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第一個客戶
那是孟旭剛遇到盛一凝，盛一凝的工作室剛剛成立時候的事。
孟旭作為盛一凝的第一個下屬，也接到了她安排下來的第一個任務。
“喂！你，拿著這些資料去給找客戶來下單，按提成給你算工資。”盛一凝給了孟旭一個畫冊，說道：“你可以去工作了。”
“就這樣？”孟旭看著盛一凝。
盛一凝撓撓亂蓬蓬的頭發，說：“怎麽啦？你去拉客戶，我做衣裳，有什麽不對的？”
孟旭也沒多說，隨便整理了一下就準備出門。
盛一凝取來一把鑰匙，說道：“這是鑰匙，你回來之後不要吵我，有事我會找你，你最好不要來打擾我。”
“莫名其妙。”孟旭接了鑰匙，發現自己的鞋子不見了，問：“我的鞋子呢？”
“你那鞋子早被雨水泡爛了，我扔了，我昨晚給你做了一雙，你穿那個好了。”盛一凝指指門後的一雙風格有些怪異的鞋子，說道：“純手工製作的，能穿是你的福氣了。”
孟旭拿了鞋子穿上，正好合腳，鞋底軟，穿著舒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鞋碼的？”
盛一凝坐到了縫紉機前，開始了自己的工作，說道：“你原來那鞋子早爛的看不清碼了，而且你穿著明顯擠腳，我昨天晚上偷偷到你房間照著你的腳量的。”
“你不準我進你的房間，你倒是想進我的房間就進？”孟旭穿著這合腳的鞋，感覺走路都要輕盈許多。
盛一凝翻起眼睛來看著他，說道：“怎麽啦？你有什麽秘密？會說夢話？還是會打呼嚕？”
“會打呼嚕的是你吧？大白天的呼嚕聲都可以震天響！”孟旭拿起她給畫冊，問道：“我隻要拉人來買你做服裝就行了，是吧？”
他已經到門口了，盛一凝喊道：“等等！你要用委婉一點的方式，不要把人家揪了來，不然會被警察叫去喝茶的。”
“我有沒有那麽傻！”孟旭冷冷丟下一句話，帶上門走了。
烈日當空，孟旭進了幾家服裝店，自己本身生的俊俏，女店主不太願意驅趕他，但畢竟他手裏的月牙牌服飾幾乎就沒聽說過，沒有人願意更加深入地了解這個風格有些特立獨行的服裝品牌。
一直到傍晚，走了數十條街，都沒有一家店願意和他們月牙工作室合作。
走了一天的路，孟旭的腳卻不酸不痛，腳上的這雙鞋子真的很舒服，多看了幾眼之後，竟然覺得穿在腳上還挺好看。
夜深了，孟旭一無所獲地回來，推開門，盛一凝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在認真地裁製著衣服。
“那個……”孟旭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盛一凝自己說道：“沒有人喜歡我設計的衣服吧？”
語氣裏有些失落，她卻沒有丟開手裏的東西，孟旭走上去，說道：“他們是還不了解，你做的很好，你給我做的這雙鞋子穿著很舒服，也很好看。”
“你別安慰我了，你看見的時候分明很不喜歡，要不是沒有鞋子穿，你是不會強迫自己穿著出去的。”盛一凝的聲音還算正常，眼淚卻浸濕了手裏的布料。
孟旭連忙說：“你別哭，我現在真的很喜歡這鞋子，第一眼見的時候卻是不太喜歡他怪異的樣子，但現在看著很好看，真的，我說的是真的！”
盛一凝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說道：“你是我的家裏人之外第一個覺得我做好看的。”
“本來就好看。”孟旭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房間，問道：“你吃過東西了嗎？”
盛一凝搖搖頭，他把出門前她放在自己兜裏的二十塊錢放到桌上，說道：“我想了一下，外麵吃挺貴的，我們就自己做飯好了，食材和水電費加起來要比外麵的便宜，以後我來做飯，盡量保證一天三餐，好不好？”
盛一凝擦擦眼淚，委屈地說道：“那你現在可以先煮點麵吃一下嗎？我好餓……”
孟旭懂了，她放在自己兜裏的那二十塊錢，其實是她一天的夥食費。
“你等一下。”孟旭快步進了廚房，兩個人都是饑腸轆轆的人，把所有的麵條都煮了，一人一大碗，沒有什麽配菜，隻是把最後一個雞蛋打進去，撒了點蔥花，就狼吞虎咽，連湯都不剩一滴。比比電子書
吃過麵後，拿著書在房間裏邊走邊看，走了半小時，盛一凝的餐後運動算是結束了，又坐到工作台前，繼續琢磨。
孟旭看她專注的模樣，沒有打擾她，隻是收拾了房間，把她堆在那裏的一堆換洗衣服洗了。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五天，都快跑遍了藍海城的大街小巷，依然沒有找到一個願意購買月牙服飾的人，孟旭有些沮喪，但想起盛一凝哭泣時候的模樣，攥緊了拳頭，發誓一定要給她帶一個欣賞她的設計的顧客回去。
但並不是他心裏強烈地期待，就能真的如願以償，失望，都是失望。
夕陽西下，枯黃的陽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又細又長，他失魂落魄回來，在這老小區裏，居住的除了在這城市打拚的收入不高的青年，更多的就是些老年人。
每到傍晚的時候，都會有老人在樓下散步。
“哎喲！”
隻聽身後一聲老人的哀嚎，孟旭轉過頭去，是一個老奶奶摔到了地上。
扶摔倒老人反被當成肇事者訛錢的例子不少見，在這人人自危的時候，孟旭還是折身過去。
“阿婆，你沒事吧？”孟旭放下手裏的畫冊，想要把老人扶起來。
老人擺擺手，說道：“小夥子，我沒事，歇一會兒就好了，這鞋子太滑了，一不留神就摔著了。”
鞋打滑，孟旭腦子裏飛快閃過一個念頭，但又困於現在這處境，鑰匙這時候推銷產品，會不會有趁火打劫的嫌疑？
他正猶豫，老人卻是主動開口問：“小夥子，你是幹什麽的呀？現在老人摔到了都快沒人敢扶了。”
孟旭笑起來，說道：“怎麽會呢？我是月牙服飾的業務員，我們的工作室就在十七單元那裏。”
“原來是個自己創業的年輕人呀！有氣魄！”老人朝他豎起大拇指，又好奇地問：“你們都是做的什麽類型的服飾？”
孟旭打開畫冊，說道：“這些都是我們的設計師設計的呢！”
老人細細看著畫冊裏的照片，不停點頭，說道：“很好看的衣裳鞋子，有沒有我們老年人能穿的？”
孟旭愣了一下，忽然燦爛地笑起來，說道：“阿婆，我們暫時沒考慮到老年群體，我現在就回去和設計師商量，讓她做幾款老年款的，到時候拿給您看，您要是喜歡的話，希望您能成為我們的老年群體的第一個客戶。”
老人家聽出了這年輕人的難處，慈祥笑起來，說道：“真棒！我每天這個時候都在前麵那個涼亭和那些老朋友在那裏聊天唱歌，你們做好了就拿來給我看看，好不好？”
“好！”孟旭笑著說道：“阿婆，我們的鞋子防滑又好穿，我穿的都是我們自己做的呢！”
“真棒！”老人在他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阿婆再見！”
孟旭是飛奔上樓的，一進門就抓著盛一凝的肩膀，激動地說道：“一凝，要不我們改變一下策略？”
“你怎麽啦？沒拉到客戶沒關係的，我不會怪你的。”盛一凝疑惑看著都快開心得跳起來的孟旭。
孟旭激動地跟他說了剛才在樓下的遭遇，也說了自己的設想。
“設計老年群體的服飾是沒問題，萬一那老人忽悠你怎麽辦？”盛一凝有些猶豫。
孟旭抓著她的肩膀，認真說道：“一凝，我知道你是很棒的設計師，但如果現在的辦法不能讓人接受你的作品，那我們就換一種方式，換一個方向進攻，反正現在無論我們跨向哪裏都是前進。”
盛一凝望著他笑起來，問道：“小旭，你確定你真的沒有讀過書？”
孟旭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說道：“讀過那麽一點，但沒有你讀的多啦！”
盛一凝欣慰笑起來，說道：“謝謝你！”
孟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催促她說道：“你趕快做些老人鞋和衣服出來，我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