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水晶棺邊的陪伴
歌廳洗手間裏，柳一望過去，柳皓並沒有為眼前看到的事情驚訝，心裏莫名冒起一團火，把他拽過來一頓暴揍。
柳皓被打的流鼻血，周揚這才不得不現身，拉住柳一，將他救了下來。
“你知道都不敢吭聲，怎麽這麽慫呀？”柳一氣得還想打自己弟弟。
柳皓拉著她的手，小聲說：“爸爸媽媽沒有了，姐姐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想要有個伴……”
“所以你就戴著這頂綠帽子了？好吃好喝供著這王八造的？”柳一氣得哆嗦。
柳皓站到她邊上，拉著她的衣角不說話。
“小柳一，別氣了，現在讓他們說說，想要怎麽解決這件事。”周揚手臂搭在柳一肩上，輕輕按住她。
柳一轉向柳皓，說道：“那你說，你要怎麽辦？”
柳皓看看她，又看了看衣著不整的楊音和馬誌耀，說道：“小音想要自由，我終於可以她了，還有，我退出國家比賽……”
“你怎麽這麽慫呢？”柳一踹了他一腳，說：“不許退，那是屬於你的機會，這小子就繼續去當他的小白臉好了，還有你這女人，幸虧你隻是騙點財，我可以不計較，以後別再來招惹我弟弟，我打他都不留情，你的話，一不小心被我打死了也不一定！”
柳一拉著柳皓的手就走，周揚留下來，盯著他們，說道：“作為柳皓的姐夫，我似乎得做點什麽事，因為這事不由我來做的話，讓柳一來，你們就死的慘了。”
轟隆一聲響，整個歌廳都在顫動，等人尋到爆炸的地方，楊音就和馬誌耀抱在一起昏睡過去。
不用做更多的事，圍觀的人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而且會朝著誇張又吸引人方向發展。
距離歌廳不遠處，有個公園，柳一帶著柳皓一直到這裏才停下來，跳廣場舞的大媽還沒散去，兩人就站在水池背光的一麵。
“慫包，別哭啦！小時候你打我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慫啊！”柳一掏出張紙巾扔過去，胸口還團著一團怒火。
柳皓哭的淚流滿麵，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對不起，姐姐，我小時候不懂事，不該那樣欺負你……”
“咦……”柳一抖抖身子，想把身上的雞皮疙瘩抖掉，說道：“哭的時候別喊我，弄得像是我死了，你給我哭喪一樣！”
“姐姐……”柳皓還在哭，拉著她的衣角，哭道：“我女朋友給我戴綠帽子……”
“已經是前女友啦！幸虧她隻是騙你點錢，要是又騙錢又騙色，你就爽了！”柳一看著無聊，手指在鼻孔裏鑽了幾圈，在他頭發上擦擦。
柳皓哭的像是拉二胡，一邊哭，一邊訴說自己的委屈：“我早就知道她給我戴綠帽子，可是我不敢說，我怕我一說沒他就離開我，我不要孤零零的一個人……”
“所以你就把錢給她，讓她拿著錢帶其他男人吃大餐開心，你呢就每天醃菜拌飯啊？”柳一沒好氣說道：“你是不是踢球把腦子踢出去啦？”
“可是我是孤兒，沒有家人，會害怕……”柳皓撲到她懷裏，抱著她，哭道：“馬誌耀是校隊的隊長，大家都向著他，他還和其他人的女朋友也攪和，都沒人敢出聲……”
“你們這校隊什麽鬼風氣！”柳一摸摸他的腦袋，說道：“別哭啦！以後我在呢！”
“真的？”柳皓擦著眼淚，驚喜地望著她。
柳一點點頭，說：“真的，等戰爭結束了，我就回來，答應了一然的。”
“真好。”柳皓抱著她，說道：“姐姐，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喂！我沒有不理你。”站在池邊，把他護在懷裏。
“姐……”來看小說
姐弟二人相擁的溫馨場景，忽然背後的噴泉開了，水珠噴灑了柳一一身，柳皓躲在她懷裏，逃過了一劫。
“該死的破噴泉！”柳一抬手就要劈噴水的雕像。
柳皓慌忙拉著她跑到一邊，說“姐，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打仗。”
“活擰了吧？就你這傻樣還去打仗？”柳一對自己的弟弟說話很不客氣，似乎是想解解小時候的氣。
“姐……我跑的挺快的，也不怕死。”柳皓輕輕晃晃她的手臂，說：“帶我一起去嘛！”
“你還是踢球吧！”柳一看周揚慢悠悠走來，知道這件事已經到此為止了。
周揚走到他們邊上，聽到柳皓還在說去打仗的事，說道：“小子，你還是先做出點事情來，在國球球賽上拿點獎，不然你這姐姐好麵子，是不會帶你這種頂著綠帽子的慫包弟弟去見人的。”
柳皓自己琢磨了一會兒，鄭重地點點頭，說：“我一定好好努力，不給姐姐丟臉。”
“對了，雖然你二十歲還不到，但也成年了，還是得考慮一下娶老婆的事……”
周揚膘著柳皓的肩膀，和他說著走遠，柳一也獨自往另一個方向過去。
夜漆黑如墨，靜謐山林裏，一處隱秘的院子，亮著小小的燭火。
柳一慢慢落在院子正中央，這是盛家的林地，葬著盛家的先人，這裏也存放著盛一凡還未入土的遺體。
微弱的燭光裏，布君帆坐在水晶棺邊一針一線繡著什麽東西，神態安然。
“伯父，伯母。”柳一走進去，跪在水晶棺前。
布君帆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把她扶起來，說：“孩子，你這是幹什麽呀？”
“伯母，都是因為我，爺爺奶奶和伯父，還有大宅裏的那麽多人才會被害，都是我的錯……”柳一哽咽著說道。
來的時候，心裏的負罪感已經以為盛冰的原諒消去了大半，但當看見布君帆坐在自己丈夫的遺體旁安靜的模樣，心裏被針紮著一般，盛家從上到下從來沒一個人對她露出過嫌棄鄙夷，長輩們把她當做孩子疼愛，傭人們把她當做盛家的小姐照顧尊敬，這一家，是她死都不願意傷害的一家人，但現在卻因為她，差點慘遭滅門。
“小柳一，別哭，沒事的呀！”布君帆扶著她站起來，輕輕給她擦著眼淚，說道：“沒事的，傷害我們家人的是王琪，是她隻是惡魔攻擊我們家，她也已經死了，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好不好？”
“伯母，都是我不好，你們對我和一然那麽好，我卻害了大家……”柳一撲進這個溫柔的女子的懷裏，她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在母親的懷裏懺悔。
布君帆抱著她慢慢坐下，輕柔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說道：“小柳一，你是個好孩子，雖然有些不合群，但很善良，這事不怪你，爺爺奶奶他們也不會怪你的，孩子，乖，不哭了。”
“可是……”柳一哭紅了眼眶，望著布君帆，那種失去心愛的人的滋味，她深深體會過，而且現在也正陷其中。
布君帆捧著她的臉，柔聲說道：“孩子，為什麽哭的這麽傷心？”
“以前我不懂，現在我才明白，心愛的人就在身邊，卻永遠無法再擁抱他的痛苦。”柳一雙肩輕輕顫動，說道：“伯母，都是我不好……”
“傻孩子，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來看看我繡的怎麽樣？”布君帆一手攬著她，一手把自己的繡品拿起來。
繡的是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在樹下相擁的畫麵，還沒繡完，就能感覺到那溢出的甜蜜。
“這是我和一凡在學校梨園的第一次擁抱，他平日裏看著豪氣萬丈的，那時候害羞的像個小男孩。”布君帆說起來的時候，臉上浮著兩片小小的紅雲。
柳一含著淚，輕輕撫摸著那一針一線，說：“伯母，你願意給我說說你和伯父之間的故事嗎？”
布君帆輕輕抱著她，臉上浮著溫柔的笑容，給她講起了自己和盛一凡從相遇相知到相愛的過程，一刹那的錯覺，仿佛時光倒流到了那段美好的時光裏，讓她也不自覺地流下了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