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璟俯下身來,小心翼翼的將手貼在了沐清歌的小腹上。

仿佛肚子裏的小家夥感覺到了他在外麵一般,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夏侯璟等了半晌也沒有等來胎動,然而他剛剛將手拿開,沐清歌就感受到了小家夥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肚子。

“又有了。”

夏侯璟聞言再次將手放了上去,卻又沒了動靜。

小家夥好像在和夏侯璟捉迷藏一般,總是不讓他摸到償。

反複了幾次之後,夏侯璟終於捉住了這個小家夥。

隔著肚皮,夏侯璟清晰的感觸到裏麵的小家夥在和他擊掌。

他的嘴角驀地勾起,“真是個壞小子。”

夏侯璟的心頓時被融化了,眼底不自覺得沁了笑意。

這就是他和小歌兒的孩子。

……

挽風苑和墨離苑緊挨著,顧長絕看見鳳嫿兒回了院子練劍,他站在院子外,一時駐足不前。

記憶中的妖嬈紅衣被一襲素衫換下,衣袂飄絕,輕盈如燕。

原本剛毅的顧家劍法卻被她舞出了一抹靈動。

然而,那一招一式,卻絲毫不失水準。

翩然轉身,刹那間回眸,鳳嫿兒手中的長劍驀地直指蒼穹。

對上顧長絕的雙眸,四目相接,這一眼,仿佛定格了好久。

“師父?”

鳳嫿兒看著院子外駐足的顧長絕驚訝出聲。

顧長絕猶豫了一瞬走進院子,“我路過的時候看見你在練劍,就觀看了一會。”

鳳嫿兒收了劍,走上前去,“師父,我的劍法如何?”

“沒有錯處,隻是有些柔了些,少了些顧家劍法的傲骨。”

“傲骨?”

顧長絕一頷首,上前取過鳳嫿兒手中的長劍,在她麵前比劃了一下剛才的動作。

“這一招應該是這樣,你來試試。”

鳳嫿兒點頭,照著顧長絕的教法練了一遍,回頭看向他道:“師父,這一次對了麽?”

顧長絕搖了搖頭,直接上前,握住了她的小手,帶著她練習。

“顧家劍法以淩傲聞名,你是女子,練不出淩傲之勢,但至少也要剛柔並濟,這顧家劍法才有氣魄。”

顧長絕教的很認真,然而此時他的心卻跳得飛快。

自從嫿兒跟他坦白了心事之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徹底變了。

“師父,你慢一些,我有些跟不上。”

顧長絕身上淡淡的清香一股腦的鑽進了鳳嫿兒的鼻翼,不禁讓她有些走神。

“好,為師慢一些。”

二人身姿矯健,兩道月白的身影緊緊相依,如影隨形。

衣袂翻飛間,美好的如神仙眷侶。

緊貼在顧長絕胸膛,鳳嫿兒恍然間有些失神。

驀地,她的腳下被絆了一下,一個重心不穩,瞬間朝一旁跌去。

“嫿兒!”

顧長絕忙一把將鳳嫿兒撈在懷中。

“啊,師父……”

鳳嫿兒驚呼一聲,緊緊的抓住了顧長絕伸來的大手。

驀然撞入他的胸膛,她一時有些呆滯。

此時,顧長絕看著鳳嫿兒近在咫尺的櫻唇,心中莫名一動,他竟然有種一親芳澤的穀欠望。

片刻,他急忙移開了視線,緊接著鬆開了摟著她腰肢的大手。

“這一招學會了麽?”

鳳嫿兒點頭,重新在顧長絕麵前練了一遍。

“這一次,比剛才好多了。”

看著顧長絕清俊眼底的讚揚,鳳嫿兒眸光微斂。

師父,他真的喜歡她麽?

收了手中的長劍,走到他身邊,開口道:“師父,你陪我出去騎馬吧,天天待在院子裏,有些悶。”

顧長絕點頭,“好。”

對於嫿兒的請求,他總是有求必應。

唯獨那件事,他不敢輕易下決定,因為那關係到她的一生。

郊外,鳳嫿兒騎在馬背上,肆意奔跑,猶如一批脫韁的野馬一般,肆意逍遙。

她興奮地扭頭對後麵的顧長絕道:“師父,你快一點,我馬上就要把你甩下了。”

此時的鳳嫿兒猶如馬上的精靈,靈動嬌俏,充滿了活力。

顧長絕看著鳳嫿兒嘴角的笑意,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

果然,這才像記憶深處的鳳嫿兒。

終於知道她為什麽那麽不喜歡待在風宮裏了,對於她而言,鳳宮就像是一座牢籠一般,折斷了她的雙翼。

逐漸,天地之間,他的眼中隻剩下了她迎風獵獵的身影。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視線已經習慣了追隨著那一抹靈動的身影而去。

……

日子過得很快,不久就傳來大皇子在江南一帶賑災的喜訊。

由於以前大皇子眼睛失明,眾人總是下意識的忽略了大皇子的存在。

然而,隨著大皇子眼睛被治好,他也逐漸走進了眾人的視線之內。

溫文爾雅的大皇子不論什麽時候總是給人一種輕風細雨的舒服之感。

就連這次江南大旱,他主動請求去賑災。

在幹旱的江南,他親自帶人開渠引水,解決了迫在眉睫的吃水、用水問題。

這種春風化雨的方式,深得民心。

喜訊傳到乾清宮的時候,皇帝頓時讚揚出聲。

“好,瑾兒這件事做得好!”

“皇上,大皇子溫和,一向體恤百姓。”

“是啊,瑾兒是最像朕的孩子,可惜了。”

皇帝今天精神不錯,抬眸看向蘇德,“扶朕起來。”

蘇德剛剛扶著皇帝起了身走了兩步,皇帝心口突然一痛,驀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皇上!”

蘇德急忙扶住了朝身後倒下去的皇帝,一時有些慌亂。

“毒……有毒!”

皇帝說完,徹底閉上了眼睛。

“快來人,來人!”

蘇德等人將皇帝攙回龍榻的時候,他顫著手探了探皇帝的鼻息,頓時臉色蒼白一片。

他怎麽探不到任何氣息!

“快去傳百裏公子!”

威嚴的乾清宮氣氛比往日還要壓抑,太監引著百裏哲的腳步又快又急。

“百裏公子,你快看看,皇上這是怎麽了?”

百裏哲看著皇帝烏黑的臉色,心中一沉,立即上前把脈。

“皇上這是中了劇毒,若是一個時辰內不能解毒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百裏公子,你快救救皇上。若是你能給皇上解了毒,東楚必有重謝。”

“草民自當竭盡全力。”

百裏哲絲毫不敢耽誤,立即著手解毒。

他先用金針刺穴,將毒素逼出,然後開始配製解藥。

蘇德緊張的看著沙漏,時時刻刻都是在煎熬。

如今大皇子不在宮裏,而偏偏這個時候皇上被人下了毒。

一旦皇上……

蘇德不敢去想這件事的結果,他現在隻祈禱著皇上能夠早點醒來。

終於,就在一個時辰將要過去的時候,百裏哲送來了解藥。

很快,皇帝服了解藥之後,印堂處的烏黑逐漸消散。

“皇上?”

蘇德看著皇帝手指微動,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片刻,皇帝緩緩睜開了眼睛,抬手撫上胸口,似乎那裏的痛意還沒有徹底消失。

他抬眸掃了眼百裏哲,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蘇德臉上。

“皇上,您中了毒,是百裏公子救了您。”

蘇德見皇帝平安醒來,差點喜極而泣。

“百裏公子救了朕,朕重重有賞。”

皇帝似乎還在回想著暈倒之前發生的事情。

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的臉倏地沉了下來。

“朕是如何中毒的?”

“如果草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人在皇上的藥中下了毒。”

“不可能,皇上喝藥之前每次都會仔細檢查的。”蘇德直接反駁。

“蘇公公,有些毒,是查不出來的。”

皇帝聞言,陰鷙的眸子狠狠的縮了縮,陰沉著一張臉十分可怕。

“來人,送百裏公子回去。”

“草民告退。”

百裏哲走後,皇帝沉著臉對蘇德吩咐道:“這件事,徹查!”

……

“得手了麽?”

昭陽宮內,皇後看著麵前的暗衛,急切問道。

“娘娘,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娘娘責罰。”

那人跪在地上,不敢去看皇後的臉色。

“廢物,這麽好的機會,你竟然沒有得手?”

“娘娘,屬下到的時候,詔書已經被人拿走了!”

皇後聞言,心中驀地一沉。

不好,中計了!

就在這時,黎嬤嬤匆忙進了殿,她的臉上盡是憂色。

“皇後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派了蘇公公去長樂公主的偏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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