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夢境惡魔
清晨，列車的嗚鳴把睡夢裏的乘客喚醒，閆舟早早起來去洗漱，自己去餐車端來早餐。
柳一蓬頭垢麵坐在上鋪抹眼淚，藍耳朵站在邊上給她遞紙巾。
“太感人了。”這是柳一醒來之後說的唯一一句話。
君輕還蜷在她懷裏睡著，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下來吃早餐，給你買了牛肉麵。”閆舟沒理會她的哭戲，自己坐下來就喝粥。
柳一哼哼唧唧爬下來，坐在他對麵，一邊哭一邊拌著麵，問：“閆大舟，為什麽人類的命那麽短呀？以後我死了，它們怎麽辦呀？”
“你還想那麽多？先管管你的肚子吧！”閆舟端著自己的粥轉到一邊，說：“別把你的眼淚濺到我碗裏。”
隻覺身後有呼吸聲，閆舟扭臉看去，是藍耳朵，腦袋伸得老長，鼻子湊到他的碗邊，打了個噴嚏，走了。
“柳一，你再不管教你的使魔，我就要替你教訓它了。”閆舟極力控製住胸口的怒火。
藍耳朵還在衝他搖尾巴挑釁，柳一沒心思打理他們，一閆舟手裏的碗飛出去，撲在藍耳朵的腦袋上。
粘稠的粥粘在毛毛上，藍耳朵也不開心了，齜牙咧嘴過來，徒手和閆舟撕扯。
人和惡魔赤手空拳的決鬥，以藍耳朵的失敗告終。藍耳朵被他用腰帶捆在桌上，吱吱吱亂叫。
閆舟取出刮胡刀，開始給它刮毛毛。
它嚇得歇斯底裏嚎叫，驚醒了君輕，把柳一也驚回了現實裏。
藍耳朵從刮胡刀下逃脫，還有些驚魂未定，不過被閆舟這麽一收拾，老實多了，柳一幫它把毛毛清洗幹淨，它也灰溜溜去魔法廚房給閆舟重新做了早餐。
“這麽皮的使魔，就該吊起來打一頓。”閆舟自己也鬱悶，柳一之外，藍耳朵是第二個明目張膽向他挑釁的家夥。
“它隻是看你不順眼，不要介意。”柳一把牛肉麵的湯都喝了，一扭臉，看見君輕眼巴巴看著她，抓抓腦袋，說：“不好意思哦！忘了還有你了，讓藍耳朵也給你做一份吧！”
話音才落，藍耳朵已經做好早餐了，四人份的，閆舟的那一份要格外大，搭配的火腿色澤誘人，又大又厚，看的君輕直流口水。
閆舟分了一半給它，柳一也眼巴巴看著，他沒理，她拽拽他的衣裳張開嘴巴：“啊……”
“真的是上輩子欠你的！”閆舟切下一塊火腿，喂到她嘴裏，見她盯著自己的粥，沒辦法，舀了一勺喂她。
第二天才能到王城旅途枯燥無聊，柳一趴在自己的臥鋪上玩手機，閆舟也靜靜地自己看著平板，藍耳朵和君輕在互相玩對方的耳朵。
嘭！柳一從上鋪掉下來，眼睛還盯著手機在看。
“我們換換吧？我都摔了兩次了。”柳一爬起來，去擠閆舟的臥鋪。
閆舟坐在一角沒動，柳一愜意躺下去，藍耳朵和君輕也挨過來，兩隻毛茸茸的惡魔，擾的她無心玩手機。
“君輕原來你以前那麽專情啊？”柳一雙手疊放在後腦勺後麵，繞有趣味看著他倆。
藍耳朵壞壞笑著，伸出一個小爪子戳戳君輕，似乎是在戲弄它。求書寨中文
君輕撅起嘴，小聲說：“人類的生命太短暫了，還想和主人去很多地方玩的，沒想到一轉眼，主人就去世了……”
“所以你就在山裏睡了那麽多年？”柳一捧著它肉嘟嘟的臉，用力揉了一把。
君輕抬爪子拍拍她，說：“那時候和主人在山林裏很快樂，他隻是個普通的魔法師，卻很溫柔，他擅長治療魔法，總是無償幫人治病。”
柳一摸摸它的腦袋，說：“人生來就是在向死亡奔去，在這過程中，會經曆很多很多的事，遇到不同的人，人類的生命短暫，但代代不息，情感也會在下一代得到延續，這才是生命的意義，知道嗎？”
君輕點點頭，抱著她，問道：“就像是我現在很喜歡小一一，但如果小一一離開人世了，還有小一一的孩子和朋友，我們依然在一起，互相溫暖，對嗎？”
柳一點點頭，說：“人類有情亦無情，如果彼此珍惜這份感情，那就不會消失的。”
“吱吱吱！”藍耳朵在邊上叫，爪子不停戳君輕。
君輕開心笑了，轉身抱著它，說：“小耳朵，我也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柳一轉去看閆舟，問：“閆大舟，你在幹什麽？”
“你管我！”閆舟沒好氣回了一句，低下頭繼續看平板。
柳一看著他，問：“你不會是什麽王公貴族吧？在學園你那麽拽，現在要去王城，你一路都悶悶不樂的，不會是你訂婚了吧？怎麽？未婚妻很醜？”
“你別自己腦補些，我隻是鬱悶怎麽會遇到你。”閆舟把她的腦袋推開，說：“到了王城，你千萬不能亂來，不然腦袋搬家。”
“哦！我是那麽不靠譜的人嗎？”柳一摸摸他的臉，說：“那你為什麽選我？”
“你以後就知道了。”閆舟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說：“別對我產生感情，你要利用我，知不知道？”
“我本來就是利用你，等我替那混蛋報了仇，在把他的屍體挖出來暴曬，然後我就會消失的。”柳一冷笑起來。
“一定要為他報仇嗎？”閆舟的目光落到她指間的戒指上。
柳一靠著他，說：“一定要報仇！”
“他對你究竟有多好，要你這麽不擇手段為他報仇？”閆舟張開手臂，把她摟到懷裏。
藍耳朵和君輕都睡著了，沒人來打擾他們簡單的互相取暖。
柳一看著戒指，低聲說：“我家裏嚴重的重男輕女，什麽好的永遠都是弟弟的，弟弟做了什麽錯事，都是我不對，能讀完高中就已經是對我天大的恩惠了，我本來是放棄學習的，是周揚，他說以我的天資，不讀書，太浪費了，大學四年，我的學費，生活費，都是他給我的，我的父母來找我要錢，他幫我給，後來他們不來了，我以為他們是放過我了，後來周揚出事，我的父母找到我，說我兩個月沒再往家裏打錢了……”
柳一揉揉眼睛，自言自語：“是我太依賴他了，他才離開我的吧！”
“傻瓜！養你一個小家夥輕而易舉。”周揚溫柔的聲音從戒指裏傳出來，說：“小柳一，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往前看，知道嗎？”
“沒有你的生活，我很不喜歡！”柳一失聲痛哭，眼淚汩汩而下。
“小傻瓜！”
周揚和閆舟的話一樣，閆舟抱緊了她，周揚卻已經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