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兒!”

夏侯璟驀然轉身,直接坐到沐清歌的榻前,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喜色。

看著這一幕,永寧公主微微抿唇。

她以為楚皇為人清冷,永遠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貴不可攀。

他對待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一副冷峻的神色,不會有任何情緒色彩償。

然而,今日她發現她錯了。

楚皇也不過是普通人罷了,也會有喜怒哀樂攖。

而這個左右他情緒的人,是皇後!

看著帝後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她微微歎了口氣。

他們之間的感情,的確令人羨慕,隻怕任何人都無法插足其中。

“阿璟。”

沐清歌不知道這一次又昏睡了多久,聲音分外嘶啞。

“我在,有哪裏不舒服麽?”

沐清歌吃力的搖搖頭,現在她身上也不疼了,就是有點頭沉,許是睡多了。

“將水端來。”

夏侯璟吩咐著,直接將沐清歌小心的從榻上抱了起來,然後在她的身後放了軟枕,讓她靠在上麵。

她輕盈的身子令夏侯璟直接皺起了眉頭,大手放在她的後背上,都有些硌手。

接過冰畫遞來的水,夏侯璟旁若無人的給沐清歌一勺一勺的喂著,直接將身後的永寧公主忽略了個徹底。

永寧公主看著這一幕,心底一陣陣震撼著。

他從沒有見過哪個男人能夠做到楚皇這般,將人疼到骨子裏。

更別說,他還是一國之君。

沒有三宮六院,他將三千寵愛都給了榻上的這個女人。

皇後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他的皇後,而是他的妻,更是心中至寶。

都說楚皇寵皇後,今日她算是能夠明白這個寵的意思了。

這不是寵,這是愛。

“永寧公主。”

這時,一聲虛弱的聲音頓時拉回了她的思緒。

上前微微福身,“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那日為永寧看診送藥,救了永寧一命,永寧心中感恩,如今皇後娘娘因永寧而臥病,永寧心中不安,想在皇後娘娘榻前伺候一二,還請皇後娘娘恩準。”

“永寧公主客氣了,你能夠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你好好安養身體便好,紫宸殿有她們呢。”

沐清歌說著看了眼榻前的冰畫和冰音。

“皇後娘娘,永寧知道紫宸殿有宮人嬤嬤在,永寧此舉是想向娘娘表達感激,不然永寧心中難安。如果皇後娘娘不方便的話,永寧便每日親自做了藥膳送來。”

沐清歌看著永寧公主眼底的真誠和倔強,淡淡點頭。

永寧見此,微微勾了勾唇角。

再次福身,“既然皇後娘娘醒了,永寧就不打擾了,告退。”

“永寧公主慢走。”

一出了紫宸殿,紫瓊的小臉就拉了下來。

“公主,皇後娘娘這一病,這怕楚皇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了,他什麽時候能夠看到公主您呢。”

隨即她想到什麽,有興奮的對永寧公主開口。

“不過公主,您以後來紫宸殿為皇後娘娘送藥膳,能夠見到楚皇的機會也就多了。”

“不得多嘴!”永寧厲聲嗬斥。

紫瓊頓時不敢多言,她不明白,公主來東楚不就是為了和楚皇培養感情的麽,難不成公主真的打算在東楚遊曆一番,就直接回北齊?

永寧看著紫宸殿,微微勾了勾唇角。

如果不能留在楚宮,能夠長長見識,也不枉此行。

……

鳳宮。

“砰——”

一聲巨響頓時吸引了段祺陵的注意力,放下朱筆轉眸看去,才發現是小煜兒將玉璽不小心丟到了地上。

乳母見此,立即朝這邊走來,將小家夥抱了起來。

“小太子在這裏影響皇上公務,奴婢這就將他抱下去。”

“父皇……”

鳳煜在乳母懷中不滿的掙紮著,對著段祺陵伸出了手。

“無礙,將他放下吧。”

“是。”

乳母無奈將鳳煜放了下來,皇上不肯將小太子交給太後或者宮妃所帶,卻執意親自帶著,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父皇,玉……玉……”

鳳煜彎腰將玉璽撿了起來,然後邁著小短腿朝段祺陵走去。

段祺陵一把將鳳煜抱了起來,將他手中的玉璽放在一旁。

“煜兒乖乖在這裏,一會父皇帶你去用膳。”

鳳煜素來安靜,被段祺陵抱上龍椅之後,便老實的坐在一旁,一個玉璽便玩得不亦樂乎。

段祺陵看著懂事的小煜兒,眼底有一抹心疼。

這個孩子的確需要一個母親。

“皇上,青虛山花瓊師父傳來了消息。”

這時,未名走進殿內,給段祺陵遞來了一封書信。

段祺陵看著花瓊熟悉的字跡,心頭一跳。

阿瑤竟然回了青虛山!

片刻,他忙收了書信,對身邊的太監吩咐道:“快去傳旨,讓右相來見朕!”

右相,是他登基以來提拔的第一個心腹。

緊接著,段祺陵便將國事交給右相打理,瞞著寧太後,直接帶著無名去了青虛山。

……

青虛山,位於南唐東北,和東楚交界。

這裏四季如春,風景宜人,是一出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之處。

每年都會有許多少年慕名前來學武,但青虛山向來以資質選人,故而青虛弟子並不多。

四月微風輕拂雙頰,涼意沁沁,送來一縷野花清香。

清晨,朝陽未升,經過一夜的露水,能夠嗅到泥土的氣息。

青虛山頂是眾多青虛弟子晨練的地方,因為這裏視野開闊,空氣怡人。

“師兄,你等等我。”

“一天之日在於晨,若是像你這麽磨磨蹭蹭,隻怕還沒有練武,就要用早膳了。”

“又不急在一時,人家好歹是個女孩子,你就不能照顧我一下。”

“在青虛山習武者,並不分男女。當年姬瑤師姐更是巾幗不讓須眉,青虛劍法更是無人能及。你可知道姬瑤師姐十年如一日,每日都是寅時起床晨練,從不會鬆懈片刻。你若是有姬瑤師姐的一半毅力,你的劍法便在我之上了。”

“姬瑤師姐就是一代傳奇,我怎麽能和她比?”

“你還真是扶不上牆的阿鬥!”

男子無奈的朝前麵大步走著。

女子無奈的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天天跟我提姬瑤師姐,你不嫌煩,我都嫌煩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剛剛走到青虛山頂的一處山峰處,準備開始晨練,一道紫色的身邊便從山間走了出來。

“姬……姬師姐!”

男子驚呼出聲,眼底劃過一抹不可置信。

要知道,自從姬瑤師姐下山,她已經有七年的時間沒有再回來了!

“這位就是姬師姐麽?”

女子入門時間晚,根本沒有見過姬瑤,此時眼底露出點點興奮來。

歐陽嬋看著二人,眸底陌生無比。

“今日,我想在這裏待一會,打擾你們晨練了。”

“不會,既然姬師姐在這裏,我們換一處便是。”

男子對著歐陽嬋一拱手,然後拉著身邊的女子轉身離開。

“別急著走,我還有問題想問姬師姐呢!”

女子看著紫衣翩躚的歐陽嬋,眼底劃過敬慕,然而卻被身邊的男子一把拉走。

“不要打擾師姐!”

二人走後,歐陽嬋立在崖邊,看著四周,任由清風卷起衣帶。

望著縹緲的山間,一點點的將大腦放空,似乎想要尋找一絲一縷在這裏的痕跡。

剛才那一對師兄妹的對話她全部聽在耳中,原來那個姬瑤是這樣的存在。

如今她對姬瑤的身世也有了了解,十三歲喪母,被趕出安陵家,獨上青虛山學武。

然而,她卻僅僅用了三年的時間,便在青虛山學會了一身武功,又用了三年時間建立了瑤華閣,做殺手買賣。

之後,花了兩年的時間,扳倒了安陵侯,為母報仇雪恨。

又一年,為南唐皇生下太子鳳煜之後命喪黃泉。

姬瑤短短的一生,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然而,這對她而言,卻也隻是別人的故事,她腦海中依舊沒有任何這樣的記憶。

“阿瑤……”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嘶啞中帶著驚喜的聲音。

歐陽嬋聞言,驀地轉過身來,一抹紅色的身影便翩然映入了她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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