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淡淡瞥了眼長樂公主,原來不隻是她一個人害怕夏侯璟,所有人都怕他!

“祺陵,剩下的交給你了。”夏侯璟看也未看長樂公主,徑直走開,身上所散發的寒氣令人忍不住一陣顫抖。

沐清歌見此,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夏侯璟這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向沐清歌。

沐清歌頓時想了起來,眼前的男人他有潔癖,這麽陰暗潮濕的大牢隻怕他極少來吧攖。

“沐清歌,你對本王做了什麽手腳?”

他的黑瞳深邃如潭,泛著清冷,同時也散發著一抹淡淡的警告償。

這樣的夏侯璟,沐清歌怎麽敢欺騙。

隻是,她沒有想到夏侯璟見了她第一句話會問她這個,也對,這個極其警覺的男人自然一早發現了他體內的異樣。

“我將四枚金針埋入了你的體內,用來封住你體內亂竄的寒毒。”

沐清歌看著夏侯璟幽深無瀾的眸子,立即補了一句,“隻要在一定時間內取出,不會有事,有金針在你體內,你體內的寒毒暫時不會發作。”

沐清歌有些忐忑的看著夏侯璟,本以為這個男人會怪她自動主張,誰知他卻突然轉了話題,“你受傷了?”

“沒,沒有!”沐清歌急忙將受傷的手掌藏在袖中,幸好穿著衣服,她身上的鞭傷他看不見。

這個極其愛麵子的男人,要是知道她今日被人追著打,指不定又會指責她給淩王府丟臉了。

“將手拿出來,讓本王看看。”

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卻透著一抹蠱惑,沐清歌猶豫了一瞬,還是將受傷的手掌攤在了他的麵前。

果然,在他的麵前,她根本說不了謊。

“蠢!”夏侯璟輕啟薄唇,丟出了一個字。

“連長樂也對付不了,本王不知養你做什麽。”

果然,這個男人一準嫌她丟人,她有些委屈,可是如今她卻沒有委屈的資格。

“哼,過兩日有她求我的時候!”沐清歌咬牙。

“本王聽聞你又在宮裏給本王惹了事?”

夏侯璟話音一落,沐清歌頓時沒了底氣,“我……對不起,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陷害我,但是的確是我給你惹了麻煩。”

“我希望你能救我出去,我保證絕不會給你惹麻煩,也不會讓王府遭殃。”

“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沐清歌頓時一滯,她沒有察看夏侯炎到底中了何毒,一時不好下定論。

“你放心,你隻需救我出來即可,就算我救不活三皇子,也決不會將禍水引到你身上,所有的事情皆由我一人承擔。”

“不,本王救你出來,你就得為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然,你若是出了事,本王不會再救你。”

“成交!”

沐清歌的身形隱在暗處,看不清容顏,隻有那雙黑亮的眸子,仿佛耀目的黑曜石,帶著璀璨的光芒,照進了他的眼底。

夏侯璟滿意的輕輕頷首,轉身對著遠遠立在一旁的牢頭道:“過來。”

牢頭聞言,立即趕了過來,小心翼翼道:“王爺,有什麽吩咐您請講。”

“本王要帶王妃走。”

雖然是商量的口吻,卻怎麽都讓人覺得這是命令。

“這……小的做不了主啊。”牢頭一臉為難。

夏侯璟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枚被磨得光亮的赤金色令牌對著牢頭揚了揚。

牢頭立即嚇得跪在地上,忙道:“王爺,您請,您請,淩王妃您帶走便是。”

這是什麽令牌,竟然這樣好使,沐清歌好奇的朝夏侯璟手中看去,誰知,夏侯璟早就將令牌收了起來,直接邁開了步子。

沐清歌乘著夏侯璟的馬車和他一同入了宮,沐清歌知道他有潔癖,所以她在馬車內離夏侯璟遠遠地,生怕招惹他厭煩。

終於到了皇宮,沐清歌便立即匆匆忙忙朝夏侯炎的青炎宮跑。

她在大理寺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不知道現在夏侯炎的情況如何了,萬一拖得過久,夏侯炎死了,那就糟了!

夏侯璟看著步履匆忙的沐清歌,眸光深了深,也加快了步伐。

到夏侯炎的寢殿時,梁貴妃正守在他的榻前痛哭,聽聞她來了,情緒立即激動起來。

“讓她走,她害得我的炎兒還不夠慘麽,還來做什麽?”

有了夏侯璟的跟隨,根本無人敢攔她。

“貴妃娘娘,讓我看看三皇子中的毒,也許我能解。”沐清歌誠懇道。

她的話音剛落,就由一位老者不屑,“連我等都看不出的症狀,難不成你能解?”

不是他不信,是沐清歌根本難以讓人相信,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娃娃,她能會些什麽?

“更何況,三皇子身上中的毒和你脫不了幹係,我等如何能信你?”

“你們既然看不出來,為什麽不能讓我試一試呢,反正結果最糟也不過如此!”沐清歌苦口婆心勸道。

“嘟嘟嘟……”自從她進了寢殿,醫生係統就不斷地給她提醒,夏侯炎中毒了。

這會,這提示聲一聲急過一聲。

夏侯璟的眸光靜靜地落在沐清歌身上,這個女人眼中盡是急切,清涼的眸子透著執著,大有誓不罷休之勢。

她急不可待的要給夏侯炎解毒,真的是為了救他以證清白?

“梁貴妃,到底是誰下的毒重要還是三皇子的性命重要,相信你最清楚。更何況,我和王爺都在這裏,有什麽理由去給三皇子下毒?”她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她和夏侯璟身在宮裏,如果真的想要謀害三皇子,他們根本走不出皇宮!

沐清歌看著梁貴妃神情有些鬆動,心中大喜,正準備繼續相勸,一聲尖細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沐清歌心中一滯,肯定是皇上知道她來了這裏,才會過來的,隻怕事情更加棘手了!

一時間,青炎宮的奴才跪了一地,梁貴妃上前兩步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臣弟給皇上請安。”

沐清歌也隻得跟在夏侯璟身側,福身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淩王,你怎麽也來了?你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禮了。”

皇帝仿佛隻看見了夏侯璟一般,根本沒有讓她起身的打算,沐清歌不禁在心裏罵了一句老狐狸,他明明知道是夏侯璟將她帶進宮的,還明知故問。

半晌,皇帝才淡淡的掃了眼沐清歌道:“起來吧。”

接著,皇帝徑直走過去,扶起梁貴妃道:“愛妃,炎兒他現在如何了?”

梁貴妃聞言,難以抑製內心的委屈,“皇上,太醫說再有一個時辰,炎兒就……”

皇帝輕輕拍了拍梁貴妃的肩膀,以作安慰,然後衝著一眾太醫怒道:“你們都是死的麽,三皇子到底中了何毒,怎麽還查不出原因,若是三皇子有個意外,你們全部給三皇子陪葬!”

一眾太醫唯唯諾諾的跪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出,半晌一個太醫猶豫著道:“貴妃娘娘說,三皇子中的毒和……和淩王妃有關。”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帝眯起眼睛看了眼沐清歌,然後將視線放在梁貴妃身上道:“愛妃,你既然說炎兒身上的毒是淩王妃下的,可有證據?”

梁貴妃微微點頭,擺手招來一個小宮女,小宮女行了禮道:“啟稟皇上,奴婢無意間看到淩王妃從一個瓷瓶裏取出紅色的蟲子放進了三皇子體內。”

此言一出,眾人皆吃了一驚,都把視線放在了沐清歌身上。

沐清歌點頭,“沒錯,我的確把靈翼蟲放入了三皇子體內,但是那是為了給他解骨毒的,想必你們也看過了,現在三皇子體內可還有骨毒?”

沐清歌話音一落,眾太醫皆不再言語。

“皇上,請您允許臣妾給三皇子解毒,三皇子的時間不多了。”沐清歌看向皇帝請求道。

見皇帝不發話,她又看向梁貴妃,“貴妃娘娘,三皇子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隻要你信我,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救三皇子!”沐清歌真誠道。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沒由來的讓人去相信。

果然,梁貴妃被沐清歌說動了,三皇子就是她的命,無論如何她也要試一試。

她看向皇帝道:“皇上,就讓她試一試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皇帝盯著沐清歌,沒有開口,他的眸光複雜難辨。

沐清歌心中微滯,皇帝不會不給她這個機會吧!

她頓時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夏侯璟,既然他都幫了她一把了,不妨將好人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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