方的劍材質太過普通,承受不住那等強度的碰撞而碎裂,繼續戰鬥下去,自己落敗的可能性更大吧。

不是平手,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自己已經輸了。

畢竟,對方的年紀,起碼比自己年輕二十歲啊。

不過長河劍王也不會去辯解什麽聲音什麽,外界怎麽說就怎麽說,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回憶那一戰對決,原本已經達到極限的劍法,竟然有更進一步完善的跡象。

作為當事人、風暴消息中心人之一的陳宗,此時此刻卻在一間鐵匠房內揮灑汗水。

鑄劍!

花費上百金貝購買了幾樣品質不錯的鑄材,有鎏金鋼、重銀和雲鐵,鎏金鋼堅硬無比,重銀軟中帶硬具備過人的韌性和伸展性,雲鐵質地輕又有很好的包容性。

三種鑄材在陳宗精心模擬下以最佳比例配備。

劍的好壞,與材質息息相關,但並不是說好的材質就能鑄造出好劍,還需要有合適的乃至極佳的比例以及高明的鑄造技藝。

各個方麵,以陳宗如今的水準而言,都不缺,或許稱不上宗師,但大師二字當擔得起,為自己鑄造一口趁手的劍,綽綽有餘。

費時六個時辰,陳宗終於將劍鍛造完畢,並且開鋒。

劍身通體銀白雪亮,上麵有破碎的金色雲紋,看起來非比尋常。

不論其長度還是重量,都十分舒適,握在手中,給陳宗一種仿佛和手掌契合,形如一體的感覺,此劍,不說其他,單論這種契合程度,就遠勝之前的鐵劍。

更何況,此劍的材質也不是之前的鐵劍能相比的,再加上陳宗精心的配比和全力鍛造,比起長河劍王的寶劍來,隻強不弱。

“既然如此,我便賦予你一個名字吧。”陳宗凝視著精心鍛造出來的長劍,聲若清風:“你將伴我與強者對決,讓我明悟,明心二字,正適合你。”

明心!

明心劍!

明心見神!

除了劍之外,陳宗也自己動手鑄造了契合的劍鞘。

提著劍離開,陳宗又發出了戰帖,這一次的戰帖,不是長河劍王。

與長河劍王一戰,陳宗已經見識了長河劍王的本事,但對於精神意誌融入武技當中卻還是沒有把握到,有一種呼之欲出卻又被壓抑的感覺。

差的,隻是一個契機,水到渠成般的契機。

因此,還要戰。

……

“戰帖?”頭發赤紅的壯漢一怔,旋即打開,隻感覺那帖子上的文字透露出一種驚人的犀利,仿佛劍氣逼人。

落款,則是劍神二字。

“是他。”壯漢眉頭皺起,眉心擰成疙瘩。

前兩日方才聽說劍神之名,很狂妄的一個稱號,沒想到,對方竟然給自己送來戰帖。

“師尊,我將他回絕了吧。”一邊的青年說道。

“不急,你去試試他的能耐,再來告訴我。”壯漢笑道:“若是一個狂妄自大之輩,那就狠狠教訓一頓。”

“是,師尊。”青年雙眸驟然一亮,綻射出縷縷精芒,興衝衝離去。

那所謂的劍神與長河劍王平手的消息,始終是聽說的,哪怕是他詢問過武士行館的人,終究非親眼所見。

說到底,他和他的師尊一樣,都不認為一個二十幾歲的人能有那等實力。

長河劍王是誰?

那可是站在封號武士頂尖位置的少數人之一,和自己的師尊並列,怎麽可能會和一個年級與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打成平手。

要知道,自己可是被譽為武士天才啊,二十來歲,一身實力已經達到了精銳武士的極致,隻差進一步磨礪,便有望封號武士。

包括自己的師尊和師尊的幾個好友都曾說過,三年內,自己成為封號武士,十拿九穩。

三十歲不到的封號武士,無疑很驚人,未來達到師尊的高度,並非不可能。

雖然這是一個武士漸漸沒落的時代,但真心喜歡武士的人,永遠都不會覺得過時,並為之驕傲。

……

“你要挑戰我師尊,先讓我的刀掂量掂量你夠不夠資格。”青年找到陳宗,直接說道,眼神變得銳利,仿佛刀鋒劃過似的,仿佛要將陳宗劈開。

“赤陽刀狂的弟子……”陳宗微微詫異:“你出手吧。”

“拔劍!”青年很不滿意陳宗這種閑散的態度,那是對自己的不重視,頓時低喝一聲,右手落在刀柄上,可怕的氣息衝擊而出。

“若對付你需要拔劍,我又有何能耐挑戰赤炎刀狂。”陳宗微微笑道。

“狂妄!”青年頓時暴怒,長刀出鞘,赤紅色的刀光仿佛一抹殘陽劃過空氣,毫不留情的斬殺而出,仿佛要一刀將陳宗劈開。

但陳宗在這一刀當中並沒有感到殺氣,說明對方沒有斬殺自己的心思,隻是被自己的言語激怒,憤怒出手。

不過這一刀在陳宗眼中,卻不算什麽,還不到封號武士的層次。

如此對手,陳宗當真沒什麽興趣。

身形一晃,輕易的避開對方刀光斬擊,右手化為一掌似乎輕飄飄如飛羽般的往前,透過刀光出現在對方肩膀前,輕輕一按,可怕的力量在刹那爆發衝擊。

砰的一聲如擊大鼓,聲音沉悶入耳,青年身軀一震,頓時歪著一邊不可遏製的連連倒退出十幾步,止不住的差點跌坐在地上,肩膀火辣辣的,仿佛骨骼被擊碎似的,青年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似乎腫起來。

但他顧不上肩膀火辣辣的疼痛,因為那比不過內心的震驚。

無比震驚!

自己敗了。

對方自稱劍神,卻連劍都不曾出鞘,隻是輕描淡寫的一掌就將自己擊敗,簡直不可思議。

敗了就是敗了,沒有什麽理由可找,青年深深凝視陳宗一眼,轉身大步離去,他要將此事告訴師尊。

此人,或許當中有著與長河劍王平手的強大實力。

這是大事,一定要盡快讓師尊知道,想到這裏,青年的腳步更加飛快。

“輕易就將你擊敗……還不曾拔劍……”赤陽刀狂聞言頓時驚訝不已。

似乎,出乎意料了,也似乎,變得很有趣了。

一個二十幾歲,年紀和自己弟子差不多的年輕人,狂妄的自稱為劍神,還有著強大的實力。

是否能與長河劍王相提並論暫且不說,但能夠不拔劍輕而易舉的擊敗自己的弟子,這份實力,的確很強,至少是封號武士級別。

年輕!

封號武士!

足以引起自己的興趣。

“師尊,是否應戰?”青年問道。

“我的赤陽刀也有好一段時間不曾出鞘了。”赤陽刀狂沒有正麵回答,卻是說道。

“我明白了。”青年當即有些激動。

自己的師尊,應戰了。

而此戰,就在三天後。

戰鬥的地點,並非靖侯府,而是選擇在王城武鬥場。

王城武鬥場,便是武士們對決的公共場所,大多數武士對決時都會選擇在這裏戰鬥,一決高低。

因此,關於劍神挑戰赤陽刀狂並且赤陽刀狂應戰的消息,便如那風暴席卷開去,被許多人知道。

赤陽刀狂,那可是位列頂尖的封號武士之一,擁有強大的實力,想要殺死他,除非是出動神弓營,又或者派出數百精兵在空闊的地方圍殺。

若是在複雜的地形,擊殺難度更大。

這樣一個武力超強的強者,一舉一動很受關注。

對於平民而言,讀書習武都是出路,因為那會讓他們活得更好,哪怕是武士沒落,也是對於王室對於貴族而言。

不過貴族們也不敢小看赤陽刀狂,至少在表麵上不敢,因為超強的武力便是一種震懾。

這是一個武士沒落的時代,也是一個矛盾的時代,需要武士的高強武力,又在無形當中削弱其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