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聞言不由得高看了百裏哲一眼。

最起碼,敢於認輸這一點,比他那個目空無人的爹強了不知多少倍!

緊接著,百裏哲看向沐清歌,斂眸。

“婧小姐,在毒術上,本公子會再次拚盡全力。”

他說完,微微握拳,抬腳離開償。

醫術之後,毒術的比試還有兩天的準備時間。

沐清歌得到了青姑姑的支持之後,更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孩子攖。

她的小日子一走,每天晚上都纏著夏侯璟造人。

麵對她的熱情似火,夏侯璟直接淪陷在她的溫柔鄉裏。

……

“你想要避子藥?”

夏侯璟點頭,“在這裏,本王能夠信任的,除了婧兒,就是青姑姑了。”

“你可知,她想要孩子?”

“知道,但本王也知道她的身體不允許要孩子。”

夏侯璟說著抬眸,“本王所知的避子藥,多涼性,長期服用對身體不好,不知青姑姑這裏可還有別的避子藥?”

青姑姑搖頭,“不管是什麽樣的避子藥,若是長期服用,對身體都有傷害,不如不用。”

“原來如此,青姑姑,叨擾了。”

夏侯璟準備起身。

“其實,既然她下了決心想要孩子,你不妨順其自然。”

夏侯璟聽到青顏的話,驀地抬眸。

“青姑姑的意思是……”

“就算你用了避子藥,時間長了,她總能發現端倪。更何況,她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這個事情,如果每次都是希望落空,她也會難受。”

夏侯璟深邃的眸內淺淺的起了波瀾。

略一頷首道:“青姑姑,本王明白了,告辭。”

夏侯璟微斂著眸子出了青顏的院子。

他最害怕的不過如果沐清歌有孕以後,會像姬瑤那樣。

為了孩子,她卻沒了性命。

等他回去的時候,沐清歌正在抱著小家夥在懷裏哄著。

隻要不冷不餓,這孩子就不哭不鬧,安靜的睜著眼睛看人。

這一點,倒是像極了姬瑤的性子。

“你回來了,又去找北齊賢帝了麽?”

沐清歌抱著孩子,偶爾抬頭,“東楚好北齊的合約談得怎麽樣了?”

夏侯璟坐在了沐清歌身側,“你還是好好想想過兩天的毒術怎麽應對吧,就別操心別的事情了。”

“放心吧,明天的事情我心裏有譜。”

夏侯璟嘴角微勾,眸光漸漸落在小家夥身上。

“再過兩日,煜兒就滿月了,滿月之後本王派人將他送到南唐。”

“送去南唐?”

沐清歌驚訝抬眸。

“他將來會是南唐的太子,必須要盡快將他送到祺陵身邊。”

沐清歌抱著懷中的小家夥,心中驀地湧出來不舍。

這孩子自從出生就一直待在她的身邊,她幾乎是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來養。

這麽突然要將他送走,她真的舍不得。

片刻,她微微抿唇,無奈歎了口氣。

“是啊,也該讓段祺陵知道這孩子的存在了。”

“好了,你若是喜歡孩子,咱們就努力生一個。”

提到這個,沐清歌深深的蹙了眉。

“努力了這麽久,可是依然沒有懷上。”

她的聲音裏帶著淺淺無奈。

“這件事也急不來,順其自然便好。”

青姑姑說得對,她這麽渴望要一個孩子,如果一直懷不上,這會成為她心裏的枷鎖。

兩日後,小煜兒過了滿月,就被夏侯璟專門派人秘密送回了南唐。

而這時,毒術比試也開始了。

……

“誰許你亂動她,嗯?”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頓時嚇得小丫鬟身形一顫。

她忙跪在了榻前,垂頭道:“公子,奴婢該死,請公子贖罪。”

“本公子隻讓你給她擦拭身體,沒有讓你動她的頭發!”

歐陽卓看著圓枕上垂落的幾縷墨發,眸光斂了起來,眼底是一片冰冷。

小丫鬟見歐陽卓震怒,嚇得膽顫,吞吞吐吐道:“公子,奴婢……奴婢看見姬姑娘的頭發亂了,便給她梳了下。”

“滾下去!”

小丫鬟聽到歐陽卓的怒斥,立即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間。

看著榻上姬瑤如玉的兩頰,清冷的眉眼,她仿佛還像活著一般。

可是,她那烏黑的墨發卻失去了往日黑亮的色澤。

尤其是那掉發在提醒著他,眼前的女人已經死在了一個月前。

下一瞬,歐陽卓上前,坐在榻前,抬手拂去那縷墨發。

修長的指尖一點點覆到姬瑤的臉頰上,分外輕柔,仿佛怕弄疼她一般。

持續一個月,他才將她體內的百花蠱給取了出來。

想起當初的時候,他跟她說要留下她的屍體來研究百花蠱,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真的信了。

想要研究百花蠱,在蠱城他多的是人來供他選擇,哪裏用得著她呢?

片刻,歐陽卓從姬瑤臉頰上收回視線,抬腳去一旁的櫃子裏,將蠱城最古老、最華美的服裝取了出來,然後十分小心的給姬瑤換上。

之後,他又分外耐心的給姬瑤畫上了蠱城傳統的妝容。

最後,看著麵容明豔的姬瑤,歐陽卓滿意的勾了勾唇角。

他抬手將姬瑤抱在了懷中,然後緩步朝外麵走去。

“公子。”

拂言見他出來,立即迎了上來。

“冰棺可準備好了?”

拂言點頭,“早就準備妥當,今天屬下又檢查了一遍,萬無一失。”

歐陽卓聞言,垂眸看了眼懷中的女人,抬腳邁出了步子。

他們剛剛到了安放冰棺的房間,一陣徹骨的寒意便迎麵而來。

冰棺內置千年寒冰,可保屍體千年不腐。

歐陽卓看著冰棺斂眸厲聲吩咐,“開棺!”

冰棺被打開之後,寒意肆意彌漫,那是一種浸透骨髓的寒。

歐陽卓抱著姬瑤一步步走近,然後緩緩將盛裝的姬瑤放在了棺內。

他的大手從姬瑤臉頰上一掠而而過,雙眸微眯。

“記住,你隻能是本公子的女人,不論生死!”

接著,他一揚手吩咐下人將冰棺重新封上。

“入地。”

隨著歐陽卓的吩咐,拂言走到牆壁處,撥動了機關。

下一瞬,一條石階小道便蜿蜒鋪向地下。

此門一開,裏麵的人立即恭敬行禮,並為他掌了燈。

“主子。”

歐陽卓略一頷首,率先邁開了步子,他身後的人立即抬了冰棺跟隨。

都說蠱城神秘莫測,行蹤不定,但是沒有人知道,其實他現在住的這裏,就是蠱城的祖宅。

隻是,蠱城的人一般都活躍在地下的宮殿,而地上的這一處宅子,並沒有多少人,故而世人會覺得蠱城神秘難測。

安置好姬瑤所在的冰棺後,歐陽卓重新從地下上來。

然後對拂言吩咐道:“將這間房子暫且封了。”

他遠遠的瞧著,眸光深邃的斂了起來。

姬瑤,本公子期待與你的再次相見。

……

十月份的南唐正是深秋之時,大片大片的芙蓉花開滿了整個鳳城。

自從段祺陵對姬瑤徹底死心之後,收心於朝政,這些日子來一直勤勤懇懇的做一個好皇帝。

這一點,讓寧太後十分欣慰。

然而,盡管段祺陵對姬瑤沒有了念想,但是他還是無法打開心扉。

這段時期,他一直忙於朝政,後宮除了偶爾去皇後那裏用膳,便再也沒有去過其他嬪妃的寢宮。

遠從西涼嫁到南唐的傾城公主到了鳳城之後被封了德妃之後,半點寵幸也沒有得到。

後宮內的其他妃嬪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可是她卻不甘心呐。

她從西涼來到鳳城,可不是來守活寡的!

皇後病在床榻,整個後宮就屬她的身份尊貴。

別人不敢去甘泉宮,可是不代表她不敢。

這幾日以來,她每天晚上都靜心畫好妝容,提了食盒去甘泉宮送夜宵。

然而,段祺陵每次隻吃了夜宵,便讓她回去,壓根沒有打算讓她侍寢。

這一晚,她剛剛來到甘泉宮,還沒有來得及奉上夜宵,就直接被宮裏的嬤嬤請了出去。

段祺陵壓根顧不上趕走的月傾城,斂眸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什麽孩子?”

“皇上,淩王派人將小皇子送了回來。”

“哪來小皇子?”

“是姬瑤姑娘和您……”

“朕和姬瑤的孩子?!”

段祺陵聞言,手中的朱筆應聲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