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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歌承認這一點。
六大宗對天魅了解太淺，一心隻想著防守防守，沒想過進攻。
大日如來不動經一旦進入中土便威力大減，而六大宗的心法進入天魅，也是威力大減。
所以六大宗無法南侵，且異域氣候也不適合中土人生存，窮山惡水的，他們不稀罕。
這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照這麽下去，十二邊城早晚要被攻破，都是你們六大宗無能！”宋雨煙發出一聲冷笑。
宋雲歌歎一口氣，沒有反駁。
“要不是有六宗盟約，恐怕現在的十二邊城早就是天魅的了！”
“哦，對了，你前一陣子還跟雲天宮衝突，破壞了六宗盟約。”
宋雲歌皺眉：“聖女覺得我不該如此？”
“按照大局來說，是不該的，不過嘛……”宋雨煙道：“換了是我，也會一樣。”
宋雲歌露出笑容。
宋雨煙道：“可你也別高興，雲天宮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一定會借刀殺人。”
宋雲歌笑道：“說不定借的就是聖女你的刀。”
宋雨煙失笑道：“借我之手？那就看他們的本事了，我可不是那麽好借的！”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宋雲歌也端起酒杯。
宋雨煙神色不動，心中緊張。
她漫不經心的說道：“至於說伏藏院，你可了解？”
宋雲歌酒杯慢慢湊到嘴唇前。
他並不知道酒裏有沒有毒，卻小心戒備，調動起全部直覺細細感應，輕輕嗅著美酒。
“不太了解。”宋雲歌搖搖頭。
宋雨煙道：“伏藏院比猿飛宗厲害得多，他們練的是劍法。”
宋雲歌沒感應到危險。
難道宋雨煙真沒下毒，先前隱隱有一絲不妥，現在已經消失了。
“伏藏院的劍法精妙絕倫，而且他們善於隱匿身形，與猿飛宗的遁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們比猿飛宗強在哪裏？”
“劍法更精絕。”
“原來如此……”宋雲歌輕頜首。
他最終還是放下酒杯。
謹慎為上，麵對這宋雨煙，還是凡事小心。
“真不喝？”宋雨煙搖頭輕笑：“可笑！”
她伸手一抄，把宋雲歌的酒杯奪過來，一飲而盡，亮了亮杯底：“我可沒服什麽解藥，要毒也是先毒我！”
她一指旁邊酒壇：“你隨便挑一壇，自己倒酒吧，省得疑神疑鬼的！”
宋雲歌暗中思忖，難道還真冤枉了她？
寧肯冤枉也不能冒這個險。
“算了，再喝下去真要出事，……聖女，這些伏藏院的到底要幹什麽？”宋雲歌皺眉道：“明明能占據玉霄城吧？偏偏放開。”
“應該是把這裏當成了試煉之地。”
“……好個伏藏院！”
“所以你真不喝酒啦？”
“不喝了。”
“那好吧。”宋雨煙忽然一探手，玉掌已至宋雲歌胸口。
這一掌突兀而奇崛。
宋雲歌看似與她相談甚歡，其實一直戒備著，隱隱摸著一點兒她脾氣，喜怒無常。
他揮左手如揮弦。
兩手相交，杯盞皆如被大風吹，左右晃動，彼此相撞卻沒發出聲音。
是發出聲音沒傳出去，直接被吞噬掉。
宋雲歌笑道：“聖女這便忍不住了？”
“受死！”宋雨煙再揮玉掌。
已經放棄控製他的念頭。
他能看破自己的碧海情心丹，不能為己所用，那就殺掉，斬除威脅！
宋雲歌雙掌齊揮，指尖劃動著奇異弧線，化劍神一式為掌法。
兩人的手掌不時相交。
宋雨煙已經換了數種掌法，卻都沒辦法突破進去，他的掌法太精妙。
宋雲歌搖頭笑道：“聖女這是何必呢？”
“這裏是玉霄城！”宋雨煙發出一絲冷笑。
她頭頂隱現一尊巨大雕像，黑漆漆看不清模樣，隻隱隱看到黑色火焰在巨像腳下熊熊燃燒。
他知道這是催動到了魔侯境界，他見過劍侯刀侯與天知，卻沒見過魔侯。
巨大漆黑雕像緩緩張開手臂，朝天一拜，然後倏的下沉墜入宋雨煙身體裏。
宋雲歌越發覺得魔門與天魅有瓜葛，這般情景與天魅差不多。
宋雨煙明眸陡然一亮，黑光閃爍，隨即恢複如常，雙掌輕飄飄一抹。
空氣震蕩，好像湖水起波紋。
宋雲歌繼續迎上。
“砰！”他倒退撞上牆避。
腳踩碎虛步，身運吞雲訣，牆壁還是被震出蛛網般裂紋來。
仿佛一下墜入了冰窖，他幾乎要凍僵。
還沒能化凍，雪白玉掌又來臨。
宋雨煙出掌連綿不絕，如天陰河水滔滔不盡。
宋雲歌臉色泛青，撞開窗戶衝出去，在夜空中裏奔行，一邊逃一邊抵擋。
兩人躡空而行，一個攻一個守，一個追一個逃，在夜空中穿行，無聲無息。
眨眼功夫已經到了城門方向。
宋雲歌沉聲道：“聖女，還要打下去嗎？沒有什麽結果的，你殺不掉我！”
“我偏不信！”宋雨煙繼續出掌。
宋雲歌看她要逼自己出城，偏偏不出城，身形一轉，又原路返回。
宋雨煙蹙眉。
這家夥機警無比，幾乎處處看透自己的用心，太難纏，所以更要殺死！
宋雲歌不停的逃來逃去，兩人在玉霄城中轉來轉去，無聲無息如鬼魅。
他們穿梭在陰影裏，瞞過了玉霄城內的朱雀衛。
“砰！”忽然天空一道巨響。
然後一道巨大的金色花朵出現在夜空，映亮了半個玉霄城。
“嗯——？”宋雲歌臉色微變：“有人攻城！”
他身為四靈衛，看到這朵碩大金花，馬上認出是玄武衛的訊號。
大羅城裏沒見過這個訊號，但每一個四靈衛都認得。
兩人正在一座房頂，看到了城牆方向有廝殺聲，慘叫聲，迅猛而強烈。
“聖女，暫且停戰！”宋雲歌道。
宋雨煙停手，哼道：“今天先饒了你！”
宋雲歌道：“不去看看？”
“我用什麽身份去？”宋雨煙白他一眼：“我要回春華樓了！”
她身形一閃，鬼魅般飄走消失。
宋雲歌朝著城牆方向而去，站到牆根不遠處一座屋頂，神情肅然。
周圍燈籠緩緩亮起，一個又一個，迅速蔓延開去，將整個城牆照得宛如白晝。
城牆上慘烈的廝殺清晰可見。
宋雲歌原本是想等一等，看天魅能不能衝進來，可看到這般情形，不再耽擱，揚聲喝道：“在下大羅城白虎衛宋雲歌！”
他說著話，飛躍上城牆，眉心處旋轉著小劍，熠熠如寶石，在燈光下燦爛生輝。
周圍玄武衛看到他這般模樣，認出是六大宗弟子，放心的繼續廝殺。
漱雪劍朝一個天魅揮去。
那天魅黑衣黑巾僅露一雙眼，看到宋雲歌揮劍，毫不猶豫一劍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