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紫穎在一旁護法，看他如此痛苦，替他難受，可看他一直咬著牙堅持，又不由的佩服。
在她看來時間過得極為緩慢，艱難的熬過了這一夜，終於到了天明時分。
天明之後，宋雲歌仍沒停歇之意。
他繼續修煉，要一股作氣練成。
強橫的精神為助，即使一夜不睡，他也仍舊能集中精神修煉。
“顧憲，想吃什麽？我讓他們準備。”
“隨意便好。”
“嗯。”
謝紫穎輕輕退出，帶上房門來到外麵，吩咐侍女們開始早膳。
此時蘇清河親自過來相請，皇上要跟她一起早膳。
她隻能跟宋雲歌說一聲，隨著蘇清河來到端和殿內。
端和殿內溫暖如春，藥香撲鼻。
謝升正慢慢放下玉碗，神色平靜的拭拭嘴角，揮揮手。
一個彩衣絕色女子端著玉碗離開。
“父皇，身子可好一些了？”謝紫穎關切的問。
謝升身著寬大的白袍，在明黃軟榻上坐直身子，溫聲道：“無妨。”
謝紫穎輕輕點頭。
謝升問起昨晚之事，謝紫穎照實說了。
謝升的臉色鐵青，冷冷道：“朕真是沒想到，祈天奇術祈下的竟然是這麽三個玩意兒！”
謝紫穎沉默。
她也萬萬沒想到，犧牲了那麽多的天外天高手魂魄，換回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這麽說，老二已經死了？”謝升冷冷道。
謝紫穎輕輕點頭：“我們殺不死二皇兄，三皇兄卻能，隻有玉霄神子才能殺死玉霄神子。”
“玉霄神子！”謝升鐵青著臉。
謝紫穎道：“不過有顧憲護著，二皇兄刺殺不成父皇的，父皇盡可放心！”
她心下暗自歎息。
顧憲出了這麽大的力氣，父皇卻一點兒沒有感激之意，覺得理所應當，提也不提，著實讓人寒心呐。
“朕想的可不是他們敢不敢刺殺！”謝升沉聲道：“是想怎麽滅掉他們！”
“殺不死的。”謝紫穎搖頭：“九天離火神箭能殺死劍神的，都拿他們沒辦法！”
謝升沉吟。
他離開明黃軟榻，負手在大殿裏踱步。
蘇清河站在朱柱旁，幾乎隱身，讓人無意中忽略他，想不起他。
謝紫穎道：“父皇可有什麽辦法殺死玉霄神子？”
“有！”謝升沉聲道。
謝紫穎明眸一亮。
謝升負手踱步，眉頭緊鎖。
謝紫穎道：“父皇可是在猶豫，是不是殺死三皇兄與大皇兄？”
謝升沒說話。
謝紫穎道：“從二皇兄身亡的情形看，他們魂魄已經被吞噬了，其實大皇兄與三皇兄也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不是他們，而是玉霄神子。”
“嗯。”謝升敷衍的應一聲，繼續踱步。
謝紫穎知趣的閉上嘴。
她看出來了，父皇不是在猶豫要不要殺大皇兄與三皇兄，而是猶豫別的。
大殿內一片靜肅，唯有謝升的腳步聲。
“唉……”半晌後，謝升忽然長歎一口氣，搖搖頭：“罷了罷了，隻能如此！”
謝紫穎看向他。
謝升沉聲道：“蘇清河！”
“奴婢在。”蘇清河上前一步，這一步從無到有，從暗到明，好像從深水裏潛出來。
謝升沉聲道：“取我的玉璽來！”
“……是。”蘇清河應一聲，走到一旁的龍案前，將一個紫漆匣子捧過來：“皇上。”
謝升指了一下謝紫穎。
蘇清河將紫漆匣子呈給謝紫穎。
謝紫穎疑惑的看看謝升，知道這紫漆匣裏裝的是禦璽，乃是最重要的信物。
蓋上這禦璽，則是聖旨，沒有這禦璽，聖旨也不是聖旨。
“父皇……？”
“拿著！”謝升沉聲道：“帶著它去哀牢山。”
謝紫穎明眸露疑惑。
謝升沉聲道：“當初建朝之際，太宗爺搜集天下神器九件，分埋於九山，以鎮天下氣運！”
謝紫穎明眸閃動。
她從沒聽說過這件事，看來是曆代皇帝的秘傳，卻說給了自己聽。
謝升緩緩道：“如今看來，需得取出一件了，這九件神器來自天外，皆有誅殺天人之能！”
謝紫穎明眸徐徐轉動，輕聲道：“難道太宗爺防備有天人下降？”
謝升輕輕點頭：“看來是如此了。”
“不愧是太宗爺！”謝紫穎道：“那大皇兄三皇兄他們可知道？”
謝升搖頭：“現在隻有你知朕知，蘇清河知道！”
謝紫穎蹙眉道：“父皇不親自去取嗎？禦璽關係重大，就怕……”
一旦禦璽丟失，自己有嘴說不清，父皇肯定懷疑自己是想做皇帝而偷藏。
所以這絕不是什麽好差使。
謝升歎一口氣道：“朕要是能去，豈不想去？就怕朕一離京，馬上便沒了性命！……如今朕也隻能相信小六你了，帶著玉璽，速速取來哀牢山的神器，鎮壓這兩個混帳！”
“父皇……”謝紫穎道：“其餘幾位皇兄……”
“他們？”謝升發出一聲冷笑：“一旦拿了玉璽，肯定跑得無影無蹤，隻等著我雙腿一蹬見先祖，他們再出來，拿著玉璽興風作浪，竊取國器！”
“可我……”謝紫穎實在不想接這差使。
“現在朕隻信你小六！”謝升沉聲道：“此事非你莫屬！”
“……是。”謝紫穎無奈的道：“那父皇，我隻帶顧憲一人足矣，其餘護衛不要，人太多反而不妙！”
“顧憲……”謝升皺眉。
他想把顧憲留在身邊，現在也隻有顧憲能護得自己周全，其餘人不管用。
謝紫穎道：“不帶著顧憲，我怕是護不住禦璽的！”
“唉……”謝升猶豫了半晌，搖頭道：“……好吧，你們兩個偷偷過去，別讓人知道。”
一旦被那兩個混蛋知道顧憲離開皇宮，肯定要來刺殺，自己將沒還手之力。
但自己的性命重要，玉璽同樣重要，一旦丟了玉璽，損失難以估量。
玉璽一蓋便是聖旨，幾道聖旨下去，足以令天下震蕩，如賜死幾個大臣。
“是！”謝紫穎忙道：“那父皇，隻要拿著禦璽到哀牢山便可？”
“在玉璽上滴上幾滴血，便足以。”謝升沉聲道：“神器自出！”
“好！”謝紫穎道：“那父皇，我馬上便出發，爭取盡快回來！”
“很好，快去快回！”謝升沉聲道：“蘇清河！”
“是。”蘇清河躬身道。
“給他們飛天駒！”謝升道。
“是。”蘇清河點頭。
謝紫穎忙轉身便走，生怕謝升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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