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楚皇怎麽,怎麽……能娶皇後呢。”

紫瓊看著這一幕有些傻眼,眼底一片不可置信。

楚皇還是淩王的時候不久已經娶過皇後了麽,就連封後大典也已經舉行過了,怎麽又突然辦起了婚禮。

他不是應該娶她家公主的麽?

“走吧。攖”

宮翎已經收回了視線,轉過身朝玉瓊苑走去。

她的嘴角勾著一抹淺笑,帶著一抹釋然償。

“公主。”

紫瓊眼底有些憤憤不平,她這麽多天,白激動了!

宮翎沒有理會紫瓊的呼喚,步履如常,一步步走開。

“公主,楚皇他這不是耍人玩呢!”

紫瓊有些委屈,怎麽也接受不了今日一事的事實。

宮翎沒有開口,看著滿宮上下的喜色,她的思緒淡淡飄遠。

見她總是不開口,紫瓊以為宮翎是心裏難過,忙安慰道:“公主不必傷心,舍了我們公主,總有楚皇後悔的一天。”

宮翎以後噙笑不語,嘴角的笑意有些無奈,但卻有些釋然。

回到玉瓊苑,宮翎靜靜的立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木槿花,久久不語。

紫瓊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

“公主,您怎麽了,別嚇奴婢。”

“我沒事。”

宮翎的聲音淡淡的,仿佛要融進風中一般。

這哪像是沒事的樣子,紫瓊看的一陣心疼。

“公主,您若是心裏難受,就說出來,別傷了身子。”

“這幾日,你就安分的待在玉瓊苑裏,哪裏也不要去。還有,吩咐陸嬤嬤,收拾一下我們來時的東西,過些時間,等瘟疫的情況好些的時候,我們就回北齊。”

紫瓊聞言,頓時慌了,“公主,您怎麽了?您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和奴婢說,不要這樣,奴婢擔心。”

她家公主不會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怎麽好端端的要回去?

“這些天來,我倒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凡事莫強求,是你的東西,不論過程如何,他最終還是你的,不是你的,勉強也沒有結果。”

情愛的圍牆之中,至始至終,她都是一個局外人。

楚皇、皇後都沒有半分想讓她入楚宮的意思,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愛情,便是一旦愛了,別的人,便再也不會入眼,更不會入心。

“公主,你在說什麽,奴婢不懂。”

宮翎微微搖頭,紫瓊這個丫頭,心思單純,自然聽不懂。

“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聽著楚宮裏喧鬧的喜樂聲,宮翎心裏越發的沉靜。

……

永和宮內,旭老王爺坐在主座上,安平長公主立在一側,等著一對新人入殿。

“吉時到!”

夏侯璟抱著沐清歌剛剛邁進殿內,她的耳邊就想起了張炳尖細的嗓音。

旭老王爺淡淡瞧了眼殿內的一對新人,最後將眸光落在夏侯璟臉上。

如今瘟疫一事,弄的人心惶惶,百姓流離,沒想到夏侯璟這小子竟然和皇後成起了親。

也不知道這小子腦子裏都是想的什麽,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他就是這樣當皇帝的麽?

他的臉色沒有任何表情,雖然說不上難看,但是絕對不好看。

夏侯璟此時很明白旭老王爺心裏的想法,但是他是楚宮裏資曆最老的老王爺,如今他和小歌兒成親,他最有資格、也最適合做觀禮的長輩。

既然他選擇辦了,就要做到最好,不讓小歌兒心裏有任何遺憾。

即便老王爺罵他昏君,他也認了。

緊接著,張炳遞來了紅綢,交到了夏侯璟和沐清歌的手中。

沐清歌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紅綢,手心裏出了一層層的密汗。

如今,透過紅蓋頭,她僅能看見她紅色的繡鞋。

但是通過聲音,她能夠判斷今日在這大殿之上,來的人不少。

自從摘下蒙著她眼睛的紅綢,她知道要成親開始,就一直緊張個不停。

哪怕,她和夏侯璟早已是夫妻,也生過了孩子。

但,在這場美好的儀式上,她依舊止不住的緊張。

此時,她大概能夠明白當時嫿兒的心境了。

女子一輩子僅有這一次,怎麽會不緊張?

“一拜天地!”

下一瞬,張炳尖細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

由於頭上蓋著紅蓋頭,她根本看不到是個怎麽樣的情況,幸好她的身邊有喜娘扶著她。

“拜!”

就這這時,張炳的話音一落,她手中的紅綢驀地一緊,是夏侯璟不動聲色的扯了一下。

沐清歌頓時明白,這是夏侯璟在提醒她,她立即向前福了福身。

“二拜高堂,拜!”

這仿佛成為了他們二人之間的一個暗號,每次行拜之前,夏侯璟都會輕輕的扯一下手中的紅綢。

“夫妻對拜,拜!”

二人相對而戰,夏侯璟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鳳冠,已經快要和他一樣高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小歌兒,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大了。

還為他生了一對孩子,足矣。

“禮成。”

夫妻對拜之後,夏侯璟握著手中的紅綢,邁動了步子。

感覺手中一緊,沐清歌立即跟了上去。

剛走了兩步,整個人頓時又被夏侯璟打橫抱在了懷中。

“皇上,輦車已經在這裏等著了。”

夏侯璟略一頷首,抱著沐清歌上了輦車,緩緩朝明粹宮行去。

半個時辰好,輦車停下,是明粹宮到了。

下了輦車,夏侯璟準備抱她進去的時候,沐清歌立即製止。

“我自己可以。”

“好。”

夏侯璟頷首,大手放在了她的腰間,扶著她朝殿內走去。

入了寢宮,夏侯璟俯在沐清歌身側,“小歌兒,在這裏等我回來。”

夏侯璟微微頷首,心底陣陣甜蜜。

夏侯璟走後,冰畫和冰音進殿而來。

“娘娘,將近折騰一天了,您先吃點東西,這是皇上特地讓奴婢送來的。”

冰畫說著,將食盒打開,端出了幾樣小菜。

沐清歌似乎想到了什麽,冷然開口,“你們兩個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

“沒有,是昨天皇上才吩咐奴婢的,若是奴婢知道了,哪敢瞞著娘娘。”

沐清歌聞言,淡淡點頭,依夏侯璟嚴謹的性子,定會將事情瞞死。

今日的事情,果然是驚喜。

……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夜色緩緩來臨。

寢宮內,臂彎粗的紅燭點亮了偌大的宮殿。

沐清歌坐在榻上,一直盯著自己的紅繡鞋,等著夏侯璟的到來。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喜中回過神來。

她來到這個世界,最遺憾的事情便是沒有真正的成過親,如今,算是無憾了。

如今,對她而言,脖子處的酸痛,都不算什麽。

“吱呀……”

房門打開,是夏侯璟來了!

“都下去吧。”

夏侯璟吩咐完畢,朝坐在榻上的沐清歌而來。

他掃了眼布置一新的新房,嘴角勾起一絲滿意。

走近沐清歌,開口道:“還餓嗎?”

“不餓,剛才已經用過了。”

夏侯璟取了喜稱挑開沐清歌頭上大紅的蓋頭,看著明豔動人的小人兒,眸光頓時一滯。

螓首蛾眉,秋瞳剪水,鼻若懸膽,唇若塗脂,垂眸間帶出一股嫵媚。

“為何老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不成。”

沐清歌看著夏侯璟的神色,故意嗔道。

“因為你美。”

夏侯璟嘴角輕勾,坐在沐清歌身側,一伸手取過瓷壺倒滿了兩杯。

“小歌兒,我們的交杯酒。”

“你知道我喝不了酒的。”

“這是茶水,以茶代酒。”

交杯而飲,淡淡的茶水卻化作了甘甜滑入了她的心底。

“累了麽?”

夏侯璟說著給沐清歌摘去了頭上的鳳冠。

“被折騰了一天,你說累不累。”

沐清歌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夏侯璟。

“怎麽,你不願?”

夏侯璟聞言,低低的笑了。

沐清歌輕哼了一聲,心裏盡是歡喜,片刻,看著正在為她褪去一身喜服的夏侯璟,嗔了一句。

“你做這件事怎麽不和我商量一下,我一點沒有準備,還害得我……”

沐清歌想到她一直誤會夏侯璟要娶宮翎的事情,淺淺的笑了笑。

虧得她這數日以來都沉悶不樂。

“你把自個兒準備好便是,我要給你驚喜,自然不能讓你知道。”

夏侯璟狡黠的勾了勾嘴角,“難不成你還誤會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