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館館驛。

六月的鳳凰樹,大片大片的紅綴滿了枝頭,如千萬隻火紅的鳳凰棲息在枝頭一般,美麗奪目。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鳳凰樹下,玄色的身影映在一片火紅裏,分外冷清孤寂。

他看著前方那道素白的身影,黑瞳狠狠的縮了起來。

尤其是那個女人大腹便便的肚子,此時看在眼中更是刺眼償。

明明都打算忘卻了,為什麽還要出現在他的麵前?

段祺陵感覺心髒處有一抹無形的手狠狠的捏著他的心肺,假裝愈合的傷口在這一刻被徹底扯開攖。

鮮血淋漓!

往日被封存的記憶更是如洪水一般從他一股腦的湧了過來,將他重重淹沒。

這兩月來的努力砌起來的心牆,轟然倒塌。

段祺陵麵目清冷攝人,眸光從姬瑤身上一掠而過,便轉了視線,腳下的步子平穩而淩冽,沒有任何遲疑的從那抹素白前側身而過。

他假裝沒有看見,假裝不在意。

步伐決然無比,兩步便將那一抹素白甩在了身後。

既然不相念,何必再相見。

姬瑤剛剛出了房間便看到一身玄衣的段祺陵,也頓時愣在了原地。

她還沒有來得及思考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的身形便已經決然的從鳳凰樹下一掠而過。

段祺陵腳下生風,帶起幾朵鳳凰落花,隨著他的腳步打起了旋兒。

姬瑤下意識的撫上小腹,微抿了嘴角,掃了眼午後的陽光,抬腳回房。

今日,她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在鳳凰樹下坐著曬太陽。

……

沐清歌早上剛剛用過早膳,館驛的下人急忙來稟告。

“淩王妃,傾城公主來了。”

沐清歌剛打算出門,聞言淡道:“本王妃知道了,你下去吧。”

這個月傾城又來做什麽,她可沒有時間陪她折騰!

就在這時,一抹粉黛之色便映入了眼簾。

月傾城聘婷走來,進了前廳,對著沐清歌一頷首,“淩王妃。”

“坐吧。”

沐清歌靠在太師椅上,一揮手,冰畫立即給月傾城請了座。

“傾城公主今日來找本王妃何事,宮宴的事情本王妃記著呢。”

月傾城臉上掛著端莊優雅的笑意,“淩王妃,其實這次宮宴,一是為了你歡迎你和蠱城、毒城城主來到月都,更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西涼和東楚和親。”

沐清歌不傻,聽著月傾城話裏的意思,在看著她眉眼間的笑意,大略能夠猜得出來。

隻怕這次東楚和親的人選是夏侯璟!

看來,這位當初被她直接丟出軍帳的傾城公主對夏侯璟還是沒有死心呐!

“淩王妃,我相信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月傾城嘴角勾了勾。

沐清歌嘴角也噙著清淺的笑意,不語。

“淩王妃,淩王是胸懷大誌的人,他的身邊不可能永遠隻有你一個女人。比起藥王穀的江湖勢力,他更需要的是政治力量。西涼雖然國小,但是在關鍵時候,絕對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月傾城說著驕傲的微揚了下巴,比起沐清歌,不,現在是慕容婧,她身為西涼的公主更有優勢。

“傾城公主到底想說什麽?”

沐清歌說的不疾不徐,神色未變,仿佛根本沒有將月傾城的話放在心裏。

她知道夏侯璟想要登基,多一份西涼的力量很好,但是這不代表是通過姻親的方式來取的這份力量。

“淩王妃,你如果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西涼和東楚和親的重要性……”

“恕本王妃愚鈍沒有明白公主的意思,難不成公主還想要本王妃答應你入淩王府為妾?”

“……”

沐清歌的直白讓月傾城一滯,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沐清歌的聲音再度傳來。

“傾城公主,本王妃想你今日是來錯了,我家王爺向來是不屑借助女人的勢力。更何況,本王妃善妒,更加不會給王爺納妾。難不成傾城公主忘記了那晚在軍營是如何被扔出去的麽?”

“你——”

盡管月傾城從小有著較好的忍耐性,但此時聽了沐清歌的話也不禁變了臉色。

她竟然直接揭出了軍營的事情,分明是故意羞辱她!

東楚和西涼聯姻,當初定得人選的確是淩王,但是後來又從淩王直接改成了唐皇!

這件事父皇給她的答案是淩王和唐皇是師出同門,私交極好,故而西涼和南唐和親就等於和淩王和親。

說白了,就是淩王不願意要她,才將她推給唐皇的!

第一次她被淩王直接丟出軍營,送回西涼,第二次又被淩王推給了唐皇。

這對她而來,是羞辱也是挫敗。

她不甘,也不願。

所以,這一次她決定從慕容婧這裏入手。

女人麽,以夫為天,沒有哪一個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前途光明的。

她本以為慕容婧為了淩王將來稱王稱帝會主動去說服淩王來和親。

誰知,這個慕容婧不僅沒有半分要勸說淩王的意思,還直言善妒不許別人進門!

看來,母妃讓她來找慕容婧,也並非明智之舉!

月傾城強忍著怒意,僵硬的勾了勾嘴角,“淩王妃,若是你因善妒影響了淩王的前程,他還能寵你到幾時?我們女人就要大方懂事,做一個賢妻良母……”

“可惜,我家王爺就是喜歡我這樣善妒的。”

月傾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沐清歌打斷。

她自然能夠聽出來她話裏的意思,無非就是在告訴她要大度,讓她主動去為夏侯璟納妾唄。

抱歉,這一點,她做不到!

月傾城被沐清歌噎的臉色一白。

“淩王妃,東楚和西涼聯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隻怕由不得你。”

“既然本王妃改變不了的事情,傾城公主又何必來這一趟,就算你急不可待的嫁入淩王府也得去求淩王,找我沒用。”

現在夏侯璟還遠在東楚,怎麽好端端的和西涼扯上了和親?

饒是月傾城脾氣再好,此時也被沐清歌氣得臉色發紅。

她驀然起身,看著沐清歌道:“淩王妃,我們宮宴上見。”

月傾城說完,直接出了房門,淩厲的步子顯示了她的怒意。

冰畫立即上前,對沐清歌道:“王妃,這位西涼公主倒是求嫁心切,都直接找到王妃這裏了,奴婢還是第一次見這樣不知羞恥的公主。王妃您不要在意,王爺娶這樣一個公主回府的。”

沐清歌淡淡勾唇,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去準備馬車,我一會要去一趟青河館。”

月傾城走後,沐清歌就直接做了馬車去了淳於宴所在的館驛,然而卻被告知淳於宴這幾日都被明帝留在了宮中。

這個淳於宴老頭分明就是在故意躲著她,難不成那晚刺殺她的果真是淳於宴派的人?

沐清歌沒有想太多,坐在馬車內,心口處隱隱略略有些疼痛。

自從上一次噬心之痛她整整昏迷了三日以後,她這幾日以來,心口處總是時不時的會有悶悶的疼痛。

揉了揉心口,沐清歌將鈍鈍的疼壓下。

緊接著,抬腳下了馬車回了玉河館。

她還沒有來得及回到她的房間就看到一抹高大的玄色身影迎麵走來。

恍然間,沐清歌仿佛看到了夏侯璟。

然而那張冷峻的臉,卻是段祺陵的。

一身玄色的段祺陵,和夏侯璟真的很像。

此時,段祺陵也看到了她,“王妃。”

“段公子……不,現在應該叫唐皇。”

“王妃叫什麽都可以,剛剛我去了你的住處,冰畫說你不在。”

沐清歌頷首,“我剛剛出去了一趟,對了,你怎麽來了西涼。”

段祺陵剛剛回了南唐不久,此時不應該在南唐的麽?

段祺陵美麗的鳳眸看向遠處的鳳凰樹,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

“我來西涼和親。”

沐清歌聞言眸內掠過一抹訝色,“你來這裏和親?難不成是和西涼的傾城公主?”

段祺陵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不是說和親人選是夏侯璟麽?”

“阿璟不願,我便將此事攬了下來。”

段祺陵說著看向沐清歌,“阿璟不願讓你委屈,而我卻不一樣,反正心裏無牽無掛,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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