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歌輕咳一聲:“梅兄,晚上去聚福樓。”

梅睿矜持的擺擺手:“別破費了。”

“那我跟雲雁一起去了。”宋雲歌道。

“我還是去吧,不能不給你這個麵子,你都開口了嘛!”梅睿馬上改口。

宋雲歌道:“梅兄別勉強,被梅姑娘知道了要再說你。”

他知道梅瑩要求梅睿離自己遠一些。

“我才不怕!”梅睿忙挺起胸膛:“小妹怎麽敢說我!”

宋雲歌似笑非笑。

梅睿被他的表情弄得不自在,輕咳一聲,轉身往回走,又倏的停住:“說好了啊,別耽擱了!”

楊雲雁不耐煩的擺擺手,扭頭瞪宋雲歌。

宋雲歌道:“有事跟梅兄說。”

“說你們的,拉我去幹什麽!”楊雲雁沒好氣的壓低聲音:“煩死人了!”

宋雲歌笑而不語。

——

三人坐在聚福樓一張窗邊的桌旁。

窗外樓下萬家燈火,熱鬧喧嘩,一派紙醉金迷盛世景象。

“來,梅兄,這杯酒就算是辭別酒吧。”宋雲歌端起酒杯:“往後不在一衛,恐怕想喝酒就沒這麽方便了。”

“不在一衛?”梅睿一怔,端起酒杯的手一停,驚奇的望向楊雲雁。

楊雲雁盯著外麵看。

看街上來往行人,看燈籠高高掛,照得大街亮如白晝。

看街上的孩子們肆意的嬉戲。

梅睿隻能看到她一側的臉龐,月光與燈光之下宛如芙蓉。

宋雲歌一飲而盡:“我與雲雁準備離開朱雀衛,在朱雀衛想成什長,根本不可能!”

“是啊……”梅睿感慨的點點頭:“你想做什長?”

“想立功。”宋雲歌輕晃玉杯:“在朱雀衛難有大功,我現在武功境界升上來了,也該好好想著功勞。”

梅睿讚同:“你現在是劍尊,還隻是個尋常衛士,確實冤得慌,……想立功就去玄武衛與白虎衛,你想去哪裏?楊師妹也跟著一起去?”

“雲雁會跟我一起,至於去哪裏……,還沒想好,可能是白虎衛,可能是玄武衛,找找看吧。”宋雲歌道:“不管怎樣,咱們都要分開了,來來,敬你一杯,敬咱們這一段交情!”

“即使你不在朱雀衛,咱們也能常聚啊。”梅睿忙道,偷瞥楊雲雁。

楊雲雁明眸在燈光下流光溢彩,讓梅睿越發心動如沸。

可她看也不看這邊,隻是盯著窗外瞧,心不在焉。

梅睿難掩心中失落,隨即精神一振,忙道:“宋兄,我有一個主意。”

“說來聽聽。”

“去我小妹那裏!”

“去做梅姑娘的屬下?還是算了罷。”

“做我小妹的屬下有什麽丟臉的?你現在是周師兄的手下,小妹比周師兄可強多了!”

“周什長是男的,梅姑娘嘛……”

“嗬嗬,你瞧不起女人呀,雲雁,聽聽!”

楊雲雁瞥一眼宋雲歌,輕哼道:“軍主還是女人呐!”

“我可瞧不起女人,隻是嘛……”宋雲歌無奈的撓撓眉尖。

楊雲雁這話又狠又準。

大羅城四靈衛軍主周靈殊是女子,而且還是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子。

梅睿嗬嗬笑道:“我小妹雖不如軍主,但也沒差到哪裏去,隻缺了機會罷了,現在小妹是劍尊,很快就能成劍聖,再很快成劍侯,與軍主比肩!”

宋雲歌道:“別人聽了這話,一定會狂笑,還是少說為妙!”

“你不相信?”梅睿急道:“你太小瞧我小妹了!”

宋雲歌搖頭道:“太熟了,不太好意思做她下屬,還是算啦,多謝梅兄一番好意,來來,喝酒!”

梅睿卻急切得很。

他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小妹有宋雲歌相助,一定能立更多功勞。

更何況小妹也能關照一下楊雲雁,自己離楊雲雁也更近了,近水樓台先得月。

梅睿剛想再勸,楊雲雁明眸看過來,不耐煩的哼道:“真囉嗦!”

“好好好,喝酒喝酒喝酒。”梅睿忙不迭道。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宋雲歌感慨道:“將來到了白虎衛或者玄武衛,不知何時有時間能再這般相聚,今日不醉不歸!”

“好!”梅睿被他說得感慨萬千。

尤其想到如果不能再跟楊雲雁一什,不能再每兩天看到她,就覺得心如刀絞,心裏空蕩蕩的難受,惆悵孤寂。

他愁緒上心,喝酒便一杯接著一杯,很快就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宋雲歌招呼來小二,讓他們去找梅瑩來。

梅瑩很快翩然而至。

她看到梅睿醉得不省人事,而宋雲歌與楊雲雁安然無恙,狠狠剜他一眼。

宋雲歌抱抱拳微笑。

“跟卓小婉去殞神山,享盡豔福了啊。”梅瑩陰陽怪氣的道。

宋雲歌笑道:“我們分頭走的。”

“騙誰呢,大羅城都傳遍了,你們成一對兒了。”梅瑩哼道。

宋雲歌搖搖頭:“真是誤會,否則我巴不得呢。”

“誤會也是你占盡了便宜!”梅瑩撇撇嘴,扶起梅睿便往外走。

宋雲歌抱拳相送,不再多說。

楊雲雁看看他。

宋雲歌笑道:“這般看我做甚?”

“你灌醉梅睿不就是想見梅瑩嘛,就說這麽兩句?”

“你想岔了,就是純粹的道個別,別把我想得那麽功利好不好!”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

“……好吧,是讓他通風給梅瑩。”

“讓梅瑩自己找上你?”

宋雲歌點點頭。

“你是夠狡猾的。”

“送上門去不值錢,沒有主動權,地位是不一樣的。”

“……也對。”

“如果所料不錯,過不了兩天,梅瑩就會主動找上來的。”

“萬一她識破了,不找你呢?”

“這是陽謀,她如果想得到更多功勞,那就得找咱們!”

“就憑你這傲慢的勁兒,梅瑩也受不了,小心陰溝裏翻船!”

宋雲歌笑而不語。

楊雲雁白他一眼,斟上一杯酒,兩人繼續喝,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莫名有的幾分溫馨。

半夜時分兩人再分開,宋雲歌送她回到天蕩穀的別院,自己再返回來,看到馮晉正在院內等著。

“可是有消息了,師兄?”宋雲歌坐下來,倒一杯茶給自己。

馮晉緩緩點頭:“找了青龍衛的高手,用了溯源追光術,確定了焦東城是凶手。”

宋雲歌舒一口氣。

沒想到這般順利,沒有波折。

“找到凶手,自然會殺了他吧?師兄還有什麽不舒心的?”

“我隻是為孫師弟可惜。”馮晉歎息道:“大好年華,他是沒想到會被焦東城暗算,否則沒這麽容易被殺。”

宋雲歌道:“那焦東城與孫師兄有舊?”

“兩人是朋友。”馮晉沉著臉道。

“為何反目?”宋雲歌精神一振:“難道因為什麽寶物之類?”

“因為女人。”馮晉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