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泉溢滿臉通紅,一臉油膩,眼神輕浮,榮相見心生不悅:“這裏是榮家祠堂,你大魚大肉,滿身酒氣,不怕衝撞了榮家的祖宗!”

劉泉溢大手一揮:“祖宗在時,不也大魚大肉,逢年節還供奉雞鴨魚肉,敬酒撒地呢。”

榮相見看他醉得不輕,懶得講道理:“跟著你的小廝呢?讓他們扶你去歇息吧,小心醉死在外頭。”

劉泉溢嗬嗬一笑:“我故意把他們支開的。四姑娘是宮裏長大,回家後也總躲著不見客。今日席間聽說姑娘容貌更在相知妹妹之上,我隻不信,所以跟著姑媽來看看……嘿嘿,老五果然沒騙人。”

榮相見想起身出去喊人,把這醉酒的東西趕出去,隻是一起身,就摔了下去,腿麻得不是自己的,一步都走不了。

劉泉溢反而走到她身邊,抬手要摸她臉,榮相見立即往後倒,嫌惡地避開他,掙紮著想要離開。

劉泉溢一下摸空,晃著身子,打了個飽嗝,含混笑道:“四妹妹,我若知道你生得如此絕色,就是忤逆母親,我也要把你娶到手。可恨我母親,成日說你是馴馬女生的,娶回來丟了我們永定侯府的臉,我才……真是……白白便宜了……”

他說著雙臂一張,作勢要抱榮相見。話未說完,忽然身形頓住,榮相見這才看見煜王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麵色如霜。

也不知他對劉泉溢做了什麽。

然後隻見他一個手刀砍在劉泉溢脖子上,劉泉溢立即白眼上翻,整個人如爛泥,癱倒在地。

小南小北就跟在他身後,煜王垂眼鄙夷看著地上的人,踢了踢:“結果了他。”

“是!”

榮相見嚇了一跳:“你要殺他?”

周顯暘看見相見眼中的不可思議,想這也是一條人命,她大約不忍。

又想劉泉溢是國公府的親戚,若上門喝喜酒死得不明不白,隻怕對榮家和他們即將到來的婚禮不是好事。他可不想一輩子一次的大婚,被這個醃臢貨影響。

於是改口道:“把他從假山上扔下去,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小北立即扛著劉泉溢走了。

周顯暘這才走過去,蹲在榮相見身邊,伸手覆在她膝蓋上。

榮相見的腿本來是麻木的,此刻隨著他的動作一躲閃,反而酸痛,痛得她皺眉輕聲喊了句“疼”。

看她閃躲的樣子,小南立即乖覺地上前,摟著榮相見說:“姑娘忍耐會兒。讓我們爺給你推拿一下,不然你這腿幾日走不了路。”

榮相見猶豫著點點頭,周顯暘這才上手給她揉了揉雙膝和雙腿。榮相見疼得抓著小南的手臂發顫。

好在,周顯暘的手法真有效果,一會兒疼痛就逐漸消減了。

她這才有心思打量近前的周顯暘。

他的側臉,真如天人,不知是哪個神仙托生的。額頭眉骨鼻梁嘴唇下巴一氣嗬成,英挺中帶著精致,沒有一絲不足之處。他皺著眉,一直低頭不看她。

“對不起。”他忽然出聲,把榮相見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

她嘟囔著:“不關你的事。”

“怎麽不關我的事?”周顯暘語氣不悅。

榮相見不想說自家人的不是,沒接話。周顯暘卻抬頭看著她,又問了一遍:“什麽叫不關我的事?”

銳利的眼神,凜冽的氣息,似乎一下子把榮相見包裹住了,難以抗拒。她頭一回見他生氣。

榮相見一下子紅了眼睛。她也是人,就算多活了幾十年,這一天的委屈,阿貓阿狗都給她氣受,她也受不住了:“你這麽凶幹嘛?”

“我……凶了嗎?”周顯暘一下亂了方寸,剛才還很銳的眼神瞬時變得無措。

榮相見撇過頭不看他。周顯暘隻好又說了句“對不起”。

榮相見嘟囔著:“你除了道歉不會說點別的嗎?”

“那等你嫁過來,我保證不凶你,好不好?”

這算什麽承諾?榮相見無語,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周顯暘見她會笑,這才放心了些。小南又掏出一瓶藥酒給她:“這個姑娘回去擦在膝蓋上。”

榮相見揉了揉自己的腿,發現能動了,忙起身給他們二人道謝:“你們走吧,我還要接著跪,若要人發現,就不好了。”

周顯暘欲言又止,還是帶著小南離開了。

他們出去以後,榮相見犯了會兒困,忽被外頭的叫聲驚醒。

“走水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