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衛的權勢大,與玄武衛白虎衛的純粹武力取勝不同,青龍衛的奇人異士多,有很多獨特離奇本事,防不勝防。

她敢對白虎衛與玄武衛的人下手,卻極忌憚青龍衛,不想與之為敵。

況且青龍衛根本不管魔門的事,隻管四靈衛其餘三衛,井水犯河水,何必引火燒身。

宋雲歌輕笑一聲,搖搖頭道:“看來仙兒姑娘還沒弄清楚形勢。”

胡仙兒輕哼道:“大不了你現在殺了我!”

宋雲歌微眯眼睛,眼光形成兩抹寒光,宛如刀刃上的寒光一閃而過。

胡仙兒心中凜然,敏感直覺感應到了危險。

宋雲歌睜開眼,微笑道:“我殺仙兒姑娘,易如反掌,這話你是不信吧?”

胡仙兒黛眉輕蹙,楚楚可憐的盯著他,柔媚眼波足以融化任何一個鐵血心腸之人。

宋雲歌忽然一探左手,駢指如劍點出。

胡仙兒看似處於最嬌柔之態,其實心弦緊繃,隨時要致命一擊。

一見他探手,不假思索便是一記離恨掌,她火候最精深的奇學。

“啵!”小石了擲入深井中一般響聲,左食指中指與細膩瑩白玉掌掌心相撞。

胡仙兒一下癱軟,好像抽去了骨頭,軟綿綿倒向宋雲歌懷裏。

宋雲歌伸手一攬,溫香軟玉入懷。

胡仙兒宛如小貓一般柔順的躺到他懷裏。

宋雲歌低頭。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她輕輕吐氣,如蘭似麝。

近看之下,細膩瑩白,白裏透紅的肌膚格外誘人,紅唇好像在呼喚他覆蓋上去。

她明眸泛著波光,越發楚楚動人,仿佛在求他憐惜,絲毫沒有表現出內心的氣極敗壞。

她感覺自己好像撲火的飛蛾。

他的劍指早早就放在那裏,自己硬生生的撞上去,自投羅網,愚蠢得讓自己咋舌。

為何如此?

絕不是他武功高到什麽程度,而是他洞徹了自己的離恨掌,掌握了弱點。

這弱點是自己都沒掌握的。

這必然是師父李青池所為!

難道這家夥是師父李青池偷偷收的弟子?可又不可能,他出掌有聲,脫離魔門武功的範疇。

宋雲歌攬著她溫香軟玉的身體,嗅著她呼吸的幽香,微笑道:“如何?”

她柔弱的道:“宋公子,何必這般粗魯,良夜漫漫,不急嘛。”

她聲音膩糯,聞之酥麻。

宋雲歌失笑:“可答應?”

“青龍衛難纏,小女子即使答應,怕也力有未逮!”胡仙兒趴在他懷裏,柔聲道。

她右手蠢蠢欲動,欲要偷襲。

如此近距離,自己足以出手暗算,也暗惱他的托大與傲慢,及對自己的輕視。

宋雲歌伸左手,宛如鐵手一般握緊她玉手,微笑道:“天魅都驅馳得,怎能對付不了青龍衛一個劍主?”

她一怔。

宋雲歌微笑道:“所以說仙兒姑娘,我對你可是足夠憐香惜玉,饒過你上一次驅動天魅暗算,再饒過你這一次讓人在半路堵我,已經足夠寬容了吧?”

“多謝宋公子憐惜。”胡仙兒嬌聲膩道。

宋雲歌道:“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這一次做得好了,咱們還能繼續合作,例如大天魔珠!”

胡仙兒猛的抬頭看他,看上他似笑非笑的臉,心中微寒。

自己的一切好像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即使穿著衣衫,也好像被他看得光溜溜。

宋雲歌微笑:“你想得到大天魔珠吧?”

“什麽大天魔珠!”胡仙兒搖頭:“仙兒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宋雲歌輕笑:“如果不是大天魔珠,相信仙兒姑娘你早就離開了!”

“難道宋公子你有大天魔珠?”胡仙兒道。

宋雲歌點頭:“我有大天魔珠的線索,不過嘛……,要看你的,如果這一次滿意,下一次還滿意,我便告訴你大天魔珠的線索!”

“焉知不是我已經知道的!”胡仙兒輕哼。

宋雲歌微笑道:“那就看仙兒姑娘你的運氣了,我賭你什麽也沒查到,……言盡於此,仙兒姑娘答應不答應?”

“人家不答應能成嘛!”胡仙兒嬌嗔。

她玉手輕輕往上,攀上宋雲歌脖子,便要摟過來。

宋雲歌卻輕輕一推,笑道:“我可消受不起仙兒姑娘你的這一下!”

胡仙兒心下惱怒,卻巧笑嫣然:“宋公子真是不解風情呢!”

宋雲歌道:“好啦,這件事要今天便做,越早越好,至少要讓他兩天之內不能運功。”

“……好吧,小女子去做便是。”胡仙兒輕輕點頭。

她已經放棄了暗算逆轉的打算,這家夥忒狡詐,處處占得先手,不給自己一線機會。

宋雲歌微笑道:“那便告辭!”

他說著話,推開窗戶一躍而下,朱袍飄飄如紅鷹而去,消失於夜色中。

胡仙兒按著窗戶看去。

燈光映在她吹彈可破的嬌豔臉龐上,她緊抿紅唇,死死瞪著宋雲歌消失的方向,恨恨的一跺腳。

“砰!”整間屋子劇烈顫動如地震。

片刻後,震動停止。

她嬌軀坐回椅中,拿起那個被削掉一截的玉杯,看著光滑齊整的切口,玉臉陰晴不定。

——

宋雲歌躍下醉仙樓,翩然落到一間院內,取出假山下的遮天玦。

那張麵具他暫時不打算啟用。

這麵具是一個禍根,需得時間來消彌,但在關鍵時候可以混淆視線。

他飛離小院,很快離城,追上楚曉雲。

楚曉雲正出神的趕路,速度輕捷,走著直線,掠過樹林,翻過高山。

她一直恍惚著。

宋雲歌不緊不慢跟在後麵,沒過去安慰。

有些事情,不經曆過永遠無法體會其痛苦,言語在這種痛苦跟前蒼白無力,反而徒惹人煩。

一口氣走了一天一夜,她終於疲憊,在一片樹林內停住,倚著一棵樹呆呆出神。

明月照山林。

清輝灑落,宛如把鬆樹林染上一層白霜。

她的臉龐一半在月光下,一半隱在月光後,明神黯淡而憔悴。

宋雲歌暗歎一口氣。

楚曉雲這般模樣太過孤苦,好像被遺棄的小狗,讓人憐惜。

他來到近前,故意踩碎枯枝發出動靜。

楚曉雲抬頭看過來,眼神茫然而枯寂,毫無生機。

宋雲歌坐到她跟前:“楚師姐,孫師兄好像還有一個弟弟吧?”

“……是。”楚曉雲發呆半晌,點點頭。

她處於恍惚狀態。

宋雲歌道:“不知孫師兄的弟弟資質如何?”

“不好,還是山外弟子。”楚曉雲搖頭。

宋雲歌微笑道:“但盡管資質不好,有孫師兄在,他也能活得很滋潤,能得孫師兄庇護。”

“是。”

“現在孫師兄不在了,他想必一定很放心不下這個弟弟,沒人再庇護他。”

“是啊……”楚曉雲輕輕歎息。

“楚師姐你難道眼睜睜看著孫師兄的弟弟受苦?”

楚曉雲蹙眉。

宋雲歌道:“你若也去了,誰再管孫師兄的弟弟?想必孫師兄在九泉之下也難心安。”

楚曉雲的眼神漸漸明亮。

宋雲歌暗舒一口氣。

他忽然扭頭看向樹林深處,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