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嬰癱

一夜之間,東方宇聲名大振,一些真有問題的修士坐不住了,開始到府前打聽情況。

小吃攤子上,除了文昌學院的學子,竟然出現了一批神秘人士,他們穿著考究的絲袍,一看便是豪門大戶的管家之流。

特別是文府酒樓對麵的茶樓,臨街的雅座被一訂而空,不少氣場強大的大豪目光火熱地盯著對麵。

日上三杆,文府酒樓才施施然開門,昨天做下驚天大案的那頭壁虎探頭探腦地出來了,“噌”的一聲竄到大招牌上,掏出一杆大筆龍飛鳳舞起來。

人們激動了,茶樓中的大老們全都站了起來。

等鳳翅黑龍回到酒樓,他們才現,價格變了,現在,谘詢一個問題的價格成了二十萬仙玉。

有人頓時痛悔起來,這還帶漲價的,還漲得這麽快。

街邊的豪仆們連忙回家報信,數十人行色匆匆起來。

接近中午,一個穿著對襟大褂,鶴童顏的老者帶著一名少年悄悄來到文府酒樓門前,四顧無人,這才閃身進入。

消息立刻傳了出去,“老爺,國醫館的趙老爺進了文府酒樓。”

“是哪個趙老爺?說清楚。”

“就是那個急科聖手,趙穩,因為善用大黃,巧治火熱症,而被尊稱為趙大黃的趙老子爺子。”

“什麽?連趙聖手都去問問題了,你看準了嗎?”

“老爺,絕對準,他救過我兒子的命。還有,老爺,現在煉器師同盟的副盟主平頂城老爺也進去了。”

“什麽?連他都去了,我馬上到。”

趙穩進入文府酒樓之前,早就調整好了心態,今天是為兒子治病而來,萬萬不能擺架子。

所以,當他進入大廳,現根本沒人之時,毫不焦急,和兒子一起,恭恭敬敬地站立等候。

不多時,平頂城也來了,一進門便驚訝地道:“趙聖手,您老怎麽也來了?”

趙穩一愕,忙命兒子行禮,這才道:“還不是為了犬子凝嬰不力之事嗎?醫館的同僚盡了全力,至今不能解決。結嬰是修行必經之途,可他在這環節上蹉跎了十幾年的歲月了,已快成了廢人。我隻此一子,平生所願,不過是讓他修行有成罷了。”

平頂城也不禁唏噓,天下為人父者,莫不如此。其實他自己何嚐不是這樣,父如龍,兒如蟲,個中滋味真是讓人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正在嗟歎著,東方宇帶著兄弟們出來了,向各自的座位一坐,茶小七伶俐地為大家沏茶擺果。

趙穩前驅兩步,又回頭看向平頂城,謙讓著前行。他雖然年長,畢竟煉器師同盟的副盟主地位更高。

平頂城至今仍未覺悟,或許是平日高高在上,被人捧著慣了,依舊是盛氣淩人地道:“昨天老夫給你們提的問題可有答案了?這可都整整一天了,你們不會答不上來吧?”

趙穩詫異地看著平頂城,心中暗叫倒黴,竟然是來找茬兒的,可不要讓這些高人懷疑我。

結果,根本就沒有人理平頂城,居中坐著的那個英俊修士反而看向趙穩的兒子趙昆吾,目光灼灼地道:“難得啊,難得,竟然讓我現了一塊瑰寶。如果我沒看錯,這孩子是先天厚土體質。”

趙穩愣了,這是說的自己的孩子嗎?先天厚土體質,這是什麽?沒聽說過。

平頂城徹底怒了,昨天礙於四大富之一的程守禮,沒敢當眾飆,本就積了一肚子的火,今天又被冷落,再也忍不住了,勃然變色道:“你們聾嗎?沒有聽到我的問題?”

小鴨拍案而起,道:“你是瞎子嗎?沒看到外麵寫著問問題要給錢?從你昨天到今天,總共已問了六個問題,每個問題二十萬仙玉,共是一百二十萬仙玉,你付款了嗎?沒有付款,我們為什麽要回答你?”

平頂城的火噌噌往上竄,怒道:“我隻是昨天考教你們三個問題,什麽時候問過六個?”

小鴨冷冷地道:“這是第七個,你欠我們一百四十萬了。”

平頂城胸腹起伏,忽然冷笑道:“你們這些妄人,滿嘴胡言亂語,趙聖手的公子連元嬰都凝結不全,這是全皇朝都知道的事,居然開口便說他是先天厚土體質,這種江湖騙術是否太過下作?”

“第八個問題。”小鴨氣死人不償命的地道。

東方宇“嗤”的一笑,道:“少年,你的確是先天厚土體質。這種體質隻需要獲得對應的土屬性功法,便能將擅長防禦的天賦徹底揮出來,前途不可限量。”

見趙穩父子一幅疑惑的樣子,東方宇繼續道:“一般的修士結嬰,如果功法不利,需要借助結嬰丹的話,隨便吃上一兩顆也就是了。但是像你這種特殊體質的就不同了。你的土屬性本來強大,但要讓它更強大卻也需要更龐大的能量才能推動。所以,你若結嬰,必須要用火屬性的結嬰丹。然而,可悲的是,你竟然服用的是木屬性結嬰丹,對不對?”

趙穩張口結舌,如見神人,好半天才呆愣愣地道:“都怪我,我給他準備的是百草結嬰丹。”

東方宇點頭道:“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他這種體質太罕見。你想,木克土,因為樹根會吸收土中的營養,以補己用。樹木強壯了,土壤如果得不到補充,自然削弱。而你為他準備的百草丹,正是木屬性精華的集結,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是結嬰了。但元嬰如死如生,有不如無,這稱為嬰癱。”

趙穩忍不住驚叫:“嬰癱!”

東方宇點頭,平聲道:“這是因為,本來應當是土屬性的強大元嬰,土屬性卻被奪光。不僅如此,元嬰中還沉澱了一些木屬性,仍在不停地吞噬土屬性,讓土屬性元嬰永遠不能圓滿。”

趙穩大張著嘴,能生吞鵝蛋。

趙昆吾委屈的哭起來,他並不怪父親,隻是在最青春的年歲,卻總被人鄙視為廢物,這一會兒,所有的冤屈集中爆了。

不論何時,不論何地,記不清是一萬次,還是十萬次,人們總是在說:“趙聖手一世的英名,卻生了這麽一個廢材兒子。”

他比任何人都玩命地修煉,可是什麽效果都沒有。也記不得是四次,還是五次,他想了卻殘生,卻不忍心拋下慈愛的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