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徐徐而來，淡淡幽香浮動，卻不是荷花的香氣，是周靈殊身上散發的幽香。
宋雲歌卻毫無旖旎之念，周靈殊清冷目光如冰似雪，能讓人不起綺念。
周靈殊淡淡看他一眼：“你覺得讓他們知道更好？”
“是。”宋雲歌輕頜首：“所有人都以為天魅不會襲城，這般下去太危險。”
“如果知道天魅會襲城，你覺得會發生什麽？”周靈殊淡淡問。
宋雲歌道：“人心惶惶，城內富人北遷，大羅城會蕭條下去。”
“你既然明白，也要如此？”周靈殊道。
宋雲歌道：“他們北遷，比死得不明不白好，況且大羅城蕭條，也未必是壞事。”
“一派胡言！”周靈殊吐出這四個字：“邊城蕭條，玉霄城就是一例，你想讓大羅城變成那樣？”
“那隻有一個辦法。”宋雲歌道。
“什麽辦法？”
“主動進攻。”
“更可笑！”
“為何不能主動進攻？”宋雲歌道：“就因為他們勢大，所以被動防守？”
“天魅武學獨特，過了邊城進入中土範圍，修為便會削弱，威力大損。”周靈殊淡淡道。
“咱們的武學呢？”
“那倒是無礙。”
“那為何不能進攻異域？”
“因為打不過。”
“……”宋雲歌無言以對。
“他們攻過來，他們的實力是削弱的，所以不足為患，玉霄城之患不是天魅攻城，而是鎮天大陣。”周靈殊淡淡說道：“鎮天大陣鬆動，導致天魅的實力不能被壓製，從而能夠進入城內，否則……”
她輕輕搖頭，神色傲然。
宋雲歌道：“難道就隻能憑著鎮天大陣，沒有別的辦法？”
“強者為尊，實力為基，有幾分本事說幾分話，中土武林確實不如異域天魅，這是無法否認的世事。”
“為何會如此？”宋雲歌皺眉道：“中土武林高手也不比天魅笨，武學心法也不差吧？”
“說實話，根本原因還是武學心法不夠強，……當然也是源自於風俗人情，天魅裏也有強有弱，最弱的是猿飛宗，但他們也是最難纏的。”
宋雲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明白周靈殊所說。
通過吞噬的伏藏院高手，他已然明白，猿飛宗弱是因為他們的頂尖高手少，但中低層高手多。
猿飛宗主張弱肉強食，競爭慘烈，所以能活下來的弟子個個都厲害。
但也正因為如此，導致這些幸存下來的高手心境都有偏狹之處，不能圓潤飽滿，無法達到巔峰。
異域其餘三宗，陰陽穀心法天生有缺陷，但隻要弄好了，也能出頂尖高手。
伏藏院四季調伏，心境平衡，可出頂尖高手。
不過身處夏秋兩院的弟子，心境難免酷烈，喜歡殺戮，需得達到冬境才能恢複。
禦空殿玄之又玄，心法高妙，需要弟子悟性驚人，所以每一個弟子都能成為頂尖高手，但弟子稀少。
周靈殊看他若有所悟，隻是淡淡一笑，沒有解釋太多，身為什長，知道多了也沒什麽用。
她擺一下玉手：“去吧。”
宋雲歌知道她不會再多說，而且隱瞞的意誌堅決，不容自己更改。
他起身抱一下拳，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小姐，沒想到他竟然能贏得玉霄城讚揚，頭一回吧？”秀麗少女笑道。
周靈殊輕頜首。
“這家夥很厲害，我都聽說過他名字。”秀麗少女搖頭道：“就是可惜，是個傲慢的家夥。”
宋雲歌雖然禮數周全，但骨子裏的崢嶸無法越來越無法掩飾。
隨著他修為增強，精神強盛，氣勢渾然而出，如破囊之錐無法掩藏。
周靈殊道：“有本事的，有幾個沒有傲骨，可惜了……”
她輕輕搖頭。
“可惜什麽？”秀麗少女問。
“算了。”周靈殊搖頭：“讓屈長老與荊長老過來吧！”
“是。”秀麗少女輕盈而去。
周靈殊低頭繼續撫琴。
宋雲歌出了大門，扭頭看一眼，隱約能聽到琮琮琴聲，平靜而淡然。
她心境無波，看來自己對她來說無關輕重，毫不放在心上。
他搖搖頭，心下莫名失落。
隨即振奮精神，徑直回到自己小院，關上院門，將所有大天魔珠拿出來。
四顆大天魔珠擺到一起，頓時“啪”粘到一起。
宋雲歌頓時眉開眼笑，所有的失落一掃而空。
沒想到宋雨煙這一次沒耍手段，沒耍弄自己，竟然拿出了真的大天魔珠。
難道她不想要大天魔珠了？
還是他從虛空大天魔的傳承裏知道了什麽，覺得大天魔珠不重要了？
這顆大天魔珠如此不像真的，如果不是抱著姑且一試心思，說不定直接拋掉，那才是後悔莫及。
宋雨煙莫不是這個心思，想看自己的笑話？
他收起胡思亂想，凝神感應。
四顆大天魔珠射出一道黑光，鑽進他眉心處，他頓時隱隱約約感應到了其餘兩顆。
“咦？”他睜開眼睛，將四顆大天魔珠分別放到一處，然後出了小院。
卓小婉已然站在院外門。
“卓師妹？”宋雲歌露出笑容。
卓小婉輕輕點頭：“師兄你可算回來了。”
宋雲歌臉上笑容斂去：“可是出了什麽事？”
“楊雲雁失蹤了。”卓小婉道。
宋雲歌皺眉：“失蹤？多久的事？”
“三天之前。”卓小婉搖頭道：“是在城外失蹤的，沒能找到。”
他臉色陰沉：“到底怎麽回事？”
“白虎衛出動伐樹，結果遇上了一群天魅，邊戰邊退，最終退回城牆上時發現楊雲雁失蹤，是在混戰中沒能顧得上。”
宋雲歌哼一聲。
“師兄你要趕緊的了。”卓小婉道。
宋雲歌點點頭：“我這便去！”
大天魔珠雖重要，可比起楊雲雁來便微不足道。
卓小婉道：“我也隨你一起。”
宋雲歌搖搖頭：“師妹，我先單獨去看看，實在不成，再回來跟你救援。”
“可是……”卓小婉蹙眉。
她擔心宋雲歌一個人應付不來。
她更擔心宋雲歌會失控，這個時候，恐怕楊雲雁已經凶多吉少，甚至遭受過不可想象的悲慘折磨。
宋雲歌見到了一定會瘋狂，奮不顧身，葬送了他自己。
“沒什麽可是，我便出發。”宋雲歌擺擺手，已經出現在百米外。
卓小婉檀嘴張了張，無奈的搖頭。
宋雲歌心如烈焰烘烤，如一縷輕煙出了城牆，走的是天嶽山的快速通道，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回來了。
一出城，他馬上切換成大日如來，身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