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開銷還真是驚人。”一間不算如何高檔的酒樓客房內,陳宗不禁苦笑不已。

多久了,自己不曾為了錢財而煩惱,這一次,若非從裂山刀身上找到一些金貝,隻怕在這王城內連吃住都是一個問題。

哪怕是普通酒樓客房,費用也不低。

以自己身上所有的金貝,估計也就能撐個七八天,還是最普通的開銷,若是好一些的開銷,兩三天就沒了。

怎麽弄些錢財?

賣藝?

陳宗做不來,也不會去做。

成為貴族或者世家的供奉?

也非陳宗所願。

那就去賭場吧。

王城的賭場很盛行,明目張膽,傳言是有大靠山的。

陳宗沒學過賭術,但各方麵超強的能力,賦予陳宗驚人的學習力和洞察力,因此在一開始輸了幾把之後,便贏了起來。

兩個時辰,陳宗贏下數百金貝,足夠自己很好的生活上一段時間便收手離開。

這賭場巨大,每一天進出的金貝多達數千上萬,區區數百不算什麽,也不會引起賭場高層的特別注意,因此沒有出現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帶著金貝,陳宗開始購買信息,這信息,自然是和王城有關。

如王城內的各個勢力和武士高手,不算什麽秘密,因此也不貴,十金貝足以。

王城為王室所在之地,乃是一國中心、重地,素來有諸多大勢力盤踞在此,祖祖輩輩。

王室為首,當為最強,其次,便是四侯府和鎮國大將軍府,再次之,便是武士行館、八大貴族世家。

當然,陳宗更在意的是高手。

信息上所羅列的封號武士,足足有八十八個之多,當然,並非全部,還有暗中的部分想要知道,必須付出更多的金貝才行。

不過陳宗覺得,八十八個封號武士,應該是足夠了。

此外,便是三大武聖。

八十八封號武士和三大武聖,便成為陳宗的挑戰目標。

以高手來磨礪劍鋒!

陳宗逐一看起來。

八十八封號武士,其實力自然也是有強有弱,而有兩個身份比較特殊。

其一,便是鎮國大將軍,不僅位高權重,本身也是一尊強大的封號武士。

其二,則是武侯,正是四侯之一,也是四侯當中擁有一身過人武力的人,雖然武士沒落,但擁有一身過人的武力,不可否認都不是壞事。

隻不過是因為練武者需要全心全意的投入,並且十分刻苦,還要有大量的食物補藥消耗,才導致練武之人越來越少。

武侯位高權重,又有封號武士級的強大武力,與鎮國大將軍並稱為龍軒國雙龍。

這兩人,陳宗卻不打算挑戰,自己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透析封號武士的奧妙,若是挑戰這兩人,贏了之後,怕是麻煩不斷。

提筆劃過,陳宗將要挑戰的封號武士姓名一一做標記。

赤陽刀狂!

狂風戰將!

長河劍王!

……

總數九人,除了武侯和鎮國大將軍之外,便是八十八個封號武士當中最強的九個。

而其中,有四個隸屬王室內,想要挑戰並不容易,那麽,便從另外四個先發起吧。

其中最容易挑戰的,應該我武士行館的長河劍王。

武士行館,乃是武士的大本營,為夕陽武聖在新時代所創建,夕陽武聖有感於這個時代武士的沒落,想要武士們留下最後的尊嚴,便創建武士行館。

這武士行館的總部,位於王城之內。

夕陽武聖乃是龍軒國三大武聖之一,擁有以一敵千精兵的恐怖實力,若是在複雜的地形當中,更加可怕,想要暗殺誰,除了對方是武聖或者有武聖貼身保護,其他都必死無疑。

如此一個可怕的強者,縱然是武士沒落了,他人也不敢輕視半分。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當然,如果不是武聖之尊,隻是一個武士,哪怕是封號武士,那武士行館也不可能創建成功,就算是僥幸創建成功,也無法維持下去。

一切,還在於武力震懾。

雖然武士行館成功建立,也經營了二十幾年之久,但武士沒落是大勢所趨,不可避免,因此,武士行館並不強。

將之與八大貴族世家並列,完全是看在夕陽武聖的麵子上。

身為武聖,自然不會事事俱到的處理行館的事情,代理者,便是長河劍王,一尊實力頂尖的封號武士。

長河劍王剛處理完行館的一些事,便有人將一張帖子送上來,他一看,頓時眼神凝聚,多久了,不曾再接過這樣的帖子。

戰帖!

此帖看起來很古樸,銀灰色,上麵有刀劍交擊的圖案,正是武士挑戰的標準戰帖。

以往,長河劍王給別人送過戰帖,也接過別人的戰帖,但自當實力達到封號武士頂尖之後,便再也沒有收到過。

放下些許感懷,長河劍王布滿老繭的手指翻開戰帖,雙眸頓時綻射出一縷寒芒,銳利如劍。

那字!

那字……

那字……竟然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打開戰帖的瞬間就像是看到利劍出鞘,每一個字、每一個筆畫都透露驚人的犀利,這種犀利,仿佛神劍出鞘一般。

而這種犀利,也唯有在劍法上有一定的造詣,才能感覺到。

“好強!”長河劍王沉寂的心頓時被提起,一絲絲戰意萌生。

不說是何人,單單是這字當中所透露出來的鋒芒,便足以讓自己出手與之一戰,旋即,看向落款。

劍神!

兩個字,頓時讓長河劍王眼瞳收縮如針,一絲難以言喻的惱怒從內心最深處滋生。

“狂妄、自大!”長河劍王禁不住一掌排在椅背上,似乎要將之拍碎。

劍神!

何人敢稱劍神。

哪怕是三大武聖之中的金龍劍聖,也不敢這麽稱呼自己吧。

劍神!

劍中之神!

不僅狂妄自大、而且非常無知。

“三日之後嗎,很好,我便要讓你知道,狂妄自大的下場。”長河劍王惱怒不已。

惱怒,在於對方的狂妄和無知,妄自稱神,是對劍的侮辱。

作為一個練劍數十年,將劍當做自己最親密夥伴的人,決不允許。

三日!

約戰時間就是三日後,約戰地點,便是在武士行館當中。

時間飛逝。

這三日,陳宗都在磨練劍法,一邊參悟。

第三日,長河劍王沐浴焚香,擦拭寶劍,手指輕柔,仿佛觸摸情人細嫩的臉頰,眼神柔和如長河之水流淌而過。

旋即,放下柔軟如絲的白色絹布,右手五指扣住劍柄,一朵劍花憑空綻放。

鏗鏘一聲,寶劍入鞘,光華散盡,長河劍王起身,一絲淩厲悄然凝聚,眼中如流水般的柔和光芒也轉為犀利。

轉身,大步往門外走去,他知道,那自稱為劍神之人,已經到來。

此戰,將起。

陳宗站在武士行館寬闊的前院內,任憑烈日曝曬,卻紋絲不動,也不見一點一滴汗水滲出。

自己是來挑戰長河劍王的,而長河劍王,可是武士行館的代理館主,武士行館的人自然不會給陳宗什麽好臉色,更不會邀請他進入裏麵,而是任由陳宗站在烈陽下。

陳宗神色冷靜沉穩,沒有絲毫怒意,心若冰清,則熱意難襲,何況陳宗對自身的掌控達到了驚人的地步,這樣的熱意下站上一兩個時辰,並沒有什麽大礙。

當然,如果曝曬的時間過長,也會感到不舒服。

之所以第一個挑戰長河劍王,是因為長河劍王的身份地位等等,比較容易挑戰,其次,對方也用劍,再次,陳宗需要有一個足夠的名望,才能更好的挑戰其他人。

而戰帖落款為劍神二字,很驚人,自然是為了避免長河劍王拒絕自己的挑戰。

陳宗在等待,因為據說那長河劍王與人交手之前,會有沐浴焚香擦拭寶劍的習慣,這起碼要花費一個時辰的時間。

旋即,正對著前院敞開的大門,一道身影出現,那身影修長,正踏著不徐不疾不輕不重的步伐走來,每一步都仿佛經過精心丈量似的,恰到好處。

這樣的步伐頓時讓陳宗雙眸微微一亮,立刻判斷出,此人的戰鬥經驗,無比豐富,戰鬥天賦也十分高超,因為那樣的步伐看似簡單,卻是能在瞬間做出攻守進退。

這,會是一個好對手。

順著腳步往上,陳宗看到對方的身軀,修長挺拔,背脊如劍。

其五指修長,隱約能看到手掌上老繭輪廓,這是用劍的手。

那一張臉看起來,約莫有四十幾歲左右的年紀,眉毛如劍般的犀利,眼眸卻深邃,深邃中有一絲銳利在悄然凝聚,仿佛利劍正欲出鞘般,展露出驚世鋒芒。

平凡的臉,卻帶有幾分滄桑,那一雙眼眸,頓時如畫龍點睛似的,讓那一張臉變得不平凡,過目難忘。

長河劍王!

長河劍王一步跨出,目光凝視,透過數十米落在陳宗臉上,忽然一怔。

年輕!

這是長河劍王的第一個印象,旋即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自稱為劍神十分狂妄,但不可否認,戰帖上的字,獨具鋒芒,在他看來,那可不是一個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能寫出來的。

如果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劍客寫出這樣的字,長河劍王勉強可以相信,若是四十幾歲的劍客寫出這樣的字,長河劍王不會懷疑。

但二十幾歲,實在是太年輕了,這個年紀,能成為精銳武士,已經算得上是天賦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