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懸崖上洗澡的瘋子
朝陽映照在回頭崖上，一抹豔紅把初春的料峭春寒驅趕殆盡，上萬個懷揣夢想的少年集聚在崖前廣闊的廣場上，焦急而又期盼地等待著。
與他們的無措相比，東方宇則有規律的多，從前世就養成的習慣讓他不顧周圍怪異的眼光，旁若無人地修煉起鐵犁耕地。
包括神昆等都看不明白東方宇的怪異姿勢，以為這可能是他們小家族特有的練體基礎功法。
七八種指法，每種三組，每組一百次，幾乎用了約半個時辰。
龍七心中暗暗驚駭，一會兒就要攀崖，這東方宇竟然絲毫也不保留體力。
而其他等候的弟子們就不那麽含蓄了，紛紛嘲諷起來：“這是表現給誰看啊？一會兒從懸崖上掉下來再表現也沒用啊。”
東方宇不為所動，接著便開始練習家傳的烈陽掌，經過願望猴神的提升，他已經知道了這掌法的一百條經絡，而他隻聯通了六十四條，現在他要逐一打通。
其實，東方宇是刻意要造成自己的身體疲勞，他還有一顆天珠淬體丹呢，那可是他冒著生命危險第二次進入劉府換來的。這種淬體丹在肌肉極度疲勞時服用才更能發揮作用，他當然要物盡其用。
依照無數個清晨的規律，東方宇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功課，趁著這休息的閑暇，他才拿出從劉震雲那裏贏來的儲物戒指，這是他進入宗門後最後的財產了。
“咦！”居然還有個丹瓶，竟是三枚同樣的天珠淬體丹，這可太好了，完全有可能一次把身體淬煉透徹。不過，似乎還要讓自己更加疲勞才行。看來，一會兒自己隻能不走尋常路了。
近百塊中品星辰石，百十塊下品星辰石，一把標誌性的劉家長劍，不過這次是二品巔峰，比上次的好一些。其他就是一些換洗衣服了，仍然沒有他最缺的功法。
東方宇要晉級八級武者，必須打通一百二十八條經絡。可是他現在的功法中，烈陽掌最多也就一百條，彈指神通是十二條，其他金剛指、鷹爪功等加起來才知道七條，這樣全部練成總共才一百一十九條經絡，離著晉級還差八條。
“哎！”東方宇暗歎一聲，不知道成為雜役弟子後宗門會不會賜於功法，恐怕懸。也不知道猴神剛剛吞噬了南宮宙兄弟給的又一枚星辰果，能不能再幫自己找出幾條經絡。
天光大亮，不少前來維持秩序的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趾高氣揚的走進場中，他們肆無忌憚地譏諷前來參加考核的散修，顯示著自己的優越感。
“你們看那肥豬，除非長上翅膀，還想上這回頭崖，留條命回家傳宗接代多好。”
“我可說好，他這分量如果是摔下來，我可接不住。”
這些人根本就不加掩飾，似乎是故意說給這些散修聽，其中那個胖子就被嚇得幾乎立刻退走。
東方宇搖著頭，他認為喜歡笑話別人的人，絕對不是真正的高手，這樣的人在哪裏都是小成即滿，多半也就是墊底的貨色。
終於，負責主持選拔的一位外門管事和一位雜役堂管事到了，二人正準備宣布考核規則，忽然驚駭的發現，坐陣雜役堂的唯一一名長老宗強竟然親自來了。
這是那一出啊？平時此老也就掛個名，雜役堂這點破事哪裏能入得了他的法眼。難道是為了觀察弟子？
前台上兩位管事紛紛行禮，請宗長老說話。
宗強咳嗽一聲，說出了一番讓人目瞪口呆的話：“各位年輕人，我們巢床崖的考核難度雖大，但絕對安全！”
場中一片嘩然，而且這聲音大多數是來維持秩序的弟子發出的，巢床崖選拔弟子什麽時候安全了？哪年不摔死十幾個？
隻聽宗強接著道：“所以，請大家放心，已經成為雜役弟子的，還有成為外門弟子的師兄會密切地在崖下關注著你們。如果有誰出現保護不力的情況，立刻逐出宗門！”
亂套了，散修們大喜，剛才那幾乎要放棄攀崖的胖子指著那個說不接他的弟子道：“師兄，我就麻煩你貼身保護了。”
宗強滿意地點點頭，眼光在南宮宙身上瞄了瞄，繼續道：“規則極其簡單，天黑前攀上這崖就可以進入下一關，隻要不借助他人力量，八般武藝盡管使來。”
回頭崖，崖高千丈，聳入雲霄，崖上既有相對較緩的坡麵，也有陡直的峭壁。關鍵的是從下麵選好的路未必能保證一路通暢，或許走到半路反而是險途。
不過，大家可管不了這麽多了，全都揀著自己認為相對安全的地方攀登起來。
神昆、龍七、南宮宙看著東方宇，東方宇一笑，道：“盡管放心，崖上見。”
兄弟四人會心地一笑，便各展神通，攀登起來。
神昆的虯龍棒插入堅硬的山岩便如插入豆腐一樣，毫無難度可言，其實連這都是做樣子，這神兵根本就是能飛的。
龍七身法淩厲，一步數丈，如大鳥般淩空飛躍。
南宮宙基礎功夫十分紮實，氣定神閑、不緊不慢地在山崖上遊走，一旦遇到峭壁，長鞭一揮，立刻就能纏住遠處的老樹或山岩，化險為夷。
看著三個兄弟都沒問題，東方宇刻意選了一處最陡峭的山崖，開始攀登。
有宗強長老的嚴令，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在崖前密密地站成了兩排。兩名管事也如臨大敵，親自飛舞在半空觀察，隨時把已經脫力，即將墜落的散修解救下來。
即便這樣，宗強還是不放心，幾乎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南宮宙，完全沒注意到其實下方還有六個美女保鏢隨時準備舍身救人。
就在眾目睽睽之中，東方宇居然在一塊平的就像鏡子一樣的山壁上開始攀登了。
底下的弟子們議論紛紛：“這家夥是不是瘋子？夏天水大時，這裏根本就是瀑布的一部分，隻不過現在水幹了而已。”
“這是想在長老麵前顯擺想瘋了，你們等著瞧吧，一會兒就得摔下來。”
東方宇運起爪子勁，五指如同鋼勾，緊緊勾住峭壁上的縫隙，僅僅憑借雙手十指向上爬，他的方法與眾不同，腳幾乎就是擺設，隻是隨意的蹬在崖上。
這種攀登方式本是他前世最大的愛好，他甚至可以隻用一個手指摳住一個極小的縫隙掛在空中，他還可以掛在半空小睡上幾分鍾。
不過，這次，他是刻意要把自己的體力消耗到極限，常年被山水衝刷地崖壁上僅有被頑強的藤類植物硬擠出的縫隙，有些都不容整個手指進入。
百丈之後，東方宇感到體力消耗地差不多了，探手取出天珠淬體丹納入口中。
崖下的弟子們看得清楚，一個個哈哈大笑，“這才爬了十分之一就吞丹藥，你說他圖啥？非要顯擺？”
東方宇當然聽不到下麵的聲音，他感到全身如同火燒，好像萬把鋼刀在體內剜割，把那些星辰之力淬煉不到的雜質從體內剔除。
他牢牢地摳住崖壁，身體的崖上翻滾，大塊的土石簌簌而落，疼得大叫。如同酷刑一樣的疼痛剛剛止息，他便立刻又吞下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崖下的弟子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一個家夥大概是笑得有些抽筋了，捂著肚子躺在地上指著崖壁，斷續道：“這家夥都吃了四顆丹藥了，還沒緩過勁來，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非在這裏爬。”
信念堅定的東方宇終於挺了過來，身體外麵出了一層厚厚的泥垢，臭氣撲鼻，令人作嘔。他低頭一看，全身上下竟如蒙了一層泥巴鎧甲一樣，這一眼差點吐了出來。
他左右逡巡著，終於發現旁邊百多丈就是瀑布，在春天縮小了麵積，但也極其宏大，吼聲如雷。
必須洗個澡了，否則上崖後沒法見人啊。
於是，東方宇開始橫向攀爬。這回崖下的弟子們都驚呆了，“這個瘋子，向上才爬了百丈，現在又橫著爬了百丈，他這是花樣作死嗎？”
瀑布旁已生了細密的苔蘚，更加濕滑，好在他的爪子勁已達化境，硬是頑強地鑽進了瀑布下麵。
不一會兒，一條褲子從瀑布上衝了下來，引起弟子們驚呼，等再看到上衣也飄下時，才猜到發生了什麽。
這個瘋子在瀑布中間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