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歐陽公子,都別動怒,若是有什麽誤會說開了就好了。”明帝開口勸道。

今日西涼和南唐和親,他必然不能讓他們在宮宴上發生衝突。

段祺陵看著的歐陽卓,鬆了拳頭,嘴角勾起一抹若無若無的笑,掩去了眼底的迷離。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扶唐皇下去休息!攖”

明帝身邊的大太監立即吩咐宮娥道。

段祺陵很快從歐陽卓身上收回了視線,任由宮娥扶著離開宮宴。

此時,他腦海中姬瑤的臉頰頓時變得模糊起來,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許是,真的醉了償。

段祺陵的腳步有些淩亂,高大的身影在這燈火通明的大殿內顯得別樣落寞。

這一幕倒映在沐清歌的眼中,她看著杯中清澈的酒水,微微凝眸。

曲終人散,宮宴很快結束。

……

夜色微涼,沐清歌剛剛出了宮門不久,拉車的馬驀然失控,瘋了般往前橫衝直撞。

沐清歌被狠狠的甩在了車壁上,撞得她生疼生疼,似乎連帶著心口處也開始隱隱作痛了。

她輕挽了黛眉,堪堪穩住了身形,一把撩開車簾,卻發現夏裏壓根沒有在趕車,已經不知去處。

“夏裏?”

“紅葉?”

然而,回答她的隻有越來越淩亂的馬蹄聲。

前方,漆黑一片,壓根看不清道路。

拉車的馬嘶鳴不斷,越發的失控,直接朝著前方飛快疾馳。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猶如天降,大手一把抓住了韁繩,製住了發狂的馬,腳尖直接踩在了馬背上。

“婧小姐,別來無恙。”

沐清歌看著居高臨下睥著她的百裏佑,頓時覺得心口處的疼痛更甚了。

她斂了眸,從馬車上緩緩站起了身,迎視著對麵的百裏佑,不懼。

“你想做什麽?”

“本座今日在這裏等著婧小姐,是想問婧小姐借一樣東西。”

百裏佑的眸子裏浮現了一抹老謀深算。

“婧小姐,戒子空間、噬心之痛,本座都很清楚,反正你也沒有多長時間可活,倒不如將那戒子空間交出來。”

沐清歌心中一沉,難不成百裏佑知道了?

緊接著,她的耳畔又傳來百裏佑不屑的聲音,“別以為本座不知道,那戒子空間可以幫你治病解毒,若是沒有那個空間,你以為你是誰,還要和醫城作對?妄想統一醫毒界?”

百裏佑說著對著身側使了個眼色,他的身後頓時竄出來了幾個黑衣人,迅速的來到沐清歌身前。

“婧小姐,乖乖交出來戒子空間,興許本座還能留你個全屍!”

沐清歌後退兩步,從醫生係統內取出銀針,對著朝她而來的黑衣人射去。

然而,她射出去的銀針還未近身,就被黑衣人撚成了齏粉。

沐清歌頓時眸光一凜,“百裏佑,你就算是殺了我也得不到戒子空間!”

“嗬,戒子空間本座今日是勢在必得!”

“你既然有噬心之痛,那就說明那所謂的戒子空間就長在了你的心房中。隻要將你的心髒取下來,那麽就可以得到戒子空間了。”

心髒?

沐清歌不禁笑了,百裏佑還真是能想。

醫生係統是植入在了她的腦神經中,他就算是取,也應該從她的大腦中動手腳。

“癡心妄想!”

沐清歌熟練的取了毒,拿在手中,警惕的盯著眼前的黑衣人。

“還愣著做什麽,將她給我拿下!”

毒藥彌漫間,她的雙手驀地被人死死的扣在了背後。

她身旁的兩個黑衣人武功不弱,她動了動雙手,卻發現無法撼動半分。

這時,前方的百裏佑逐漸逼近,“婧小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座隻好在取了你的心髒之後,將你化作一灘血水,以後這世間再無慕容婧!”

“你放心,等本座拿到了戒子空間之後,會代替你統一醫毒界,到時候天醫界也隻會以為這是上天的旨意,必會反過來全心全意幫助本座!”

百裏佑說著,麵目突然猙獰了起來,原本俊儒的容貌,醜陋不堪。

“噠噠噠……”

馬蹄聲聲,由遠及近。

沐清歌和百裏佑皆朝著馬蹄傳來的方向看去。

白馬疾馳,玄衣獵獵。

馬背上的男子俊顏冷峻,在夜幕下踏馬而來。

噠噠的馬蹄聲一聲聲的敲在心中,帶起了她心口處的疼痛。

由淺及深,猶如鈍刀割肉,雖不至痛到窒息,但是卻折磨的人沒有半分力氣。

他們和夏侯璟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過遙遠,然而夏侯璟雖然一路疾馳,但他的身形卻始終離她很遠。

仿佛他們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鴻溝,不可跨越。

層層夜色在四周彌漫開來,夜涼如水,月色如鉤。

沐清歌抬眸看著夏侯璟卷起淩冽的衣擺,在月色中渡上了柔和的光。

他緊盯著前方,深邃而悠遠的眸光,似乎在看沐清歌,又似乎飄去了遠方。

“婧小姐,別看了,淩王不是為你而來!”

百裏佑陰冷的聲音拉回了沐清歌的視線。

“淩王,人中龍鳳,早晚會位及九五之尊,以後在他的身邊是世家的大家閨秀,而非你婧小姐!”

這句話驀地砸進了沐清歌的心中,再次轉眸,夏侯璟突然策馬來到了她的身前。

沐清歌被人死死地禁錮住了雙手,看著即將與她擦身而過的夏侯璟,頓時急切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沐清歌覺得夏侯璟這一次不會回頭。

“夏侯……”

此時,就連她的嗓子裏也發不出聲音,仿佛被人堵住了一般。

“現在,將她的心給本座取出來!”

冰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尤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魅一般,讓人從頭到腳一陣冰涼。

“噗呲——”

劍鋒入體,挽起血花,沐清歌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心口處被插進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疼痛如潮水般襲來,瞬間將她包裹。

……

燥熱的夏日的夜晚裏驀地起了風,涼意肆意,紗幔在風中搖曳開來。

“東西拿到了麽?趕緊將屍體處理掉!”

沐清歌心口陣陣抽痛,耳邊還響著百裏佑陰寒的聲音。

仿佛被困在了夢魘之中,此時她動不得,腦子卻清醒的厲害,明明匕首已經插進了心口,然而她能感受的到疼痛,卻依舊還能看見百裏佑安裝猙獰的臉。

下一刻,百裏佑靠近,一把握住了她的心髒。

狠狠的,從她的體內扯了出來!

“啊——”

驀然睜開眼睛,心口處的疼痛還在肆意蔓延,沐清歌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沒有匕首,也沒有血。

原來是一場噩夢!

沐清歌從榻上猛然坐起,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冷汗,就連後背的裏衣都濕透了。

“做噩夢了?”

沐清歌點點頭,剛才的夢境還十分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中,仿佛就像是真實的事情發生一般。

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麽,沐清歌驀地轉眸,看向身邊的人。

“你怎麽在這裏?”

身側的男人褪了衣衫,僅著了銀紋裏衣躺在她的身側。

好像,他的大手還放在她的腰間,看樣子他來了有一會了。

“本王有事來西涼,今晚才趕到這裏。”

“你何時進的我房間?”沐清歌一陣陣驚詫。

“一個時辰前,本王見你睡得熟,便沒有叫醒你。”

“你沒有去西涼皇宮?”

沐清歌的聲音有一絲緊張,此時她的心口處還在隱隱作痛。

“本王直接來玉河館尋你,不曾去過別的地方。”

聽著夏侯璟肯定的回答,沐清歌頓時放下心來。

就算再清晰,那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在皎潔的月光下,沐清歌的臉色慘白慘白的。

夏侯璟的眸光落在了沐清歌捂著的心口處,眸光深深地斂了斂。

抬手將她攏入懷中,“怎麽了?”

沐清歌緩緩放下了心口處的小手,窩在夏侯璟懷中,頓時一陣安心。

夏侯璟拭去沐清歌額頭上的冷寒,開口,“心口痛?”

沐清歌淡淡搖頭,“沒有。”

緊接著,她擁緊了夏侯璟的手臂,拉著他躺下。

“睡吧,我困了。”

夏侯璟看著沐清歌略顯蒼白的睡顏,薄唇微抿。

她的心口痛到底是怎麽回事?

---題外話---謝謝初晴雨雨的月票,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