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早就已經在打鬥之中毀掉了,那些陣法造就出來的凡人,更是消失的一幹二淨。

這裏的幻境已經被毀,生門早就被轉移了,他們隻能離開此地,繼續尋找。

沿著城門走了出去,四周的場景頓時轉換,變成了一座綿延的山脈。而那一座城池,則變成了一處荒地。一行人默默地前行,氣氛十分安靜詭異。

東方慧隻覺得如芒在背,那冷厲的眼神,幾乎要把她後背都盯出一個洞來。她終於不甘不願地鬆開了挽著顧惜朝的手腕,刻意往前和她拉開了距離。

很好,那刺人的眼神終於消失了!

輕輕地舒了口氣,東方慧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東方睿,又看了一眼自家堂哥東方破,兩人同樣僵著一張臉,比她的情況好不了多少。

有這麽一尊大神跟著,還時不時發出可怕的警告,他們隻覺得現在就跟受刑一樣煎熬。

顧惜朝抽了抽嘴角,原本東方破和東方睿一前一後開路,她和東方慧兩個女子在中間。現在的隊伍已經變成了東方家兄妹三個在前麵,那個自稱叫九玹的男人,則是和她並排走在了一起。

她越是逃,對方就越是跟的越緊,而且速度極快,讓她甩都不甩不掉!

啊啊啊,真是快要煩死了!

“惜朝,你真的不記得以前在冥青界發生的事情了嗎?你第一次在死亡森林醒來,見到的蕭墨弦,你都已經忘記了嗎?”

九玹直接向她神識傳音,顧惜朝微微一愣,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這個人,竟然連蕭墨弦都知道?難道,他們真的認識?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我這麽多事情?你和蕭墨弦是什麽關係?”

顧惜朝神色凝重起來,認真地問了一句。

九玹皺了皺眉,越發覺得古怪起來:“惜朝,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就是蕭墨弦啊!”

“你這個人,怎麽又滿嘴謊話?我怎麽記得,蕭墨弦根本就和你長得不一樣!”顧惜朝沒好氣地開口:“難道你要告訴我以前的蕭墨弦易容了?這才是你的真麵目?”

九玹更是疑惑,他當初是從蕭墨弦身上奪舍重生,這件事情惜朝明明很清楚的啊。而且,他的真容,曾經也在鴻蒙空間中對她展現過。當初在浮雲山,他更是直接恢複了神體和她並肩作戰,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好吧,我看你好像真的對我以前的事情很熟悉似的,就當你的確是蕭墨弦了。不過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記得你長什麽樣子了。雖然我們以前的確是有些交情,不過也沒有那麽親密的關係吧?”

顧惜朝揉了揉太陽穴,她和蕭墨弦雖然經曆了一些事情,可在她的記憶裏,對方極為冷淡,對她愛理不理的。兩人也不過是個合作的道友關係。

總之,這個人出現的太可疑了,她是不可能輕易地相信對方的。

九玹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問她好不好,這段時間到底經曆了什麽,可是,看著她戒備不耐的麵容,卻是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能夠感應到鴻蒙鼎依然處於破損的狀態,那幾隻神獸,也被直接困在了裏麵進入了沉眠。就連他想要知道原因,都找不到一個能為他解釋的存在。

隻能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了。

他知道,自己若是說的越多,她不但不會相信兩人之間曾經的親密,反而會更加防備。搞不好,還會弄巧成拙。

而且,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兒。看來惜朝並沒有徹底忘記以前的事情,也沒有忘記他這個人。隻是好像對他不再熟悉,不再有他們以前相知相愛的記憶。

想到一個可能,九玹頓時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仙界的萬毒老祖,曾經被自己的仙侶背叛,她親手殺掉了對方,煉製出了一種斷情丹,能讓人忘記曾經深愛過的人,並且無藥可解。除此之外,仙界還有一種忘憂泉,喝下之後,也會有同樣的功效。

惜朝到底是被人刻意喂下了斷情丹,還是無意中喝下了忘憂泉,這件事情,他定會查個一清二楚!

目光落在身邊的女子身上,他的神情頓時放柔。

一旦感情被抹去,什麽靈丹妙藥都不會讓記憶恢複。除非,讓那個人,重新愛上自己。

“天啊,這是血蓮?”

一陣驚呼聲響了起來,東方慧伸出纖細的食指,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竟是一處看不到盡頭的湖泊。上麵盛開了大朵大朵的紅色蓮花,讓整個湖泊看起來宛若血池,美得有些詭異。

“這湖泊四周沒有別的出路,很有可能隱藏著生門!”

“我們先去探探!”東方破沉聲開口,和東方睿交換了一個視線:“阿慧,阿殊,你們在後麵給我們掠陣。”

“好!”

九玹抬起頭來,掃了掃這血色紅蓮,立刻便看出了其關鍵所在。他眸光微閃,卻是不動聲色地向前移了一步。

東方破和東方睿靠近,試探著飛到了上空,朝著那紅蓮和池水之戰發動起了攻擊。水花四濺,紅蓮花瓣卻是紋絲不動,稍稍候了半刻鍾,眼見並無危險,眾人便繼續向前。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衝天水幕忽然出現,那水滴四散開來,濺到人的身上,竟是發出了滋滋的響聲。

“啊!”

痛呼出生,東方破倒抽了一口涼氣,隻見他的掌心,已經開始出現了一個血洞。不隻是他,東方睿和東方慧的情況更嚴重,那池水竟是能穿透防禦靈罩,不,那不是池水!

水麵上忽然出現了一隻體型巨大的紅色巨鱷,那道水幕,便是從對方的口中噴出!

唯有顧惜朝毫發未傷,因為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九玹忽然將她整個人掩護在了懷中,用後背擋住了那毒液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