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課堂上不許哭

柳一心裏慶幸,孩子的預產期和學校長假的時間重合了,她生了孩子之後可以有些許的調養時間。

產房外,護士到處找柳一的家屬簽字,盛冰一把抓過筆,寫上自己的名字。

他就在外麵等待,每一秒都過的那麽艱難,等的滿頭大汗,產房的門總算打開。

“你就是孩子的父親吧?生了個男孩,這孩子真奇怪,沒哭,但笑得挺開心。”護士把孩子抱出來,給他看了一眼,說要送去檢查。

盛冰拉著護士,問:“孩子他媽呢?”

護士驚訝看著他,笑道:“孩子的媽媽也平安,馬上就推出來了,不過你還真愛你老婆呀!我在這裏工作五六年了,很少有你這樣知道生了兒子還先惦記自己老婆的,換做其他人,早擁著孩子去了。”

盛冰沉下臉,說:“你回答我的問題就是,說這麽多幹什麽?”

柳一被推出來了,十分虛弱,盛冰沒理被他嚇到的小護士,撲上去,看到她眼角掛著淚珠,笑起來:“你很勇敢。”

在醫院呆了兩天,孩子的情況穩定,柳一也沒什麽大的不適,就出院回家。

“還好,距離開學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把身子調理好。”盛冰把柳一送回家,忙進忙出,安排他們母子的生活。

柳一坐在搖籃前,看著熟睡的兒子,說:“盛小冰,你不用替我操心啦!這幾天辛苦你了,你休息一下吧!”

盛冰給她燉了雞,坐下來,看著她,說:“也還行!反正這幾天沒什麽事。”

孩子醒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都是笑意。

柳一把他抱起來,側過身給他喂奶,盛冰也默契地轉朝另一邊,沒一會兒,睡著了。

“好可愛,給你想個名字,叫……”柳一食指挑起兒子小小的手掌,說:“你就叫,叫周一然好了,你爸爸叫周揚,是魔法大陸第一的魔法師,知道了嗎?”

孩子倦了,衝母親笑笑,大眼睛一合,睡著了。

柳一讓孩子睡著,起身取來一張小毛毯給盛冰蓋好。

盛冰成了柳一的月嫂,一個月下來,幾乎都在照顧柳一,不讓柳一碰一下涼水,孩子的尿片他來換,衣服他來洗。

“盛小冰,這是我欠你的,我先記著賬,等我發財了,給你拉一大卡車金子,怎麽樣?”柳一身體恢複的快,基本能自己做家務,盛冰還是不讓她自己動手。

盛冰在廚房給她做蘋果汁,說:“那我就等著你有一天用大卡車給我送金子了。”

“哈哈哈!”柳一抱著孩子過去,站在他邊上,說:“你這手藝,畢業了還不如去給人家當月嫂,聽說報酬很豐厚的。”

“你喝不喝的?”盛冰彈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這樣伺候你,你還寒磣我!”

“我認真的,你以後娶了老婆,她還不幸福死!”柳一忘了他們之間的那朦朧的情感,大大咧咧開起玩笑。

盛冰把榨好的蘋果汁給她,說:“那我就每天都向老天爺許願,讓他保佑我找到一個像你一樣容易滿足的老婆好了。”讀讀看小說

“哈哈哈!”柳一搖搖晃晃去了客廳,蜷到沙發裏,喝了蘋果汁,兒子又往她胸口摸索了。

盛冰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慌忙轉朝一邊,說:“這孩子以後不會是隻小吃貨吧?”

“不要亂說,我家小一然一定會是大帥哥一枚,讓很多女孩子神魂顛倒的!”柳一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腦袋,眼裏都是對兒子的疼愛。

開學在即,柳一不放心把孩子獨自放在家裏,又沒有人能幫忙照看,看在孩子乖,咬咬牙決心帶著他去上課。

周一然確實聽話,但是最後一節課,坐在前麵的一女生的男朋友來陪她上課,那男生穿了雙拖鞋,腳氣彌漫了整個教室。

“嗚哇~~”

周一然大哭,所有學生的目光聚過來,齊刷刷盯著手足無措的柳一。

柳一抱著孩子起身,給上課的老教授鞠躬道歉。

這是全校最嚴格的教授,也是全校最德高望重的教授,看到他氣衝衝下來,柳一嚇得哆嗦。

“給我!”隻見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把孩子接過去,當著全班一百多號人的麵,舉起孩子,在空中掂掂,在哄他。

柳一心裏被來自這個她最畏懼的老師散發的溫暖包圍,忽然覺得,自己帶孩子上課並不是異類。

“哄孩子就得這樣,你們這些年輕人!”周一然露出了笑臉,老教授臉上也露出了很有成就感的表情,得意摩挲著胡須走回講台,繼續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裏。

周一然漸漸成了班上的集體寶寶,不少女生會給他買小衣裳小鞋子,男生門給他買玩具,慢慢地,柳一也喜歡上了學校裏的生活,不知不覺,已經畢業,昔日裏的同學給彼此留下祝福,各奔東而去。

盛冰要繼承家業,那是明擺著的,盛家就隻有他一個孩子,柳一也自己練成了瞬閃,通過閆舟成功通過了澄藍學園的招聘。

“盛小冰,我要去一趟澄藍,你幫我照看一然一段時間,好不好?”趁著孩子睡著,柳一收拾了一些周一然的東西,去找盛冰。

奢華的盛家大宅,早已對柳一開啟了二十四小時自由通行的模式,盛冰的父母十分開明,從來沒有幹涉過他們的事,更沒有因為柳一的情況給過她不好的臉色。

盛冰把孩子接過去,問:“你真打算去?你會沒命的你知不知道?現在都還不確定凶手究竟有那些,張雨文隻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

柳一把東西放下,搖搖頭,說:“無論如何,我都要去,如果不去,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我也不能給一然一個交代,要是我回不來,你幫我把一然送去福利院,好不好?”

“你覺得我會這麽做嗎?”盛冰抓著她的肩膀,說:“給你半年的時間,你再不回來,我帶一然去找你。”

柳一點點頭,最後看了兒子一眼,毅然轉身離開。

小小的行李箱,放了三年裏自己攢錢買的婚紗,和那枚還殘留著周揚的血跡的戒指,搭上了開往西南深處的汽車。

聽母親簡潔講了父親去世之後的三年,周一然趴在床上,托著腦袋,小腳丫往後翹著,說:“這麽說,冰叔叔在那三年裏就是扮演了一然的爸爸的角色嘛!”

兒子的一番話,把柳一不敢直麵的問題又推了出來,但現在,盛冰沒有直麵這個問題的意向,她也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